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為解決了一個特別大的心事,又或許是因為自己的秘密有了可以分享的人,無論是夏季也好,還是白仲秋也好,這個晚上他們比以前睡得要踏實的多。並不是說之前他們睡得不安穩,而是心裏藏著事情,找不到傾訴的對象或者是找不到一個可以為自己分憂解難的人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現在好了,他們的身份都對彼此坦白了,以後要是發生了一些跟他們的前世有關係的事情,他們也有了一個商量的對象。


    雖然對於夏季來說,還有一個白熹可以傾訴,但白熹也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能時時刻刻的跟在他的身邊。而且,在別人的眼中,白熹是長輩,是夏小叔的好朋友,好兄弟,夏季要是老聯係他也不太好,一次兩次倒是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但次數多了,早晚有一天是要穿幫的。可白仲秋就不一樣了,他們算是平輩,兩個人的感情也好,交流也是很多的,就算是整天黏在一起,也不會有人說什麽的或者懷疑什麽的。夏季覺得這樣挺好,利大於弊,不,應該說,對他們兩個隻有利,隻要他們自己不說漏了嘴,他們的身份就不會被揭破。


    不單單是夏季這麽認為的,白仲秋也是怎麽想的,而且想的比夏季還要更加的深遠一點。他自己已經向夏季表露了心意,光表明還是不夠的,還要時常跟在季季的身邊,用自己的心去溫暖他,告訴他自己不是胡說八道的,自己是認真的。


    當然,這是一個方麵,還有另外一個方麵就是等到他們長大之後,等待他們心意相同之後,要跟家裏麵坦白,有了之前兩個人形影不離的鋪墊,他們坦白的時候也容易一點。雖然現在對他們這樣的人還是容忍度比較高的,在生寶寶的方麵也為同/性/的戀人創造了條件,可以通過科學的技術擁有自己的孩子,但是白仲秋覺得還是提前預防一下比較好,現在這個情況對於他們來說就是一個最好的機會。


    放鬆了心情,卸下了一樁心事的兩個小朋友睡得是前所未有的香甜,甚至連夏家兄弟是什麽時候迴來的都不知道,真真是一覺就睡到了天亮。


    所以,當他們兩個手拉著手,神清氣爽的從臥室裏走出來,準備去小區的花園裏跑步,經過客廳的時候,看到夏家兄弟和兩個他們不認識的年輕人橫七豎八的倒在沙發上睡得直流哈喇子,茶幾上和下麵的地毯上胡亂堆著一大堆的資料,什麽紙啊筆啊也是扔的哪兒哪兒都是,客廳就像是被台風掃過一樣的亂。


    夏季和白仲秋相互對望一眼,輕輕的歎了口氣,他們在想啊,等到夏澤文那個潔癖到可以令人抓狂的家夥醒過來看到眼前這一幕的時候,會是一個什麽樣的表情,會是一個什麽樣的狀態,是不是會感歎幸好他們沒有吃夜宵,沒有把湯湯水水灑在地毯上,他隻需要收拾一下客廳就好了,不用大張旗鼓的對整棟房子進行一次大掃除。


    就在這個時候,茶幾上的一本書晃晃悠悠的掉在了地上,夏季很好心的走過去把那本書撿了起來,順便看了兩眼,又看了看堆著的其他資料,皺著小山一樣的眉頭朝著白仲秋搖了搖頭,那些全都是有關肝移植的病例和資料,上麵除了用熒光筆做出來的標注,還有密密麻麻的注解,他實在是看不大明白。


    “看來舒暢的情況不怎麽樂觀,要不然,怎麽連大夏叔叔這個一向不負責手術的院長都開始查閱資料了。”夏季和白仲秋也沒吵醒還在熟睡的幾個人,很體貼的在他們身上蓋了毯子,就輕手輕腳的離開了。


    兩個小孩沒有坐電梯的習慣,他們更願意爬樓梯,可以讓他們鍛煉身體。夏澤文和夏澤武兄弟挺佩服他們的,雖然外科大夫也要保持充沛的體力,雖然他們也願意去健身房鍛煉,但是從醫院或者健身房裏出來,他們的力氣就耗光了,根本就沒有能力在爬什麽樓梯了。看到甭管是精力還是體力都異常充盈的夏季和白仲秋,他們滿滿都是羨慕。


    夏季拉著白仲秋的手,晃晃當當往樓下走起,一邊走,一邊小聲的說道,“也不知道舒老爺子談得怎麽樣,那對夫婦是不是可以讓步。不管怎麽說,人命關天,還是先救人比較好,其他的事情可以等舒暢做完手術以後再說嘛!雖然我不怎麽懂醫學,但也知道移植用的這些肝啊什麽的都是有期限的,再這麽拖下去,手術可能就做不成了。”


    “做不成手術才是正中他們的下懷,舒暢死了,他們才能實施那個所謂的計劃,舒暢不死,舒家就不是他們的。”


    “就算是舒暢死掉了,舒家也不會是他們的。你不是說過嘛,沒給他們一丁點舒家的東西,隻是給了錢而已。再說了,舒暢死了,還有舒老爺子,怎麽也不會輪到他們,是不是?難不成……”夏季皺了皺眉,“他們還想對老爺子下手?膽子也太大了一點吧?這麽做可是……”夏季有些不敢相信,“他們就不怕天打雷劈嗎?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這是小孩子都明白的道理,難道他們打算恩將仇報不成?”


    “他們要是明白什麽叫做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舒暢就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爺爺也不至於這麽大年紀還得為這樣的事情而煩惱。不過……”白仲秋輕笑了一下,“我爺爺可是老狐狸級別的,夏老爺子和白老爺子都打不過他,可不是沒道理的,論算計人的話,我爺爺要是認第二的話,恐怕就沒有第一了。隻不過,這些年,我爺爺心軟,不願意計較,想當初,他也是殺伐果斷的人物,跳梁小醜們在他麵前蹦達,純粹就是找死!”


    “事情要是進行的順利就好了,可是聽你說的,那對夫妻不是什麽純良的人,一定會想方設法阻攔的。”夏季用掛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汗,又繼續說道,“萬一舒老爺子交涉失敗,你打算怎麽做?”


    “直接踹出家門。”


    “就這樣?”夏季歪著頭看著白仲秋,“就這麽的簡單粗暴?”


    “對付這樣的人,簡單粗暴的方式是最好的選擇。”白仲秋伸手掐了掐夏季的腮幫子,“他們不就是想要錢嗎?不就是想要把舒家據為己有嗎?我偏偏不讓他們如意。不僅不讓他們如意,還要讓他們的後半生窮困潦倒。要知道,他們被舒家收養之後,一直過的都是錦衣玉食的生活,從來沒有為錢而發愁過,一下子讓他們變成窮人,他們一定會受不了的。如果舒暢因為他們的耽擱有個三長兩短,就讓他們用後半生來陪葬吧!”


    “這也是挺麻煩的事兒,不管怎麽說,他們是舒暢的養父母,現在舒暢還沒十八歲,他們要是拿這個說事兒,處理起來也是很棘手的,是不是?”


    “你也說了是養父母,他們兩個跟舒家沒有血緣關係,但舒暢是舒家的孩子,本質上就是不同的。”


    “這倒是。”夏季點點頭,隨即又擺出苦瓜臉說道,“想想也覺得好麻煩,就沒有一點簡單的辦法嗎?對了,你不是說,他們夫婦兩個,幹了不少拿不上台麵的事兒嗎?幹脆全都抖落出來,讓他們去吃免費的飯,這樣就不用擔心他們報複,你也省了不少的力氣,是不是?”夏季跑一會兒,走一會兒,盡量做到讓自己的唿吸平穩。


    “那樣就太便宜他們了,而且,我也不怕他們找麻煩,他們的把柄握在我的手裏,就要老老實實的,否則的話……後果是他們可以想象得到的。”


    看到夏季還是一臉的擔心,白仲秋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之前因為腦袋受傷而被迫剃光的小腦袋上上麵已經長出了一層小絨毛,硬硬的,有些紮人。不過,夏季現在這個樣子倒是跟夏樂樂小朋友蠻像的,夏樂樂小朋友在經曆了幾次被剃光毛毛的“慘劇”之後,容易獲得了留下那點兒小毛毛的權力。


    “不要總是揉我的腦袋,我又不是樂樂那個臭小子!”夏季嘟著嘴很不滿的看著白仲秋,“算了,現在說什麽都沒永,我們到現在還沒有真正的跟舒暢認識,也沒有真正的和那對夫妻打過交道,等見到他們之後再說吧!”


    “見到他們之後,你會很失望的,他們的道行還沒馮壽和蕭逸深呢!”


    夏季嫌棄的撇撇嘴,反正他們都是人渣,級別高還是級別低都無所謂,他們做的錯事,早晚有一天他們自己要償還的。


    兩個小孩繞著小區跑了兩圈,心裏還惦記著樓上的幾個人,便手拉著手迴家了,還沒等他們打開門呢,就聽到夏澤文在裏麵怒吼。


    “快點去醫院,舒暢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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