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的慘叫聲已經漸漸遠去,看來像是曾慶那群人已經走遠了,陳荌把陳絲願的衣櫃搜羅一空後,拎著長刀轉去了隔壁房間。


    房門被喪屍們撓了好幾爪子,不過因為二階喪屍隻有一隻且在這邊房間的原因,門還並沒有倒。


    陳荌旋開門鎖,果然不出她所料,房間裏已經沒有人了,窗戶大開,那兒的防盜網被人用堅硬的凳子腿撬開,外麵沉悶的風一吹,旁邊的窗簾和綁在窗邊的繩帶一起飄揚。


    陳荌挑挑眉,這不是很好嘛,沒有推出她來抵擋這些喪屍,這三人還不是能逃得了?


    整個屋子充斥著腐臭味,已經是一片狼藉了,陳荌一絲留戀都沒有,扭頭快步出了大門。


    出了樓道,樓下的鐵門被砸了開來,那些行動緩慢的一階喪屍大多都奔著曾慶他們去了,陳荌提著長刀,切西瓜似的砍掉了兩三個喪屍的腦袋後,一路暢通無阻地抵達樓下。


    隻是一路下來,陳荌清楚地聽到了幾家緊闔門扉的大門裏,似乎格外吵鬧。


    這對於向來秉持安靜躲避喪屍的老房區的人來說,的確有些反常,但想著還有要緊的事要做,陳荌暫且就沒理會。


    在她的記憶中,這幾棟老房子周圍,有一個小型的商店,因為隱在僻靜的角落裏,不是住在老房區的人根本很難發現,她要趁曾慶那些人還沒恢複過元氣,搶先把這裏的物資搜走。


    前世從市中心逃難過來的那些人,可沒有像現在曾慶他們那樣走得迅速,而是以鐵門加固為抵禦,還在在老房區裏足足待了一個禮拜,引得大批進化的二階喪屍前來,攻破了這艱難守了足有一個月之久的唯一淨土。


    那些從市中心把喪屍引來,幾乎害死了老房區人類的家夥,就是讓s市徹底淪陷的罪魁禍首。


    所以,之前陳荌才那樣藏拙,冷眼看著他們跳下樓去喂喪屍也絲毫不動容。


    循到了小商店的位置,這裏的鐵門虛掩著,陳荌握緊了手裏的刀進去,裏麵的店員店老板似乎都跑了,空蕩蕩的屋子裏被黑暗籠罩著,隻有窗子透進來的細碎光芒。


    陳荌從空間裏拿出順手在陳絲願桌子上撿的手電,哢噠一下打開了開關,亮白的光芒在昏暗中投射出淺淺的光影,在陳荌的記憶中已經很久沒來過這兒了。


    前世s市淪為死城後,這裏的物資不是被逃出去的幸存者拿走,就是放在這兒生塵發黴。


    陳荌轉了一圈,隨手就把眼過之處的東西盡收入空間裏,能儲存很久的肉罐頭水果罐頭、鋪開沒腐爛的瓜果蔬菜、橡膠手套麵巾紙還有疊得高高能盛東西的水桶水盆,嗯,這些垃圾小零食也全部帶走。


    忽然的,陳荌停下了步子,老房區的居民有不少人會在自家陽台裏種菜,陳荌不出意外地看到那貨架上的那一袋袋菜籽,想到這一世到末世幾年後,極有可能會種出能食用的蔬菜瓜果後,她現在的心就高興又激動起來。


    隻是剛碰上塑封菜籽的塑料袋邊沿,陳荌的指尖就猛地頓住,幾乎是下意識的,身體被前世訓練出的自我意識遠遠要比大腦要快,她緊攥住刀柄的手腕一翻,用力劃拉間帶起的氣流讓耳邊的碎發輕拂,鋥亮的刀身一瞬就架在了來人的脖頸間。


    可與此同時,離她的喉間隻有半截手指的距離,亮得明晃晃的匕首仿佛一個不小心,就能讓她瞬時斃命。


    迎上窗外的光芒有些刺眼,陳荌眯著眼打量著這個人——是的,看現在他這警惕的姿勢,就知道對方才不是什麽已經沒了意識的怪物,男人很高,帶著頂鴨舌帽,帽簷壓得低低,擋去了他的麵容,令陳荌有種覺得莫名熟悉的感覺。


    對方的身手雖然利落,劃下的風都帶著一股子狠,但……他似乎受傷了。


    剛才要不是陳荌先嗅到空氣中新鮮的血腥味,不然按照他動手的速度,陳荌才來不及迴敬他一刀架脖子上的威脅。


    思及到這個,陳荌心裏那根自重生迴來後就一直鬆弛的弦,不動聲色地微微繃緊了起來,現在的人類還沒有激發異能,可眼下這個人的身手在她之上,要真打起來,看他受傷的樣子,說不定兩人都得兩敗俱傷。


    陳荌可不願意這樣,她要好端端地離開s市,到時候去c基找到季詞。


    “先生,雖然是你先到的這兒,但我也是憑本事找到的地方,索性大家都退一步好了,這裏的物資我們各自拿各自的,我也絕不會打擾到你。”


    為以示誠意,陳荌把長刀挪開一段距離,可她喉間的利器卻遲遲沒有移走,陳荌不可置信地挑挑眉,這個人身手比她還好,在現在還是屬於低等喪屍的天下時,他出去輕輕鬆鬆都能搞到大把吃的喝的,她還不信了她這麽退讓了,他就非得跟她爭這麽塊地的物資?


    陳荌擰著眉,正準備出聲嗆人,對方就輕輕開口了:“所有東西都歸你,種子留下。”


    男人的聲音透著股子低啞,但依舊如沉玉墜盤的好聽,前世的陳荌對這聲音是再熟悉不過了,她呆怔在當場,偌大的驚喜和難以言喻的激動衝擊而來時,陳荌的眼淚差點掉下來。


    陳荌拿開長刀下意識地想要上前一步,可抵在她喉間的匕首卻絲毫不為所動,她隻好努力地壓下自己宛如活過來的心跳。


    “季詞……”


    少女笑著,輕聲喊道,男人扶著帽簷的手一頓,他想說些什麽,身體裏突然翻湧上來的異樣卻忍不住讓他握刀的手都在顫抖。


    陳荌一眼就瞧出他的不對勁,她一下子慌了神,不管不顧地要去扶著人:“季詞你怎麽樣……你怎麽了?”


    剛才季詞說話時,她就察覺出了他語氣裏的虛弱,他一直都是這樣的,總愛硬撐著!


    從骨子裏透散出來的痛苦一點點蔓延直全身,季詞勉強地睜開眼,這樣的痛苦讓他已經拿不動那把匕首,他仍有心要說些話,突然地,一顆滾燙的濕潤砸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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