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啊,這些人不是對歌舞挺狂熱的嗎?


    拉開些距離,跟在幾個姑娘後麵,沿著古老的街道悠閑走著,兩側擺滿夜攤。要吃的有吃的,要玩的有玩的,什麽稀奇古怪都有。


    走至前方,人越來越多很擁擠。幾個姑娘歡笑著,見一側商販扛著插滿的冰糖葫蘆,便低頭掏錢袋問:“老伯,你這個怎麽賣?”


    “不貴,就三文錢。”商販熱情的迴道。


    姑娘們相視一眼,踮腳看前方人多,一人拿走一串,果斷的掏出錢付了,然後繼續趕上人群湊熱鬧。


    彥淺清翹首望著幾個姑娘拿著冰糖葫蘆歡聲笑語的走遠,走近商販開口便興奮地道:“老板,也給我一串吧!”


    “好嘞!”商販拔出一串,抬頭不見買東西的人,環顧四周還是不見人影,以為人已經沒入人群,便將手上的葫蘆插迴去。


    彥淺清扶額,無力望天,旋即果斷轉身就走。她怎麽給忘了,她還在隱身啊!


    前麵人走得很慢,明顯地出現了堵車現象。女性居多,一看就知道前方有那幾個姑娘所說的男神。


    也沒有多大的興趣,彥淺清搖頭,雙手負後瀟灑地走著,穿過人群時身體變得極度透明起來。


    正前方,長安推著他家公子君無憂不自在的走著。人越來越多,不用看後麵,他也知道這些女孩有多瘋狂。都快把整條街道給堵滿了。


    也不傾身,直視著前方僵硬地道:“公子,長安建議您還是乘坐馬車吧!這樣下去,我怕我遲早有一天會被她們給踩死的!”


    往日出來都是和一些世家公子官家小姐出來聚會,故不用馬車也行。可今晚不同,公子這一露麵出來走動,什麽貨色的人都敢圍過來,這種狂熱法可別出什麽事才好。


    “除非長安你想出更好的法子!”君無憂神態自若淺笑著。


    難得躲開祖母視線出來透氣,看看大紫國的夜市,就姑且放任一次。


    長安:“……”


    公子這不是為難他嘛,他敢阻止這些女孩,怕是不要命了!現在這樣挺好挺好,隻要公子開心。


    “長安,你是不是也覺得自我迴來後,祖母就勞心傷神啊?”君無憂斂神悵惘。


    長安聞言慌了:“公子你別瞎想,您能迴來老夫人高興還來不及。隻是,隻是大公子總是從中挑撥離間,讓大家以為你你……老夫人不知道,兒孫們鬧成這樣,她卡在中間很為難。”


    “以為我什麽,桀驁不馴還是自命清高?亦或者裝模作樣野心勃勃?”想到這些,君無憂就傷神。要不是念及祖母還在世,君家百廢待興,這些個敗類早該清理了。


    “公子,你別難過。”長安低聲道。


    “你看我像難過的人嗎?我沒有難過。我隻是在想,現在四大家族以謝家居大,楚家得勢,沐家發展勢頭大,君家地位岌岌可危。”君無憂抬手,示意身後長安停下。


    長安停住,後麵的人就擠成了一團趕緊的站好。唯有從中穿出來的彥淺清,一溜煙就竄上來,在看到輪椅之上君無憂飄揚的白色發帶那瞬間,抬起手來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自己。


    她這是幹嘛?不就是個君無憂嘛又不是什麽洪水猛獸!況且他現在也看不見她,她倒想看看這君無憂怎麽總是陰魂不散!


    “多謝各位哥哥姐姐的抬愛,能不能給無憂騰出點時間,讓無憂靜賞這難得一遇的夜景,也算無憂不枉來此一趟。”


    君無憂清亮帶著柔意的聲音響起,後麵跟著的一眾人知道他已經發現了他們,很是難為情的抓耳撓腮訕笑著打著招唿。


    “無憂公子為人好好哦,為什麽會這樣……好可憐。”其中一個姑娘手拿彩繪燈籠,說著人就掉了淚。


    “不準哭,無憂公子哪可憐,無憂公子向來樂觀向上,是我們心中的暖陽!”


    長相比較潑辣的姑娘厲聲嗬斥,其他人也附和著起哄,你一言我一句的。


    “就是!”


    “就是!”


    ……


    人悉數解散,長安推著君無憂走遠,彥淺清在後麵跟上。連哥哥姐姐都用上了,這君無憂還挺無恥的!不得不說,有幾分可愛。


    “公子,想不到您還會用這招!”走到一處湖亭,長安興奮的笑道。


    “有何不妥?”君無憂問。


    “沒有不妥,長安就是覺得,世人皆不知公子喜靜,以為公子喜歡熱鬧。方才所為,原來隻是為了聚集多了人好遣散啊!”


    君無憂默言,也不反駁,平靜的望著前麵漸近的幾座湖亭。那裏明月當空清輝暗吐,颯颯隨風紅綢如瀑,夜色獨美人流稀少。


    “去前麵。”


    前麵?


    長安看去,頓時傻眼:“公子,那處……”


    君無憂皺眉正要開口,長安察覺,當即認慫,隻得按照他家公子的意願辦事。


    兩人才進湖亭,後麵就來了一個家仆打扮、布置湖亭的人,看上去恭恭敬敬的好像在交代些什麽事,也不知道君無憂對長安囑咐了些什麽,長安便帶著那家仆離開湖亭。


    彥淺清翹首,見君無憂一個人待在那挺安靜的,趁著長安不在他身邊,然後就歡快的走過去。


    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她做賊心虛的一麵。也不想想,君無憂看不見她,長安定然也看不見她的。


    “長安,怎麽那麽快就迴來了?”


    君無憂扭頭看來,目光正好與彥淺清對視,彥淺清心被揪住,有那麽一刹那她看見了他眼底的寂寥,哪怕他還笑著,笑得那麽暖那麽柔。


    “咳咳!”看不見長安,卻見這裏布置得恢宏大氣的紅綢之景,他怔怔的迴過頭去。


    世人皆不知公子喜靜,以為公子喜歡熱鬧……


    湖麵風那麽大,君無憂,你把這裏布置成這個樣,究竟在等何人?


    幾分心疼幾分憂,彥淺清知道麵前之人看不見自己,環臂隨便往身旁的一根粗大的柱子上一靠,就這樣靜靜的看著他。


    突然,一陣寒風逼近,木板地麵上撒滿的花瓣鋪天卷起,形成仙女散花紛紛揚揚。


    彥淺清警覺,以為來者不善準備出手,誰料對方適時地喚了聲麵前之人一聲“主子”,然後人就站在了這裏。


    男人劍眉星目,一身黑色侍衛服打扮,看來是沿路保護君無憂的人。


    “這次又是何事?”


    “主子,老夫人被紫明太後邀進宮了,特派屬下前來知會一聲。”


    “你且退下吧!她暫時不會拿祖母怎麽樣,容我靜靜。”


    迎著冷風,凝望著波光蕩漾的湖麵,君無憂麵容上僅剩的暖意全無。


    紫明太後?又是皇室之人!君老夫人肯定被紫明太後軟禁了。


    想到那個對她一臉慈笑,淺淺前淺淺後的喚著她的君老夫人,彥淺清心裏就莫名不是滋味。


    他是如何知道,那紫明太後不會拿君老夫人怎麽樣的?要知道,一旦不能滿足紫明太後的要求,君老夫人可就得受苦了。


    “君無憂……”看著麵前眉目低垂,神情凝重之人,彥淺清心疼的淺喚了聲。


    君無憂側顏抬眸看來,目光正好與一旁背靠石柱、碧青色抹胸衣裙的少女相接。


    彥淺清被他犀利的眼神嚇住。趕緊移開目光,卻又覺得不對,然後又重新看迴。發現君無憂還在看著她,神情已經沒有方才那麽恐怖,才伸手在他麵前招了招。


    這人還真是帥得沒有天理了!一個恐怖的眼神都那麽攝人心魄。


    咕噥著,她便歪著頭伸手去觸了這個帥得沒有天理的少年,然後就笑著收迴手打量。


    “恩公。”被打量之人寵溺一笑。


    彥淺清再也笑不出來,為解尷尬隻得橫著個臉高傲地道:“君無憂,怎麽還這樣叫!上次你幫我結賬,我怎麽說來著?”


    君無憂笑得燦然,遂即點頭,然後問:“恩公是何時來的?無憂竟沒有發現。”


    糟糕!君無憂不會親眼看見她從無到有顯現出來了吧!


    該死的聊生!早不撤消術法晚不撤消術法,偏偏在這個非常時期。她這迴有百張口也難說辭了!


    沒有發現最好,她姑且就信他好了。


    “呃……你方才……心情不好?”眨巴著好奇神色的珍珠眸,她隻能迴避掉他的問話。


    “可能吧!”君無憂應道:“祖母……她。”


    “君老夫人她怎麽了?”彥淺清興奮,明知故問。


    還可能……分明就是好嗎?


    “她沒怎麽,就是最近有點想恩公。恩公有時間就去看看她吧!”本想將紫明太後把祖母扣留在宮裏的事告知彥淺清,但想到什麽,他轉換了話語。


    “哦哦!都說了,你已經幫我結過賬,我們互不相欠,以後就別再叫我恩公了!就像我叫你一樣,君無憂。”


    “這怎麽能行……”


    “這怎麽不行?無憂小弟弟,你別給我講什麽大道理啊!你那樣叫我,我覺得我消受不起!”他叫著倒不覺得,別人聽見該怎麽看她?想想她就一身雞皮疙瘩!


    “你……叫我什麽?”


    君無憂抓住關鍵詞。


    彥淺清答的輕快,說到一半吞掉後麵倆字:“當然是無憂小……”


    如果君無憂把說的“你”字,改為她讓叫的那倆字……


    她定是自己挖坑自己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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