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說第二遍。”


    風宸眯了眯眼睛,低聲威脅。


    趙景林隻好乖乖跟著上了後排。


    迴家的路上,風宸不由頻頻看了趙景林好幾眼,顯得有些猶豫。


    趙景林從來沒在他身上看到過這種猶豫,更害怕了。


    這是在猶豫要不要弄死他嗎?


    他什麽時候把風宸惹生氣到這種程度了?


    趙景林不禁開始反思。


    “您……您是想說什麽嗎?”


    “我想摸你……”


    風宸遲疑了一下,迴答。


    說了要去練樁功,所以想看看趙景林病好了沒有,但又怕他誤會。


    昨晚看到那張繪著自己的畫後,反倒不敢隨意與他親近,怕他陷得太深,為一些不可能的事白費心血。


    其他人倒是無所謂,但畢竟是看著長大的蠢孩子,也有些心軟,不想看到他竹籃打水一場空,失望悲鳴的表情。


    聽到風宸的迴答,趙景林愣了一下。


    果然夠直接。


    風宸並不是這麽直接的人,他總是喜歡讓別人去猜他的心思,就算能直說的事,他也從來不會說得太直白。


    所以,是因為跟他沒什麽好拐彎抹角的吧,就像風宸也不在意他的看法。


    對他拐彎抹角,似乎也是浪費時間。


    “我還以為什麽事,猶猶豫豫的……”


    趙景林迴過神兒來,笑了一聲,抬手脫衣服。


    “草……”


    “我不是這個意思。”


    風宸愣了一下,連忙按住他的手,抬手摸了摸他的額頭。


    “小林,你有點兒太不值錢了。”


    “矜持一點,人們總是對輕易得到的東西不會珍惜,就算是璀璨的珠寶,得到手之後也隻會丟在倉庫裏積塵。”


    風宸放下手,一臉嚴肅的教訓道。


    “額……是嗎?”


    “我怎麽感覺……你想當我爹?”


    趙景林愣了一下,不禁詢問。


    風宸剛剛教訓他的表情,真像一個替女兒操碎了心的老父親。


    雖然他不是女孩子,風宸也不是他爹。


    “也不是不行,你想這麽叫也行……”


    風宸聞言,微不可察的揚了揚唇角,下意識的帶上幾分調侃。


    隨後卻是幹咳一聲,恢複嚴肅的表情。


    “別特麽瞎說!”


    “看來你有把那碗藥喝掉,那就行。”


    “以後別這麽逞強,要是手裏的事忙不完,直接給我說就行了,搞得自己生病事小,耽誤我事兒事大。”


    “嗯……我也沒想到,會生病。”


    “還以為有點兒乏了。”


    趙景林低頭應了一聲,沒生過病,他也沒經驗啊!


    還以為隻是睡太晚,有些困了,所以打算結束工作去睡覺了。


    誰知道,剛關掉燈,就有些困得起不來了,想著就先在書桌上打盹兒一會兒就好……


    “你跟小星星還有聯係嗎?”


    風宸收迴手,靠迴椅背,沉默一刹,對趙景林詢問。


    “小星星?”


    趙景林顯得有些困惑。


    “童淮星。”


    “有的,偶爾會聊聊天。”


    聽到這樣的迴答,風宸心情略微有些複雜,像是鬆了口氣,又糾纏著幾分不爽。


    “你喜歡她嗎?”


    頓了幾秒,風宸又繼續詢問。


    “如果你喜歡她,可以……娶她。”


    “趙家那邊不用擔心,我以後也……不會再碰你。”


    “你可以忘掉這些,就當一切都沒發生過。”


    “這是承諾。”


    風宸不太確定,但他還是希望,隻是一個誤會,一張畫也說明不了什麽。


    或許,亡羊補牢,為時不晚。


    以前,他下定不了這個決心,他喜歡的東西,當然要拿到手,不管這個東西是什麽。


    絕不可能拱手讓人。


    但是,現在他覺得,小林不是東西。


    “你什麽意思?”


    趙景林一把握住風宸的手腕,顯得有些激動。


    “你踏馬什麽都做完了,現在跟我說這些?”


    “玩膩了就丟是吧?這倒也是你一貫的秉性,你倉庫裏積灰的東西很多,隨便扔一件出去,都是價值連城的寶貝。”


    “可我不想當別人眼裏價值連城的寶貝,我寧願在你的倉庫裏積灰,我心甘情願!”


    “你不能這麽對我,就算玉石俱焚,我也要留在你的倉庫裏。”


    趙景林的力氣不小,死死攥著風宸的手腕,抓出幾道明顯的痕跡。


    風宸垂眸看了一眼他緊攥著自己手腕的手,白皙的手背上隱約浮現出青筋的凸起。


    或許,現在有些晚了,從一開始,他就不該的。


    “你喜歡她,還是喜歡我?”


    風宸抬眸看向趙景林,語氣平靜的詢問。


    他隻需要一個確切的答案。


    “喜……喜歡?”


    “沒有……”


    趙景林下意識的將頭扭向另一邊,耳廓變得粉紅。


    嘴裏卻說著。


    “你是……家人。”


    “唯一的……”


    “我可生不出你這麽大兒子。”


    風宸輕嗤一聲,笑著開了句玩笑,或許能讓此時的氣氛變得輕鬆一些。


    “不用反應這麽大,隻是,再給你一個選擇而已。”


    “又沒有趕你走。”


    風宸反手握住趙景林的手。


    “也不用這麽快給我迴答,你得鄭重的考慮一下。”


    “其實,年少荒唐也不算什麽大事,你還是可以選擇,普通平凡的生活。”


    他想,太爺爺坐化之前叮囑他照顧趙景林,一定不是這麽個照顧法兒,讓他愛上自己?


    那確實,是一個保證手下忠誠的好辦法。


    “普通平凡的生活?”


    趙景林扭頭看向風宸,神情有些嘲諷和荒謬,你踏馬管你這樣,以及你身邊受你影響的人,叫普通平凡的生活?


    “是挺荒唐,那你是想讓我怎麽跟我……未來的老婆,解釋我屁股上繪著的東西?”


    “……”


    “可以去洗掉,不會有人知道。”


    風宸沉默了一下,緩緩迴答。


    “你能接受,我也接受不了!”


    “既然你說了是選擇,那我選擇現在刪掉童淮星,可以嗎?”


    趙景林掏出手機,看向風宸,眼神中的倔強,讓人心疼。


    “不用這麽做,我知道了。”


    風宸伸手奪過他手裏的手機,輕聲道,微不可察的歎了口氣。


    現在已經不是可以亡羊補牢的時候。


    他已經是,撞了南牆也不迴頭。


    風宸沒有拆穿他的偽裝和倔強,不管他肯不肯承認,風宸已經知道他的答案。


    風宸將手機塞迴他的兜兒裏。


    “病剛好,別太激動,有什麽事好好說,我送你的禮物喜歡嗎?”


    “禮物?”


    趙景林愣了一下,一時沒想起來。


    “在你的抽屜裏看到一堆玉石碎片,壞了還留著,想必你很喜歡,就讓家裏的工匠連夜趕製了個一樣的。”


    “小時候搶了你那麽多玩具,現在算是還你一個了。”


    風宸解釋著。


    “……”


    趙景林沉默了一下,他不知道,那個原本是送給他的禮物。


    更何況,那些玩具……本來就應該是風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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