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羲,給老師敬杯拜師酒吧!”


    風宸略微抬手,對白羲提醒道。


    趙景林聞言,從一旁侍者捧著的托盤中拿起一杯香檳,遞向白羲。


    白羲有些懵懵懂懂的接了過來,這也太快了,她都有些反應不過來。


    幾秒鍾的功夫,她就多了一位行業泰鬥老師?


    “老師,我敬您一杯。”


    白羲恭敬的向著茅雪芬抬了抬酒杯。


    茅雪芬沒有什麽架子,笑眯眯與白羲碰了個杯,喝了口杯中的酒,親切的拉著白羲的手道。


    “今天能收到你這麽個關門弟子,都是老師的福分。”


    “今後,你可以與你的師兄師姐們多交流一下,想必還是能學到不少東西。”


    茅雪芬看向宴會廳中央,舞姿動人的兩名弟子。


    雖然因為風宸的緣故,收下了白羲,但她還是不希望白羲今後出去在舞技上墮了她的名聲,但自己年紀也大了,教導起來,確實會有些力不從心,隻能叫白羲多向自己其他弟子學學了。


    “嗯,我會的!”


    白羲點點頭,師徒倆就舞蹈上的一些問題探討起來。


    雖然,一些實際訓練上的問題,茅雪芬這個年紀教起來可能有些力不從心了,但理論上的東西,探討一下還是沒有問題的。


    聊天的功夫,侍者為眾人拉開椅子,賓客們開始入了正席。


    白羲坐在風宸右下首,茅雪芬因為白羲的關係,得以從原本幾近席末的位置,換到了白羲旁邊。


    趙景林坐在風宸左下首的位置,而後幾名家主、柳澤明等人依次向下排開。


    至於右邊的一條長桌,席首的位置卻是空著的。


    以段修言的謹小慎微,自然不會在安排上出現這樣的紕漏,就算是另一桌,也沒有人能夠與風宸平起平坐。


    因為是歐式長餐桌,今夜的晚宴菜品,也是便於分餐製的西式菜品。


    頭菜是戛納頂級魚子醬海鮮拚盤。


    湯是地中海奶油鬆茸湯。


    副菜是藍鰭金槍魚塔塔。


    主菜是和牛戰斧牛排。


    第五道是凱撒沙拉。


    甜品是金箔巧克力聖代。


    最後是一杯由隴家提供的精選最頂級的本地阿拉卡比咖啡豆現磨咖啡。


    伴隨著緩緩流淌的鋼琴曲,宴會剛開始不久,柳明澤、秦方和及三大本地世家各房話事人,便紛紛拿起酒杯來到風宸麵前,恭敬的舉杯。


    “歡迎風少,今天的接風宴,待會兒還有些節目,希望您能玩得開心。”


    “風少,您有空歡迎來我那裏坐坐。”


    柳明澤神情殷切的邀請,他此時大抵也知道,家族是派風宸過來視察一下家族在這邊的產業。


    可風宸連一個小小的舞團都去了,卻沒有去他那裏,盡管他也做了一份工作總結報告交給風宸,但心裏總還是感覺不安呐!


    “風少,我代表秦家給您準備了一個小小的禮物,算是接風洗塵,也算是……道歉。”


    秦方和捧出一個盒子,遞給風宸。


    風宸沒動,秦方和捧著盒子,便也沒敢動,僵持數秒,有些冷汗淋漓的感覺。


    因為先前一事,風宸曾說那小杜是他朋友,把小杜抓起來給了個教訓的姚成傲又是秦家的人。


    風宸不收他的禮物,難免會讓他有些忐忑,明明都照風宸說的做了。


    數秒後,風宸抬了抬手,趙景林去將盒子接過打開來遞至風宸麵前。


    風宸垂眸瞥了一眼,伸手拿起盒子裏的物件。


    是一件高冰春帶彩翡翠龍柱把件,翠色部分雕了一棵枝繁葉茂的樹,紫色的蟠龍攀樹而上,形態靈動威嚴。


    這件龍柱的規格不算太小,雖然隻是冰種,但色彩濃豔,無綿無裂,雕工也生動靈巧,看得出來應該是大師工,價值不菲。


    翡翠原石,隻要能用的部分足夠大,基本上是能取手鐲取手鐲,餘下一些邊角料,再用來雕刻小擺件,取牌子、戒麵之類的。


    所以,這個大小的石頭,種水顏色都不錯,直接拿來雕了個龍柱,也算是少見了。


    畢竟,秦方和也不可能送風宸一對鐲子,那他倒是找得出那麽幾個玻璃種的,但男人基本不戴手鐲,送這玩意兒不被削就不錯了。


    而風宸的接風宴,送禮物給白羲,又不太合適。


    而且,秦家知道的,風宸的女朋友可不止那麽一個兩個啊,那麽送給風宸的女朋友這個效果就要大打折扣了。


    “你送我這個東西,要是讓人傳出去,你得洗洗脖子迴老家了。”


    風宸微微挑眉,笑道。


    這件禮物的價值,至少在八位數以上,秦方和還頂著一套官家的皮呢,這事兒傳出去,他該被查了。


    秦方和聞言掃視宴會場一圈,看到他的眼神,眾多賓客不約而同避開低下頭去。


    一般的大型宴會,基本都會有攝影師在場,記錄宴會的盛況。


    但今日這場私宴,顯然是沒有的。


    除非,有人不知死活的私下錄像傳出去。


    “風少明鑒,這都是家族的手筆,我隻是個代跑腿兒的,我平常工作可清廉得很呐!”


    秦方和為自己辯解道,話是向風宸說的,但看向的卻是四周其他的賓客。


    風宸才不管他清不清廉呢,主要是這些賓客,不要出去瞎傳。


    “既然是秦家的禮物,那我就收下了,迴去向秦爺爺道個謝,這彩雲又不是你們秦家的地盤,還讓你們來給我接風送禮,破費了。”


    “風少不要誤會……”


    秦方和微微一驚,連忙開口試圖解釋什麽。


    “行了,我又沒說你們什麽。”


    風宸微一皺眉,打斷了他。


    說罷,端起酒杯向前來敬酒的眾人舉了下杯,一口將杯中的酒喝完。


    這一群要麽六七十歲,年輕也得四五十歲的大佬們,便識趣的共同舉杯將杯中的酒喝完,迴自己位置去了。


    隨後,三大家族年輕一輩的大少小姐們,也紛紛端著酒杯過來敬酒。


    “風少,歡迎你到我們春城來,我是喬曄新,認識一下,有機會我帶您去幾個好玩的地方見識見識,保證讓您賓至如歸!”


    一群三大家族的子弟當中,其中一個二十七八,穿著西裝的青年搶著開口,向風宸敬酒。


    他臉上帶著豪爽的笑容,說罷,對風宸稍稍擠眉弄眼,給他一個略顯輕浮“你懂得”的眼神。


    態度不錯,但……


    風宸掃了長桌上,幾大家族的家主及各房話事人一眼。


    其中,高家家主的臉色微微一變,看向喬曄新的眼神有幾分怒意。


    一群世家子弟圍上前去向風宸敬酒,看似沒有章法,但走過來時,站位都默契的呈現出一個以各家同輩間最有出息,地位最高的人為核心,其餘成員依次散開的小扇形。


    喬曄新是高家二女婿,按理來說,在這群人中,站到第二排的位置就不錯了。


    但他偏偏擠到高家大少爺高雨傑身旁,站到了第一排。


    而第一排的,除了高家大少爺高雨傑,還有隴家大小姐隴昕月、大少爺隴寒、段家大小姐段心媛……


    站在中間的隴昕月都沒開口,他倒是搶著開口敬酒,難免有些沒規矩了。


    而且,他這番看似熱情的話,以及那個懂得都懂的眼神,在一般的社交場合,說不定確實吃得開。


    但至少此時在風宸麵前,隻顯得輕浮且沒規矩。


    看來,他大抵是還不明白,風宸不是那些,他可以用消除距離感的方式,來拉近關係的巴結對象。


    這些規矩,從來不會黑字白紙的寫出來言明。


    就像是剛剛眾人起身敬酒,不約而同,也沒商量過你站哪兒我站哪兒,誰先誰後。


    但等走過去的時候,一個明顯能看出地位高低劃分的站位就已經在不言中默契的形成了。


    誰該站什麽位置,做什麽事,說什麽話……


    大概,這就是所謂的——自知之明吧?


    這個排列的位次,不是靠在現場來爭的,而是平時各自的背景、實力、地位來決定的。


    誰有幾斤幾兩,大家都心知肚明。


    而喬曄新,無疑是在這約定成俗的默契中,成為了破格的那個人。


    風宸不喜歡他的沒規矩,也不喜歡他說的這句話。


    認識一下?


    這事是他說了算的嗎?


    還見識見識,說得像自己沒什麽見識一樣。


    雖然,他剛從山上下來兩個月,卻是有些沒“見識”,但這種話,從別人嘴裏說出來,跟自己說,終究不是一迴事。


    風宸從幾個家主臉上的神情,便也看出他是哪家的人了。


    但他臉上的表情,不動聲色。


    寵辱不驚,喜怒不形於色,隻能說是剛上山那幾年的必修課而已。


    “謝謝,認識就不用了。”


    風宸微笑著開口,將手裏的酒杯遞給了一旁的趙景林,自己則是轉迴餐桌的方向,用叉子嫻熟的取了一塊海鮮拚盤裏的食物,動作優雅的送到口中,又與一旁的白羲閑聊說笑,完全沒有再理會幾人的意思。


    “酒敬完了,你們可以迴座位了。”


    趙景林接過酒杯喝完杯裏的酒,對隴昕月幾人說道。


    因為敬酒的不止喬曄新一個,所以風宸讓趙景林替他喝這杯別人敬的酒,算是對其他來敬酒的世家大少小姐,有個迴應和交代。


    喬曄新臉色不禁一變,頓時惱羞成怒。


    自己敬的酒,風宸竟然讓一個小跟班喝,而且他這邊恭恭敬敬的歡迎風宸,風宸不但不理人,還完全無視了他,去跟其他人說說笑笑。


    “也不知道你是哪家大少爺,嶽父他們這麽重視你,竟然是個連基本禮貌都不懂的紈絝子弟!”


    “我這酒敬的是你,他也配喝?”


    喬曄新怒氣衝衝的向風宸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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