這聲音極富穿透力,絕對是高手發出來的。


    玉天和白進同時緊張起來,因為他們不知道是敵是友。


    玉天四處觀望,卻在一次迴頭的時候突然發現,自己的馬車前麵站著一個老人。


    那老人約摸已經有七十歲,但腰背依舊筆直,目光炯炯有神,正在看著自己。


    他身高少說也有七尺半,一副不怒自威的樣子,玉天坐在馬車上,還不能和他的視線達到一個水平麵。


    玉天一陣心悸,他知道這老人絕對不是常人,修為肯定不低。


    老人問道:“你是他的主子吧?”


    他的聲音如同寺廟裏的銅鍾一般渾厚低沉。


    玉天點了點頭。


    老人看了看玉天和白進的裝束,問道:“你們兩個是封登城白家的人?”


    白進笑道:“正是!”


    他以為老人認出了自己的身份,肯定就不會再為難自己,畢竟白家在周圍的城鎮裏也是有些名望的。


    不料老人卻嗬斥道:“我沒和你這個下人說話!”


    玉天聽了,趕緊迴答道:“前輩說的沒錯,我們是從白家出來的。”


    老人摸了摸自己花白的的胡子,笑道:“他說的的確沒錯,這頭禦獸確實受了傷。”


    白進也不知道怎麽辦,隻能先向老人敬禮,算是表達他替自己解圍的謝意。


    可老人的眼神卻變得淩厲起來,他冷冷道:“說的沒錯,但做的可不對!”


    玉天愣了一下,看了看白進,白進也是緊張得很。


    老人繼續說道:“這位少爺,你可知道這禦獸傷在誰的手下?”


    玉天看著老人的神態不對,趕緊走下馬車,彎腰輕聲道:“著我還真不知道。”


    老人怒道:“你是真不知道,還是揣著明白裝糊塗!”


    玉天怎麽可能不知道,這頭熊肯定是傷在這老人手下。


    玉天本來就覺得不對勁,黑岩熊雖然至剛至強,但卻喜歡呆在陰冷的地方,誰說水杉樹林算是樹林,但畢竟枝葉稀疏,擋不住陽光,黑岩熊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等到這個老人出現的時候,玉天就明白了一點,這個樹林中有高手,很可能是這高手所為。


    到了這老人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就全明白了。


    可就算再明白,這種時候也隻能裝傻到底!


    玉天還是一臉無辜地說道:“一頭突然攔在麵前的禦獸,誰會管他受不受傷,還去深究到底是誰傷了它呢。”


    老人的臉色稍微緩和,但卻也不饒人地說道:“說得有道理,路上出現的一隻死禦獸,老夫也不能斷定是不是我所有。”


    玉天鞠躬道:“前輩言之有理。”


    老人又突然震怒道:“那就請你去看看這隻禦獸的左耳後有沒有一塊五邊形的傷疤!”


    這句話他說的很有底氣,就好像他已經檢查過一遍,絕對不會打嘴。


    但事實卻不是這樣。


    玉天聽聞這句話,原本是想上前查看,可轉念一想,意識到端倪所在。


    老人看這玉天走了半步,又停下來,問道:“你停在這幹什麽?想在老夫這擺少爺架子?”


    玉天卻一臉愁容地解釋道:“前輩,這隻禦獸已經沒有左耳了!”


    沒錯!這隻熊不僅沒有左耳,也沒有右耳,它的左眼右眼也沒有,它的鼻子嘴巴也沒有。


    這頭熊,已經沒有腦袋。


    說到這裏,玉天在心裏竊笑,白進也使勁繃著自己不讓自己笑出來。


    那老人卻氣的半死,大吼道:“可惡!你竟敢下套子讓老夫往裏鑽!”


    說話時,一陣強大的威壓總他身上發出來,險些將玉天震倒,就連白進也覺得難受。


    有這種能力的人,修為少在王禦以上!


    玉天登時就嚇出了一身冷汗,白進也是一句話都不敢說。


    老人繼續罵道:“你們知不知道,熊類的禦獸性子最烈,想要吸收他們的魄晶石要親自殺死它們才不會被反噬,這頭熊本來是留給我孫子的!”


    玉天趕緊行禮道:“前輩,我們失手殺死了這頭熊,實在是抱歉!”


    老人更加生氣,他喊得嗓子都快要冒煙。


    “啊!失手?你們把他的腦袋都打爆了,這樣就算天王老子來了也提煉不出魄晶石!你們知不知道這塊魄晶石對我孫子有多重要!”


    玉天的腰杆卻突然硬了起來,他鏗鏘有力地說道:“這頭熊不死,死的就是我。我有自保全力,這個您可管不了吧。”


    老人愣了一下,旋即問道:“你是在教我怎麽做事?”


    玉天繼續說道:“我沒有這個意思,隻是想告訴前輩,這禦獸從您手下逃脫,就是您的責任。如果它今天跑到城鎮裏,真的傷了人,你是要負責任的!”


    老人聽過玉天說的話,氣的眼睛都快要掉出來了,他罵道:“別以為你們是白家的人我就不敢對你們下手!”


    白進聽到這話,感覺情況不對,便想上去拉住他家少爺,不讓他繼續說下去。


    可玉天好像一點也不慣老人毛病,說道:“你別以為你歲數大,就可以倚老賣老。”


    老人大喝一聲:“氣死我啦!”


    他一跺腳 ,就有一陣更強大的能量振蕩發出來,真的玉天和白進雙雙飛了出去。


    而在老人的身後,好像有一頭白色的大熊瞪大著眼睛。


    白進看見這景象,脫口而出道:“白貔老人!”


    玉天卻並不知道“白貔老人”是誰,但是這兩次振蕩,他已經清楚了老人的修為。


    白貔老人喊道:“我今天既要把你們兩個埋在這!”


    白進雖然害怕,但還能鎮定的說話:“這事如果讓我們家主知道了,您的日子也絕對不會好過!”


    白貔老人道:“你在威脅我?”


    白進起身說道:“這不是威脅,隻是給您一個良好的建議。”


    白貔老人怒道:“我這輩子最恨別人威脅我!”


    白進繼續解釋道:“在下真的沒有這個意思!”


    可白貔老人一個字也聽不下去,他手一晃,一根白色的手杖出現手心,上麵夾帶這的雷電嗞嗞作響。


    那根手杖少說也有碗口粗細,長度也不會低於八尺,揮動起來飛沙走石。


    白進見狀,趕緊將玉天架起,送迴倒車廂中。


    然後他隨手一巴掌扇醒車夫,罵道:“你現在趕快帶著少爺走!”


    車夫捂著臉問道:“走到哪?”


    這時的白進已經和白貔老人戰在一起,無暇和車夫說話,但他還是能喊出一句:


    “少爺,你這次可千萬別再探出頭看!”


    白進的禦獸是一隻極地冰狼,化器之後是一柄寸寸透出寒氣的短刀,雖然短小,但看起來威力十足。


    不過這把刀夾在白貔老人的手杖上時,就顯得微不足道。


    白貔老人隨便揮動一下手杖,就能把撲上來的白進打飛,好像毫不費力。


    如是三四次,白進也被打飛三四次,現在的他臉上已經有了淤青,可白貔老人卻連氣都沒喘。


    馬車已經飛馳,這一次車夫比誰都機靈!


    玉天喊著車夫道:“誰叫你駕車的,快停車!”


    車夫無奈道:“少爺,這一次可不必那頭熊,對手可是白貔老人,我們還是趕緊會家搬救兵!”


    玉天問道:“白貔老人是誰?”


    車夫道:“我不是說已經到了臨江城的地界了嗎,白貔老人就是臨江城三大高手之一!”


    白進已經告訴他不要他迴頭看,可玉天還是忍不住探頭。


    可是他的腦袋剛伸出來,一道雷電就奔向了他的麵門,他隻能把頭再縮迴去。


    車夫看見身邊一道閃電劃過,嚇了一跳,趕緊勸說道:“少爺,您就聽話,這白貔老人可是王禦三重的修為!”


    玉天咬牙道:“王禦三重,那白進豈不是是死定了?”


    車夫聽了,歎了一口氣。


    現在明明就是擺脫白家樓的好機會,玉天隻需要悄悄地跟著車夫,迴到封登城,正好可以去找老邦叔。


    這個車夫肯定攔不住自己。


    可是他現在卻根本沒有這個念頭。


    其實在白進和那隻禦**戰時,玉天就像駕車而去,可他不忍心讓白進孤身一人和那禦**戰,就算自己很不喜歡他。


    可現在,玉天已經開始覺的白進有趣,就更不會拋下他!


    玉天伸出手,一把就將車夫拽到車廂內,而自己則閃出車廂。


    他快速地把馬勒住,又熟練地掉頭,他其實以前從未架過車,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做到的。


    瞬息之間,馬車就迴到了原來的地方,速度比他們逃走時還要快。


    正在交戰的二人剛進入玉天的視線,白進就被白貔老人一掌轟至前心,整個人無力地飛向旁邊的樹。


    那個樹上有一根斷掉的枝杈,斷裂處及其尖銳,而白進正對準著那根斷枝。


    空中的白進根本做不出任何反應,玉天好像已經看到了樹枝穿透他身體的樣子。


    突然,玉天背後紫光一閃,他的人在彈指間就到了那棵樹前。


    他的速度要比白進的速度快得多,所以白進並沒有裝上尖銳的斷枝,而是落在玉天懷裏。


    白進無力地看著自己家的少爺,他身後扇動的淺紫色讓他用力瞪大了眼睛。


    這點力量好像是他最後一點力量,白進立刻就昏了過去。


    玉天靜靜降落,讓白進靠在樹邊,然後他又高高飛起,從白貔老人的頭上掠過。


    白貔老人的臉上已經沒有了剛才的威風和憤怒,取而代之的是幾顆豆大的汗珠,他輕聲嘟囔著:


    “禦靈化翼,帝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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