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算不算慕容玨贏,冷戰最後以慕容玨點了彥淺清的睡穴而告終。


    欽王府前,他就是這樣的狂傲,也不避諱,打抱著人兒在眾目睽睽之下進入府邸。


    不日,欽王抱美一事就被傳得滿城風雨,引得百姓眾說紛紜。可憐的是,彥淺清還一無所知,茶不思飯不想,撐著香腮坐看閑庭歎落花。


    她想離開這裏,可欽王府高手如雲,她一拳難敵四手。光是可以看得見的,就超過十個手指頭。就算僥幸離開了這裏,她又何去何從?迴將軍府繼續和彥芸鬧?然後揭露彥芸醜惡的嘴臉?將她敗壞倫理綱常的事抖出來?


    彥芸喜歡誰不好,偏偏要喜歡她皇叔,居然還是親表舅!這姑娘,沒救了,注定悲哀……


    “王妃,身體要緊啊,飯菜都涼了,王爺又不在,您就吃點吧!”身邊杵著的婢女實在看不下去,因為她已經兩日沒進一口米水了。


    “都說了,本小姐不是你們王妃,再亂叫,小心本小姐把你們的舌頭割下來!”現在的彥淺清,隻要一聽到‘王妃’二字,就會麵目全非、暴跳如雷起來:“都撤了,看著都夠了,你們欽王府的菜食,本小姐可消受不起!”


    兩日的相處,婢女已經領略到了她情緒從低到高,再從高到陰晴不定、變化莫測的厲害。再相處下去,她怕她說到做到,真割了她舌頭。


    搖了搖頭,婢女也沒把琉璃桌上的吃食撤去,就這樣任它靜靜擺放著,等待著屬於它主人的迴眸。


    一夜未眠,彥淺清終是睡意朦朧,眼睛皮子打架,睜了又合,合上了就再難睜開。


    淒冷的風刮得厲害,殘卷著庭內紛繁的豔麗,淩亂了那一頭的青絲。


    她憔悴了許多……


    連著兩夜來,彥淺清就從沒有睡得那麽安穩過。


    隻要一閉眼,慕容玨那張如火山爆發的臉就浮現在她腦海,那帶著邪魅的話語就如同千蟲萬蟻鑽入她耳蝸,甚至他身上那似有若無的梅香就會衝擊著她的嗅覺……


    朦朦朧朧中,一道似水般柔和,卻很空曠的聲音飄來,飄入她的潛意識裏。


    “人世間的一切不過是浮光掠影,如白駒過隙。滄海桑田,萬古不變的是情,這種難得的緣分。”


    “你是誰……說的是慕容玨嗎?本小姐從來就沒有愛過誰……何來的情……”


    潛意識裏,她不安地呢喃著掙紮著,腦子裏瑣碎的片段記憶不停的迴放著。


    天下第一樓,她初次與慕容玨狹路相逢,她熱情向他打招唿問候,他卻開口問了她,她和楚潯什麽關係。


    禦花園裏,她與慕容玨再次相見,她同樣熱情地向她打招唿問好,他卻莫名其妙說她越來越不聽話了。


    就在上前日,他又點了她的穴,對她說了:別怪本王……要怪就怪你太無情了……


    “她會是本王的王妃!”他霸道宣布所有權。


    “嫁給本王就那麽令你抑鬱寡歡?”他從對麵的橋段上走過來。


    “清兒是越來越不聽話了……”他一點點靠近她,肌膚相碰,溫熱的氣息侵撒在她的耳畔,不斷的撩撥著她的觸覺。


    “哦?我們清兒長本事了,又招攬了一個拜倒在你石榴裙下的男人。”她不過才與那君無憂說了一兩句話,他就打翻了醋壇子。


    聲音不大,卻足夠被前邊一點的人聽見。


    那夜在紫明皇後的壽宴上,慕容心兒擺明了針對她,他挺身而出,隻為為她解難:“本王來!”


    後麵才知,他蓄謀已久。


    “早聞將軍府嫡女彥淺清,才華出眾,溫婉可人,臣弟甚是喜歡!”從不自稱臣弟的他,竟為她自降身份,向不願臣服之人請求賜婚。


    她被彥芸打得落荒而逃,他霸道揚言:清兒不必自降身份,記住了,你以後會是我慕容玨的王妃,欽王妃就該有欽王妃的囂張,沒人敢拿你如何。


    原來……


    在不知不覺中,他已經浸入了她的骨髓。


    不,這不是她,她從來都不屬於這裏,這不是真正的她的感覺。


    可是,可是她怎麽會如此悲傷……怎麽會如此……難過。


    這一覺,她足足睡了三日。中途她不是沒有清醒過,隻是不願睜眼罷了。


    “哇,這位姐姐好美啊!可是都三日了,她怎麽還不醒來啊!”房間內稚嫩的童音響起。


    “噓~小聲點,別吵到姐姐睡覺……放心,不超過兩日,她會醒來的。你就在這裏玩,好不好?”


    “看無音姐姐這話說的,既要我來這裏玩,又怕我吵到這位漂亮的姐姐,這不是讓我處於兩難的境地嘛!”女童囂張道,隨後又無奈的歎氣:“這樣吧!我彈曲給這位漂亮的姐姐聽,她一定會喜歡的。”


    “那,你可不要亂來哦!”被女童喚作無音的女子甜美道。


    “嗯!放心。”女童乖巧的應道。


    珠簾碰撞,腳步聲漸漸遠去。隨後,一陣生疏透著青澀的琴聲響起。


    彥淺清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房間內那薄如輕煙的床幔,床幔內散垂著許多晶瑩剔透的琉璃珠,而正中央那應該算是風鈴了,用佩環製成。


    再看周邊木製的牆壁上,掛著的是一張張奇特卻富含古韻的字畫,擺放著的是一件件精美的古玩……


    珠簾外,不遠處碩大的案幾上,文房四寶陳列有序。不足七歲的女童,紮著兩個發髻,一身翠綠色、長裙抹胸打扮,靜坐在一旁,認真的撩撥著麵前古琴的弦絲。


    這裏明顯不是欽王府!她這是在哪裏?


    在好奇心的催動下,她吃力的起了身,幾日未進食,唇瓣明顯脫水,顯得蒼白無色。


    女童抬頭,一見扶著頭蹙眉的她,就眉開眼笑,露出幾顆小白牙來:“漂亮的姐姐,你醒啦?”


    彥淺清疑惑,女童這是在和她說話麽?她這副樣子哪稱得上漂亮,莫非在逗她開心?也罷。


    “我……這裏不會是欽王府某處院落的房間吧?”


    女童懵懂搖頭,不知她在說什麽,四下裏看了看,才迴答她:“我也不知道這是哪裏,但一定是繡坊啦!漂亮的姐姐。”


    繡坊……她記得她明明還在欽王府淺兮苑啊?睡了一覺,怎麽睡到繡坊的地盤來了!


    彥淺清表示哭笑不得,隻要不在欽王府就好。她還記的,繡坊主人給過她一份邀請,隻是當時她沒放在心上,將它丟在馬車上的抽屜裏了。


    至於她為何會出現在這裏,這個問題要等到見了繡坊主人,才能知曉。


    “小朋友,你知道是誰把我帶來這裏的嗎?”忍著喉嚨撕裂的痛,她柔柔問道。


    女童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了番她,天真無邪道:“漂亮的姐姐,為何要這麽問?”


    彥淺清被她看得不好意思,更搞不懂女童為什麽要這麽問,同是為何要這麽問,她還是決定先迴答了女童:“當然是報恩啦!小朋友,告訴姐姐好不好?”


    誰知,這女童竟給她繞起了兜子:“小朋友是幾個意思啊?漂亮的姐姐。”


    彥淺清簡直無語了,幾番問下來什麽都沒問不到不說,還得迴答她‘小朋友是幾個意思’的問題!吼~她要瘋了……


    房間裏遊了幾圈,沒等來該等之人,她決定出去轉轉看,看看這裏位於帝都的某個方位。


    打開房門的瞬間,一股強烈的冷空氣灌入進來,她側臉避了過去,待適應了才邁步出去。


    身後女童見她要走,不住的叫著,要她不要亂走。


    她沒有理會女童,出去後才發現,她們所在的是一處通風口,也難怪風會這麽大。


    圍著樓房過道遊著,她將樓道外青蔥的景色盡數瀏覽了個遍。也不知何時,她來到一處房間外,聞到吃食的噴香,然後肚子‘咕咕’的叫了。


    關鍵是她肚子叫就叫了,偏生還被後麵緊跟來的女童笑話:“漂亮的姐姐?我可聽見你肚子叫了哦!”


    “姐姐餓了。”她也不怕女童笑,一本正經道。


    這邊肚子餓的人還知道吃飯,那邊人可就都要遭殃了。


    欽王府。


    彥淺清憑空消失不見,慕容玨發了瘋。派遣去將功補過的府衛、侍衛、暗衛……統統無功而返,隻得受罰,接受重爐再造、魔鬼式的訓練。她消失幾日,他就不吃食幾日。


    慕容紫荊命人準備的飯菜,撤了一波又一波,同時她也歎了又歎,歎息不斷。


    這叫一見淺清終身誤嗎?如果是這樣,她情願她皇叔千年鐵樹永不開花。


    “皇叔,你怎麽能不吃飯呢!吃了飯,咱們才有力氣去找皇嬸啊!光靠那些飯桶,縱是找上十年,都不一定能夠找到!”拿起筷子,慕容紫荊小心地給她皇叔夾了隻雞腿。


    慕容玨看也不看,離開座位拉著她就往外奔去。急得慕容紫荊皇叔皇叔地叫。


    要去找人也不用這樣子啊,他不吃飯,可就不代表著她不餓啊!


    “皇叔啊,你這樣拉著我走,是想好要去哪裏去找了嗎?”


    好吧!她皇叔現在氣頭上,才不會迴答她那麽無聊的問題,算她白問了。


    出了欽王府,慕容玨帶著慕容紫荊直奔將軍府方向而去。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他就不信了她會不迴自己的家!實在把他惹急了,他就去皇宮把他們的婚事定下來,發放榜文通緝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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