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微出身世家名門,自小耳濡目染,這些客套虛假把式,就算此時心裏有些從未麵臨過的慌張,本能的也聽出了風宸的敷衍。


    苦笑一聲道:“到屋裏去!”


    也不禁幽幽暗歎,男人都是大豬蹄子,她清風朗月的小神仙,也不例外。


    說著,宋知微試圖從風宸懷中起身,卻被風宸緊緊摟著腰肢禁錮,將其打橫抱起,對她問道。


    “哪個是你的房間?”


    “平時有人打理,你喜歡哪間就去哪間。”


    宋知微有些緊張的攥著風宸的衣襟,埋頭在他胸口,鴕鳥般羞於見人。


    “那你剛剛還說什麽收拾房間?”


    風宸揶揄的調侃。


    “哼……哪有人像你這樣,第一次上門留宿,就……”


    “就怎麽樣?”


    風宸絲毫沒有半分不好意思,笑著追問。


    “閉嘴,你不說話會死啊?”


    宋知微有些惱怒的嗬斥著他,嬌嗔中帶著幾分尋常女子沒有的威嚴。


    “好啊,讓我閉嘴。”


    風宸將宋知微放到床上,俯身親吻她紅潤的嘴唇。


    宋知微不是很主動,甚至沒有陳雨靈第一次那樣的灑脫和幹脆,自小接受的教育,果然還是讓她很拘謹,有些放不開。


    看來,果然還是任重而道遠。


    風宸暗暗感慨,這時腰間傳來一道痛楚。


    宋知微掐了他一下,帶著不滿。


    “這種時候走神?是在想你那個漂亮妹妹,哼!那你不去找她,來找我幹什麽?”


    “風少,該不會動了真情,舍不得或者不敢吧?”


    “她是白月光,我們都是蚊子血,替代品是嗎?”


    雖然先前並未表達什麽嫉妒,但這種時候,風宸的走神兒還是讓宋知微耿耿於懷,憤憤不平甚至帶有幾分譏諷。


    “你要不提,我倒還真沒想,走神兒想的也是你罷了。”


    風宸抓著宋知微掐自己的小手,送到唇邊輕吻了一下,苦笑道。


    宋知微的肌膚柔嫩到吹彈可破,縱是柔軟的嘴唇,亦不如她肌膚的萬分之一。


    相信這個世界上,不會有任何一個男人擁有這樣香雪般的肌膚,他又怎麽會在這種時候,分心想著別人?


    而且,與懷中的軟玉溫香對比起來,趙景林能看的大概隻有一張臉。


    果然,應該隻是錯覺罷了。


    他實在想不通,家族裏那些人是怎麽能做到甜鹹不忌的。


    “騙子,我就在你麵前,你要真是想我,怎麽會走神兒?”


    宋知微不信,反駁道。


    “另一個你……”


    風宸看向宋知微的眼神帶有一些意味不明的深邃。


    當初在學校的那第一麵,他就曾想過,這樣高傲而氣勢強大的一個女人,若是能在自己麵前,僅僅在自己麵前,表現出與她在人前時的高冷疏離,截然相反的另一麵瘋狂,該是怎樣的令人心動。


    可惜,深入了解後,才知道,當時隻是她一時的情緒失控。


    受到宋家傳統教育觀念的影響,就算在人後,她也很難再現出當時那樣,幾乎肆無忌憚的瘋狂。


    就連這辦事兒的姿勢也……


    風宸沉默了一下,宋知微隻願意接受最傳統的姿勢,嚶嚶切切的呻吟隱忍不發,最初對新玩具的好奇和探索之後,這就實在有些讓人感到無趣。


    一番顯得有些敷衍而無趣的雲雨後,風宸輕撫著宋知微的後背,這綢緞般的肌膚,讓他愛不釋手。


    但未嚐沒有一點,想要悄咪咪的調整一下宋知微的位置,換個姿勢,再來一次的小心思。


    但宋知微在這方麵顯得相當木訥,窩在風宸懷中,緊緊摟著他的腰,絲毫沒有順著風宸的輕撫與推動的力道,轉過身去的想法。


    兩人有些不在同一個頻道。


    風宸歎了口氣,好吧,看來今天能進行到這種程度,對宋知微來說,已經有些極限了。


    紫禁山莊。


    十二月的天氣已經很冷,沒人會在這種天氣,大晚上的瞎跑。


    所以,趙景林安安分分的待在他的風露園,坐在書案後,繪著一幅國畫。


    風宸學過的東西,他多少也都學過一點,繪畫也不例外,但大多數時候沒有這麽多閑情雅致。


    誰叫風宸現在不樂意帶上他,所以難得清閑。


    大片粉白色海棠花躍然紙上,燦爛而絢麗,幾乎鋪滿了整張畫紙,如果風宸看到,估計又該教訓他不懂得留白,畫得忒俗,毫無意境。


    趙景林看了看隻有些燈光微芒的窗外,他在院子裏也種了些海棠花,春季的花期正好在他生日的那兩個月左右。


    他才不在乎俗不俗,就是喜歡這樣磅礴震撼,大片絢爛的花朵又怎樣?


    隻是不敢在風宸麵前反駁,會被削。


    “趙家主,老太爺喊你過去!”


    這時,門口傳來一個仆人提醒的聲音。


    “知道了!”


    趙景林嘴角一抽,心裏有種不妙的預感。


    好不容易有點兒空閑……


    真煩人!


    趙景林隨手丟下筆,起身去了主樓見風傲。


    “小宸呢?”


    風傲的書房,聽到問好聲,風傲頭也沒抬,繼續做著自己的工作,對趙景林問道。


    此時的風傲,與以往見風宸時那副模樣比起來,簡直判若兩人,盡管隻是隨口一句詢問,也帶著不怒自威的氣勢,膽小一點兒的年輕人,說不定能直接嚇尿。


    好在,趙景林也不是第一次與這位威嚴甚重的家主打交道了,斂眸低頭,聽著風傲的語氣有些不妙,像是來問罪的。


    “在宋小姐那裏。”


    趙景林知道他掌握著風宸的行蹤,但還是如實迴答道。


    “哦?那你為什麽在家裏?”


    風傲確實是故意找趙景林來問罪的,上次趙縉的事,讓他對趙景林的狠辣心存芥蒂。


    風宸有些太縱容他了,風傲能理解兩人自幼相伴的感情,讓風宸難免有些心軟包庇。


    既然風宸不忍心,他就得替風宸敲打敲打這小子了,難免他有一天,失去了對主人的敬畏,將對外人的手段,用在反叛謀逆上。


    趙景林嘴角一抽,知道風傲這是故意找茬。


    此時,卻也隻能暗暗歎了口氣,低頭迴答道。


    “少主不想讓我跟著。”


    “他不想讓你跟著,你就不跟,出事了你負責嗎?”


    “當初你是怎麽跟我說的?要不是你跟我發誓打包票,我會放任他帶著那麽一個兩個保鏢,到處亂跑?”


    風傲終於抬頭,怒斥道。


    威嚴而低沉的聲音,使得被燈光照亮的屋子,顯得比屋外黑暗深邃的夜色更壓抑。


    “負不起……”


    趙景林低頭迴答,這種責任,他怎麽可能負得起?


    如果風宸真的出事,就是他再加上趙家一起陪葬,也不夠。


    但這裏是京都,而且,他知道風傲時刻監視著風宸,不可能出事。


    “別怪我沒給你將功贖罪的機會,你現在去將小宸帶迴來,既然沒出什麽事,我就既往不咎。”


    風傲淡笑一聲,整個房間中沉悶的壓力瞬間消失。


    風宸在宋知微那裏,夜不歸宿,他用腳想都知道那小子在那兒幹什麽。


    讓趙景林去強製將風宸帶迴來,風宸總不會毫無芥蒂,仍然這麽信任和包庇趙景林。


    “少主不讓我去打擾他。”


    趙景林平靜的迴答,卻是拒絕了風傲既往不咎的提議。


    風宸說了,不讓他再打電話,電話都不讓打,直接過去,當然更不行。


    “嗬——你倒是挺聽他的話,難怪他為你講情。”


    “不過,你要想清楚了,現在我才是風家的家主,隻要我一句話,就是他想保也保不了你!”


    “你是聽他的,還是聽我的?”


    風傲冷視著趙景林,質問道。


    在他的目光注視下,沉重的壓力,宛若實質,有如一隻有力的手掌,當空下按。


    即使是習慣了風傲威嚴的趙景林,也不禁有些冷汗直冒,心裏發慌的感覺。


    “聽他的。”


    趙景林低著頭,不敢直視風傲,但說出的話卻很堅決。


    風傲眯了眯眼睛,注視著趙景林。


    “你還真是不怕死?”


    “好好,既然如此,你就跪在這兒等他迴來吧!”


    “要是他有一根毫毛的閃失,我要你整個家族,為此贖罪。”


    風傲起身走向趙景林,按著他的肩膀,抬腳踢在他的小腿上,迫使他跪了下去。


    趙景林沒有反抗,卻有些走神兒,他想起風宸之前對他說,要是有人打他的臉,就算對方是老太爺,也要打迴去。


    這情況有些相似,但是老太爺沒有打他的臉,遲疑了一下,他沒有反抗,他還不想死。


    至於風傲的那句威脅,對他毫無威懾力,他知道那隻是風傲說出來恐嚇他的。


    風傲不會為了懲罰他這樣一個小人物,讓風宸陷入危險。


    而且,跟風宸比起來,他也不在乎趙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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