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有想到,在庭/審/臨近尾聲的時候,尹家的辯護律師突然發飆,竟然撂挑子不幹了,這樣的情況可是很少發生的,基本上就算是自己斷了自己的前程。可年輕的辯護律師一點都沒覺得自己做錯了,反而他很高興自己的選擇。他聲明自己要辭去這一次的辯護工作,因為實在沒有辦法為這家愚蠢還不自知的人進行辯護,如果事先知道他們是這樣的人,或許還會建議法/庭不用給他們請辯護人,因為他們自己就能主宰一切,要辯護律師根本就沒有任何作用,他們甚至在開/庭前都沒有見過辯護律師一次。


    年輕律師是非常氣憤的,他當眾表明自己絕對不會反悔,就算是吊銷執業資格他也不會太在乎,他很明確的表達了自己對這件事情的看法,對於像尹路媽媽這種視法/律於無物、我行我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的人,就應該給她一個很深刻的教訓,要讓她知道,這個世界不是以她為中心的,這個世界是有規則的,而這個規則並不是她說了算了。最後,年輕律師從自己的公文包裏掏出了一個信封,裏麵是一張金額不是很大的支票,他把支票交給了工作人員,請他轉告法/官大人,是給他一座金山或者銀山當律師費,他都不會稀罕的,這樣的錢掙到了手裏也覺得別扭。同時,他還聲明,給這樣的人做辯護、為這樣的人脫/罪、減輕刑/罰,從根本上就是違背了作為一名律師的職業道德。


    甭管是這個案子的雙方當事人,還是坐在旁聽席上的親屬、證人、陪審員,又或者是純粹來看熱鬧的圍觀群眾,還有在監視器前關注法/庭上一切情況的法/官大人,都被年輕律師突如其來的舉動弄懵了,一時間誰也不知道應該怎麽處理眼前的這種情況。


    尤其是法/官大人,他已經執業將近五十年的時間了,也算是見多識廣了,見過當事人在庭上大打出手的,見過雙方辯護律師對罵的,也見過原告或者被告當/庭反水的,卻還真沒有見過辯護律師半路撤梯子的,這次的事情在法/官大人眼裏也是開天辟地頭一迴,所以,法/官大人第一時間的反應也跟其他的人一樣,愣在了當場,隻是眼睜睜的看著年輕的律師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提著公文包往外走。其實就算是他反應過來了也沒多大的作用,按照規定,法/官是不能在整個庭/審的過程中/插/話的,否則的話,庭/審無效。所以,他就是有話要說也隻能憋著,等到庭/審結束再說。


    當年輕的辯護律師提著公文包走到法庭門口,抬起手要推開大門的時候,比眾人率先反應過來的秦明大律師才從位子上站起來叫住了他。秦明大律師的本意是想要規勸他幾句,像他這樣的行為,雖然不可能嚴重到要吊銷執業資格,但給個處分是絕對跑不了的,如果他這個時候能懸崖勒馬,重新迴到辯護席上,這個處分或許還能輕一點,畢竟成為一個律師是不容易的事情,成為一個優秀的、口碑還算是不錯的律師就更不容易了,秦明大律師不希望他因為自己的一念之差,把前途給葬送了。但是看到年輕律師臉上顯露出來的堅毅,秦明大律師想要說的話並沒有說出口,隻是叮囑他路上要注意安全什麽的。


    說起來,這個年輕的辯護律師姚奇跟秦明大律師還是有很深的牽扯的,他是秦明大律師很看重的一個後起之秀,是重點培養的對象。姚奇在學校的時候,秦明大律師就已經盯上他了,各個方麵都出類拔萃、年年都拿一等獎學金的姚奇,簡直就是當年還是學生的秦明大律師的翻版,所以,秦明大律師看到姚奇,就仿佛看到了小幾歲的自己,自然就起了愛才之心。於是,姚奇還沒畢業就被秦明大律師給拐/到他自己的律師事務所來實習了,這一次出任尹家的辯護律師,也是秦明大律師有意要鍛煉他,可沒想到最終會是這樣一個結果。


    秦明大律師覺得如果自己站在姚奇的立場上,聽到尹路說出那樣一番的話,說不定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因為當時,他確實也是義憤填膺的,雖然律師這個職業不能摻雜太多的個人情感,但是,就這件事情來說,秦明大律師認為,隻要是個人,就會對尹路媽媽產生厭惡的情緒。看著姚奇毫不留戀的離開了法庭,秦明大律師輕輕地歎了口氣,默默地在心裏盤算著應該怎麽向律師協會解釋這件事情,畢竟姚奇是自己的人,他不可能袖手旁觀的。


    姚奇的突然罷工給整個庭/審帶來了一個不算完美的結局,使得這一次庭/審不得不延期舉行,至於延期到什麽時候,那就不是他們能說了算的,這樣的工作還是交給一直坐在監視器前麵的法/官大人和混在旁聽席裏的各位陪審團的成員們了,其他的人隻需要靜候通知就可以了。至於會不會直接宣判,也要看法/官大人和陪審團成員們的意思。


    不過,夏季覺得直接宣判的可能/性/還是比較高的,畢竟在庭上的時候,該問的都已經問了,該說的都已經說了,請來的那些證人也都做了他們應該做的事情,對於某些問題,尹路和尹路爸爸都供認不諱。可以說,案子的整個過程都是很清晰、明了的,直接宣判也沒什麽問題。隻是姓尹的一家三口最終會是個什麽刑/罰,夏季不敢確定,一來他不是法律係的學生,一本法律書都沒有看過,二來是庭/審後半段,尹路指證他媽媽的一些證詞,還需要花費一些時間來進行調查。


    如果尹路的那些指證、還有後來尹路爸爸的一些補充都是真實存在的話,同樣會給量/刑帶來一些麻煩。當然了,夏季一點都不擔心庭/審或者宣判延期會給自己家帶來什麽不好的影響,更不擔心延期會讓尹家在短時間逆襲,反咬他們一口,這樣的事情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在夏季看來,尹路可以不顧親情、尹路爸爸可以不顧多年的夫妻之情將尹路媽媽的老底兒徹底掀開,把尹路媽媽想要隱藏的那些見不得光的事情都暴露在眾人的麵前,他們父子二人就已經豁出去了,徹底要跟尹路媽媽撕破臉皮,要跟他劃清界限了。夏季猜測,他們父子二人是一定要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尹路媽媽身上,就算到了最後,他們兩個也要承擔一定的責任,也要比尹路媽媽輕得多。尹路媽媽在庭/審結束之後都沒有反應過來,夏季猜測,等她明白過來,依著她的那個性子,他們一家要麵臨的問題可比庭/審延期要嚴重多了,會不會真的發生他想象中狗咬狗的場麵,就要看尹路和尹路爸爸在尹路媽媽心中是個什麽地位了,還有,尹路媽媽想要如何對待背叛她的兩個人了。


    夏季對於姓尹的一家三口並沒有多餘的感情,甭說尹路爸爸和尹路媽媽是他的外祖父、外祖母,也別說尹路是他的舅舅,在他的心裏,能擔得起這個名號的隻有萬三娘一家,姓尹的一家三口對於他來說是拋棄他媽媽、還要傷害他們的壞人,所以,對於在他們家即將發生的變故也隻是抱著圍觀撿樂子的態度,甚至還隱隱希望他們家的內訌越精彩越好。不要說他冷血,也不要說他心狠,他隻是看戲而已,並沒有做什麽多餘的事情。要是換一個人站在他的立場上,對尹家的報複或許更為強烈。


    夏爸爸和秦明大律師要去見一見法/官大人,所以,夏季和白仲秋被夏小叔、白思源拎著離開了法庭,從清爽、涼快的室內突然來到豔陽高照的室外,夏季有些不大適應,抬起爪子擋住了自己的眼睛,悉悉索索的從隨身帶著的小包裏掏出了一副茶色的兒童太陽眼鏡戴上了。等他自己戴好了,也往白仲秋的鼻梁子上架了一個一模一樣的。看著白仲秋那個樣子,夏季嘿嘿嘿的壞笑了兩聲。


    白思源看看夏季,又看看白仲秋,輕輕挑了挑眉,伸手揉了揉兩個小孩的腦袋,帶著他們往停車場的方向走去。


    白仲秋拉著夏季的手跟在白思源和夏小叔的身後,默默地看著白思源的背影,他一直都覺得這個大伯很高深莫測,不僅跟自己一樣沉默寡言,喜怒不形於色,腦電波也不在一個頻率上,他總是會做出別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季季,小白哥!”


    白仲秋張了張嘴,剛想跟季季小朋友說點什麽,就聽到不遠處傳來小豆子的聲音,他們轉過頭一看,就看到萬三娘領著小豆子朝著他們這個方向走了過來。


    夏季向萬三娘問了好,和白仲秋一起帶著小豆子跑到車裏涼快去了,看了看已經坐好的小豆子,伸手戳了戳他的臉蛋,問道,“你考試考好了?”


    “成績要三天之後才能公布,但是我自己估計……有點懸。”小豆子撇了撇嘴,從小包裏拿出兩瓶礦泉水遞給夏季和白仲秋,“入學考試一點都不難,所有的題都會做,但是升級考試就不行了,我有幾道題沒做出來。還有就是那個英語考試,考口語的時候,我有點緊張,結巴了,應該扣了好多的份兒。不過沒關係啊,我最後要真的不能跳級,隻能從一年級開始讀,我也不會難過的。”


    “為什麽?”夏季伸出手指頭撓了撓他的下巴頦兒,“你不想跟我們兩個一起上學了?”


    “當然不是了,我是給自己定下了一個目標。”


    “什麽目標?”


    “我要用最短的時間追上你們兩個!”小豆子握緊拳頭,朝著夏季的方向揮了揮,“哼哼哼,季季,小白哥,你們兩個就等著看吧!”


    “是嗎?”夏季挑了挑眉,從小包裏拿出了自己的平板,朝著小豆子笑了笑,“那我們就拭目以待了。”


    因為庭/審的關係,夏季和白仲秋的重心一直都放在了這件事情上,至於白煦、馮壽和蕭逸三個人之間的愛恨情仇,他們已經有段時間沒關注了,完全不知道現在是個什麽情況,所以,當他看到某知名門戶網站娛樂頻道頭版頭條的新聞,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天星娛樂公司召開媒體見麵會——宣布與旗下歌手蕭逸、經紀人馮壽解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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