彥淺清迴到君府客廳時,裏麵的一眾人聊得正歡。也不知道說了什麽,隻見彥芸臉頰緋紅,羞澀得都抬不起頭來。


    她的出現,集聚了眾人的目光。客廳裏有了很多不認識的人,被人這麽盯著,她有些不自在。


    “這位就是彥大小姐了。長的還真是水靈,想必她的母親也是個美人了。”體態豐腴的女人說。


    彥淺清聽這話不順耳。不過,不用想也知道,三個女人一台戲,少不了勾心鬥角、阿諛奉承。


    向主位上的人一拜,她也不理她們,就將發生在彥晚依身上的事說了出來。


    “大小姐,你說你說晚依……她被人推進水裏差點溺……啊?而且還是君府的小姐幹的!”世界上最擔心子女出事的莫過於生身母親了,徐氏聽說彥晚依出事,失態站起,恨不得立即衝出去。


    “黃衣少女?你確定她是我們府上的?彥大小姐,凡事講個依據。你們光臨寒舍,寒舍是虧待你們了?我們君府之人,還不至於會做出那樣有失顏麵之事!”體態豐腴的女人一聽,語氣就不好了,就像她彥淺清在胡說八道詆毀她們君府一樣。


    “這位夫人未免言過其實,此事發生在貴府,眾目睽睽之下豈有虛假,況且晚依妹妹卻也全身濕透。您若實在不信,認為淺清蓄意詆毀貴府清譽,可以去問那君無憂!他是你們府上的公子吧!”彥淺清據實而言,不卑不亢。


    “晚依那孩子,現在如何了?”祖母聽這話也焦急了。


    “來人,去看看是什麽情況?老身邀請來的貴客,竟然在府中遭人毒手了,真是豈有此理!”君老夫人嚴肅道,“今日之事如若屬實,君府定給將軍府一個交代,還請彥老夫人放心。”


    “君老夫人嚴重了,年輕人容易衝動,莫不是這中間出現了什麽誤會?了解了情況再說。”祖母大致是了解彥晚依性格的,較之那黃衣女子也好不到哪裏去,因此很生氣。


    “什麽誤會?要是鬧出了人命,如何收場?這些都是大家不願看到的!”


    下邊的人領命前去查探情況,很快便返迴稟明。確實是君府五小姐做的有失顏麵的事,氣得君老夫人喘不過氣來,開口就訓斥那體態豐腴的女人,說她怎麽教管女兒的。


    “母親,彥老夫人不是說了嘛,年輕人情緒激動,搞不好是有什麽誤會在裏頭,然後……一切事情都要等念兒來了問清楚才好!”


    “問清楚?即便不是誤會,那也是條人命,推了人那就是推了人!別以為我老了不知道,丫頭做的壞事還少嗎?上次惹禍了惹了不該惹的紫荊郡主了吧!五小姐人呢?讓她來這認錯!”


    原來,那黃衣女子是君家三房嫡女,名喚君念,一直都屬於那種耀武揚威,卻欺軟怕硬類型的主。


    “君老夫人,淺清認為當務之急不是理家事,分出個誰對誰錯的問題。我晚依妹妹雖被貴府的仆人帶下去換衣服了,但又有誰知道姑娘家身子浸冷水了,會不會落下病根呢?”


    唐唐四大家族之一的君府,竟會罔顧生命,因一點小事在這裏爭吵。彥淺清當即就對這些人沒了好感。


    “清兒!怎麽說話呢!”祖母厲聲訓來。


    被祖母一訓,她自然而然的閉上了嘴。等級社會果然是等級社會,價值觀念都不同,在他們眼裏,與等級相比,骨肉親情算得了什麽,可能隻算得上是附庸品吧!


    “瞧,老身這記性啊真差,還是淺淺說的對!”


    安撫著祖母,君老夫人對她身邊伺候著的嬤嬤輕聲說著什麽,隨後那嬤嬤就領命退下。


    淺淺?


    叫得挺熟練的!彥淺清唇角抽搐了幾下,她還以為這君老夫人當初認錯人,現在已經想清楚了。沒想到從頭至尾都是她一個人那麽認為。


    長安推著君無憂去往書房,一個黃色的倩影奔上去擋住他們的去路。


    君無憂靜靜地看著麵前跑得氣喘籲籲,好不容易才停下來的君念,淡漠一句話:“你想怎麽樣?”


    呃?當然是不要你離開了!


    君念顯然沒想到君無憂會那麽說,心裏那麽想著,卻不敢說出來。君無憂看上去一臉人畜無害,給人暖暖的感覺。卻是這樣一個人,偏偏是她的哥哥,讓她無形中心生懼意。


    “那個,無憂……哥哥,我是你五妹妹君念。”君念看著君無憂,麵色通紅,生澀地念完一句話。


    “我知道。五妹妹,你擋了我的路了。”不管她何人,他君無憂照樣攆人。


    “無憂哥哥,我知道錯了,我不該推人下水,給您惹麻煩。您要幫幫幫我啊!”君念羞憤地跪了下來。


    君無憂皺眉,明顯的看不起她,“你不是給我惹麻煩,你是在炫耀你的身份,給君府給祖母惹事!既然犯下了錯,就要勇於麵對,知錯就改。”


    “無憂哥哥,我改……祖母知道肯定會責罰我的,我……”


    “幫你?如何才叫幫你!和你一起給祖母添堵麽?”他沒了好語氣。


    可不管他如何生氣,那聲音聽起來依舊那麽的柔和,那麽的清亮,讓人難生憎惡之感。


    處於青春期少女的心性沒人知道,也沒有人猜的透她們腦子都在幻想了些什麽。在君念看來,君無憂對她說這番話無疑是關心她、在乎君府親情的表現。


    “不,不是的無憂哥哥……我怕祖母……”君念支支吾吾話還沒說完,君無憂後麵便走來了一位年過半百的嬤嬤:“無憂公子,老夫人傳話,讓五小姐去問話。”


    “所謂何事?”君無憂硬著心腸問道。


    嬤嬤來到君念身旁,也不看君念一眼,對君無憂行了個禮,便將客廳發生的事說了。


    “您是知道的,老夫人身體一直都不好,今日又發生這樣的事……懇請公子一同前往。”


    君無憂遲疑了會,深深地看了眼那嬤嬤,才啟齒答應。


    彥淺清希望君府能找一個大夫來為彥晚依做一個健康檢查,卻沒想到君老夫人竟誇張到請禦醫前看診。


    說好的禦醫隻給皇帝及皇帝親寵診疾的?請問君府是嗎?是嗎?要不要這麽誇張!!這個世界簡直要顛覆她的三觀!


    “君老夫人讓府醫前來為晚依妹妹坐診即可,何必舟車勞頓去皇宮裏請禦醫。”


    “是啊,君老夫人,晚依身份低微何德何能啊,您就讓府醫坐診,開點驅寒的藥方就好。”徐氏表現出感激涕零的模樣。


    “我去看看晚依妹妹。”沉默了良久的彥芸開口。


    徐媛點頭:“你快去快迴。”


    彥芸悄然下去,招了個粉衣丫鬟探問彥晚依現在何處後,便走過長廊。遠遠的,她看見了那個坐在輪椅上的少年。如此溫和沉靜,教哪個姑娘見了都會動心。


    彥芸心裏悄然升起一絲悸動,很暖……有不可言喻之感。


    宴會上一見,刻骨銘心。隻可惜她心裏已經被那個人填滿,再也沒有多餘的位置去承載多餘的人。


    對君無憂迴以一笑,觸及君無憂輪後邊君念驚豔的目光後,她恢複了女神的高冷。


    君念瞬即被她征服,成為拜倒在她裙下的小迷妹。哪還想得到,她一開始反感的第一美人就是她彥芸。


    “那小姐是誰?天下怎麽會有美得那麽仙的女子!”激動的小心思言露於表,君念似乎忘了君無憂還在她前麵。


    “君念。我看你沒有一點悔過之心!”君無憂低沉道。


    因著麵朝前方,坐在輪椅上被仆人長安推著,後麵之人根本就看不到他作何表情。


    一句話拉沉浸在彥芸美貌與氣質並存癡迷中的君念,君念斂神趕忙跟上,既膽怯又畏懼,不知所言索性沉默。


    他們一到客廳,瞬間成為焦點,數十雙眼睛看了過來。


    “祖母。”君無憂對主位上坐著的君老夫人輕喚一聲,隨後人就被長安推去一旁。


    君老夫人對這個君無憂這個孫子一直都很寵愛,見他來了情緒就穩定了很多,如雷霆般的怒火瞬間湮滅,恍如隔世。


    君念見架勢不對,在她母親還沒訓來之際,就趕緊的跪了下來,等著她祖母的降罪。


    “你可知道你都做了些什麽!衝動魯莽,裝橫跋扈,罔顧他人的生命!還有沒有點君府大家閨秀的樣子!你的德育課都白上了嗎?”君老夫人顫悠悠地站起。


    “祖母!念兒知錯,念兒知道錯了!還請祖母懲罰!”君念是真的害怕君老夫人,隻見她跪得筆直,雙眼卻是不停的打著閃。


    按理來說,換作尋常人家受寵的千金,犯了錯就犯了錯,要想讓她認錯還真是個難事,逼急的還會找人撐腰或者直接跳牆溜了。


    彥晚依就是個典型的例子!就算是打死也不會低頭認錯的。


    “好,這可是你說的,說到就要做到!即日起,不準你帶一仆半隨,給老婆子我滾去禪源寺吃齋念佛三個月!”君老夫人是真舍得罰。


    “母親,念兒她從未出過遠門啊!禪源寺那麽遠,少說乘坐馬車都要三四日的時間,不帶一隨半從,要她一個女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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