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瓷兒這樣的事兒,真的是要多招人恨就有多招人恨,能多惡心人就多惡心人。放眼望去,普天之下,估計碰瓷兒的是最不招人待見的。最重要的是,現在的碰瓷兒種類繁多,隻有想不到的,沒有那些人做不到的。就好像夏季他們今天遇到的這個,算是所有碰瓷兒種類裏麵最常見的,發生了能一下子就反應過來。


    其實,在大城市裏麵,碰瓷兒還真不是少見的,但凡開車出門的人,尤其是車子還算不錯的,估計多多少少都遇到過那麽一兩次。要是擱在平時呢,遇上的人可能別扭一兩個小時或者一半天兒的也就過去了,自當是自己倒黴了,救濟一下要飯的,說不定還能積攢功德什麽的。可現在不一樣啊,老話說的好,進了臘月就正式開始過年了,你說這大過年的,該忌諱的也得忌諱,該守的規矩也得守,對不對,按照各行各業的規矩,從業人員都應該各迴各家、各找各媽,什麽小偷小摸的都要暫停活動。碰瓷兒雖說是新興行業,但總歸也是小偷小摸這個範圍裏的,也不應該破壞人家規矩,是不是?


    夏季本來就頂煩這些人,原來的他也被碰瓷兒過,而且還不是一個兩個,是一個五人小團體,也不知道他們怎麽打聽的,天天守著他的必經之路,看到他的保姆車經過,就跑來秀一下存在感。說真的,當初要不是看到馮壽和蕭逸對這些人也是不勝其煩,他還真懷疑這些人是他們兩個找來專門惡心他的。


    不過,話又說迴來了,家有家規,行有行規,既然入了這一行,怎麽也得遵守規定吧,夏季認為這是理所當然的,可萬萬沒想到啊,人家偏偏是反其道而行之,你覺得應該怎麽樣,人家偏生反著來。


    看著前麵對峙的兩派,夏季重重的歎了口氣,在家悶了好幾天,剛出門沒多長時間就趕上這麽一檔子事兒,他心裏那叫一個鼇頭啊!就算他心再大、個/性/再粗粗拉拉的,也不能把這樣的事兒不當迴事兒,更何況他又不是那種心大的人。夏季哼哼了兩聲表示一下自己的不開心,嘴巴裏也不饒人,嘟嘟囔囔的說什麽這簡直就是喪門星上門拜年一樣,忒喪氣了。


    甭管怎麽說,夏季還真是搞不明白這碰瓷兒的是怎麽想的,大過年的不好好的迴家準備年貨,不好好陪家裏的人,還跑出來瞎折騰,真是奇哉怪也。你說這冰天雪地的,萬一活兒沒玩兒好,玩現了,倒黴的還不是自己嘛!難道真的是想要趁著年底再大撈一筆?夏季搖了搖頭,他是一丁點都不相信。雖然剛才沒看清楚事情到底是怎麽發生的,但他也知道,自要是想做點什麽壞事的人,總歸是要選擇一個相對來說於自己有利的地方,可看看這四周圍,正正經經的市中心,不僅探頭多如牛毛,而且沒多遠就是b市的政/府辦公樓,這要是鬧得動靜兒大了,杯具的還真不一定是誰呢


    !


    “別擔心,也許人家就是想要鬧大了呢,能選在這個地方碰瓷兒,也不是一般的人。”白仲秋透過前擋風玻璃看了一眼前麵發生的事情,輕輕的哼了一聲,“一個老頭兒,一個老太太,應該是夫妻,看年紀也不小了,頭發都白成這個樣子了。這麽大歲數跑出來碰瓷兒還真是不容易,選在大過年的時候做這樣的事情,估計也不是出於他們的本意,看看再說吧,或許不是我們想的那樣。”


    “小秋哥,你覺得他們不是想要大撈一筆,而是另有所圖?”夏季抻著脖子、瞪著眼睛看了好半天也沒看明白白仲秋到底怎麽發現這兩個老人是另有所圖的,沒錯,這碰瓷兒的真的是一對老夫妻,兩個人分工還挺明確的,老頭兒負責在地上平躺,老太太負責跪在他身邊鬼哭狼嚎,至於她哭天搶地的嚎了些什麽,他們離著挺遠的,又是在車裏,聽不大清楚。雖然老太太嚎的聲音挺大,不過穿透力不怎麽強。雖然聽不太清楚,但看老太太的嘴唇動作,夏季差不多也能翻譯出來,不過就是看到他們的車子還算是比較好,夏澤文的衣服質量不錯,就嚷嚷什麽為富不仁、草菅人命之類的。反正那些人都編不出什麽新詞兒,左左右右、來來迴迴的都是這些話,估計是同一個老師教出來的。“到底圖什麽呢?”


    “別著急。”白仲秋拍了拍夏季的腦袋,安慰道,“飯要一口一口的吃,戲也要一點一點的演,不是嗎?我們看著就是了,難得有人願意在我們麵前作秀。”


    “演戲?”舒暢眯著眼睛看了一眼那兩個老人,摸著下巴陷入了沉思。他總覺得這兩個人仿佛在什麽地方見過,但是一時間想不起來了。


    事情發生的雖然突然,但因為是在市中心,很快就聚集了不少圍觀的人,還有熱心的打了電話、報了警,順便拍個照片、視頻什麽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碰瓷兒的,心裏還是挺同情遇上這種事兒的事主的,拍照、拍視頻也是為了留個證據,免得等到警/察叔叔來了,碰瓷兒的不認賬。


    雖然留了證據,但怎麽說呢,這世界上,善良的人、心軟的人還是很多的。他們覺得這是兩個白發蒼蒼、行動不便的老人,要不是被逼到一定的份兒上,估計也做不出來這樣的事情,畢竟他們那個歲數的人,還是很看重來麵子的。這麽一想,大家頓時產生一種即便不是自己撞的,但是人家年紀那麽大了、薄衣單褂的躺在冰天雪地裏也不容易,給倆錢兒就給倆錢兒,反正他們也不缺這個,自當是做慈善了。


    還甭說,真的有人掏錢往老太太的手裏麵塞,一邊塞,還一邊勸,說什麽拿著錢迴家過年去吧,別在這裏訛人什麽的。這邊有人勸老頭、老太太,那邊就有人勸夏澤文息事寧人的——本來是夏澤武過來看看情況的,但夏澤文覺得自己的兄弟笨嘴拙舌,不太靠譜,自己就過來替換他,讓他迴去看著孩子,別再讓幾個小孩出點什麽事。


    雖說白仲秋判斷這兩個老人來這麽一出是有難言之隱的,但夏季還是覺得,能想出這種辦法的,也都不是什麽好東西,即便是被逼無奈,但想要解決自己的問題,也能琢磨出其他的辦法,又不是隻有這麽一條路可以走。有困難要找警/察叔叔,這是幼稚園的小朋友都知道的真理。所以,他沒有辦法對他們產生同情或者憐憫,但他又不能說什麽,隻能等著看,這兩個老人的最終目的到底是什麽。


    “啊!”就在大家都沉默著看著外麵發生的一切的時候,舒暢突然大叫了一聲,沒等夏澤武迴頭說他一驚一乍的差點嚇到樂樂小朋友,他指著外麵的兩個老人說道,“我就說他們怎麽看著這麽臉熟,我想起他們是誰了!”


    “是誰?”夏季好奇的看著舒暢,“你見過他們?”


    “沒見過


    !”舒暢很幹脆的搖了搖頭,“但是我見過他們的兒子!不僅見過,還算是比較熟悉,也難怪這兩位會這麽做,也是老倆心軟,要是擱著別人,比這過分的事兒都做出來了。不說旁的,就是我自己,碰上那樣的人,早就打得跟熱窯似的了。”


    “要說就說明白一點,別說一半留一半的讓人家猜不透。”夏澤武微微的皺眉,“聽你這話裏的意思,他們的兒子應該是在舒氏工作的?”


    “答對了!”舒暢很無奈的點點頭,“說起來,這老倆也挺可憐的,還真不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的那種可憐,是真真正正的可憐人。老倆是正兒八經的b市人,家裏就隻有一個兒子,雖然不是什麽大富大貴的家庭,靠著自己開小賣鋪也把兒子養的很不錯。那個兒子也足夠爭氣,成績很好,念了個不錯的大學,讀了個很熱門的專業,還去國外留學了兩年,迴來之後就直接來公司了。”


    “聽上去還是很不錯的啊,這麽一看應該是個經濟條件很好的家庭,按道理來說不會出現什麽問題,是不是?難道是你拖欠了人家的工資?所以人家才不依不饒的?”看到舒暢瞪了一眼自己,夏季趕緊擺了擺手,說道,“別在意啊,我隻是一個假設,既然不是公事,那就是他們家自己的問題了。私事不是應該迴家關上門解決嘛,鬧成這樣也太難看了點兒吧?”


    “我不是說了嘛,就是因為他們自己解決不了,才鬧得這麽厲害的。俗話說,家醜不外揚,誰家能關起門來自己解決的事兒會往外說啊,對不對?”舒暢歎了口氣,“他們之前去了好幾次公司,高層差不多都找遍了,都給他們說和不了,弄得公司上上下下的夜挺煩的。”


    “到底因為什麽事兒,總不能因為是太擔心兒子、怕兒子受欺負吧?”


    “怎麽可能!”舒暢搖搖頭,“平心而論,他們的兒子真是太不孝順了,自打國外留學迴來,就沒迴家看過爹媽,說是三觀不同、生活方式、生活品味都不一樣,所以,過不到一塊去,讓他們就當沒有過這個兒子。”


    “這……這也太過分了吧?要我看,這就是借口,其實是覺得有這樣的爹媽丟臉了吧?”


    夏季沒想過真相居然是這樣的,不僅他驚著了,夏澤文也驚著了,倒是白仲秋很是淡定,似乎早就想到了這一點。


    “可不是嘛,如果不是這兩位來公司找,我們還不知道呢,據說畢業迴國都沒告訴自己的父母,房子什麽的都是背著爹媽找的。”舒暢一臉嫌棄的補充著,“說起來還得感謝現在的樓市,要不是他想著買房子,他父母還不知道他已經迴國,而且迴來快兩年了呢。這還不是過分的,更過分的是,他為了擺脫這個家庭,給了他爸媽一筆錢作為補償,然後很理所當然的把戶口從他家裏挪了出來,還特別聲明,以後他和這個家沒有任何的關係。”


    “這簡直就是人渣!”


    “沒錯!”夏季狠狠的點頭,非常讚同夏澤武的觀點,“太不是人了!”他轉過臉看著舒暢,“這樣的敗類應該辭退,難道要留著過年?”


    “這件事情不歸我管,不過,聽太爺爺說已經通知他離職了,具體的我就不清楚了。”舒暢輕輕的歎了口氣,“但是,今天看到這對可憐的父母這個樣子,估計解雇是沒起到作用,要不然他們也不會另外想轍了。”


    “人在做,天在看,早晚有報應他的時候。”夏澤武拍拍夏季的腦袋,“你們乖乖的坐在車裏等著,我去跟我哥說一下,看看怎麽解決吧!”夏澤武一邊說,一邊搖著頭下了車,“哎,造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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