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小葉子吃多了,賴嘰著下午不想去上羽毛球課,說怕自己胃下垂。


    老娘也是能把孩子給教壞的。


    陳澄才不管那些個,拖著拽著,就把小葉子扭送去了體院。


    倒也不怪小葉子不愛來,來了就開始跑圈,先圍著體育館跑5圈,陳澄坐那兒消食兒消的都心有餘悸。體院這種老式班兒,體技各占一半兒,甚至體占一多半兒。不過小葉子從小就慣壞了,讓她被磋磨磋磨,挺好。


    陳澄坐在那兒正賣著單兒,就看上次那個老頭,好像叫陳福的老教練,又背個手,拎個黑拍兒,晃晃悠悠的過來了。


    “喲,小陳,又見麵了啊,來陪你妹練球啊?”


    “陳教練,謝謝您啊!我妹能進這班兒還多虧遇到了您。”陳澄趕緊起來相迎,甭管樂意不樂意,麵子活兒總要做一做的。


    陳澄眼見著老頭眯著的小眼神兒裏好像閃過一絲狡黠,登時覺得這老東西恐怕沒憋好p,果然,老陳頭馬上道:


    “謝就不用了,要不你陪我打一局?反正你坐這兒也是閑著,”


    wtf……你個老家夥欺負小孩兒,有意思麽……


    雖然心裏很無奈,但一方麵人家幫了這麽大一個忙,讓他如此輕易的就解決了拉大妹妹入坑鍛煉的問題,另外一方麵,這老頭畢竟也是個高手,陳澄前世羽毛球是一周一到兩次的節奏,迴來這大半個月,就上迴跟他打的還算盡興,所以不管老家夥心裏是盤算著什麽蔫兒壞,打個一兩局的還是可以的。


    羽毛球這個項目上,陳澄是真喜歡,比籃球要喜歡得多。雖然無論如何陳澄也不可能去走什麽專業路線的,但陳澄在羽毛球上還是有一點小好奇的。


    前世他從事這項運動太晚了,雖然似乎很快就掌握了一些技巧,學的比其他人快的多,羽毛球的發力用勁,不管是對精準的把控還是瞬間的爆發都是他非常喜歡的,但中年學球,就好像是個不大的水瓶裝水,限於力量,速度,對身體的掌握……基礎病……很快就到達了自己的瓶頸,頂多是跟短視頻學到了不少的花招,但綜合水平,對上人家專業的隻有仰望的份兒。


    很多運動的人都是這樣,學習一項運動,即使是在年輕的時候,代表個人水平的曲線並不會是一路向上,很多人可能到了某個水平就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停滯不前了,哪怕打的再多再久,水平也就和之前沒什麽兩樣。除非碰到些特殊的機緣,比如說強敵,或者是顛覆自己原來的某些習慣,才有可能取得寸進。


    既然有機會迴到自己16歲的身體,陳澄就很好奇,原本已經到達了的羽毛球瓶頸,是不是有機會再往上麵拔一拔?光靠想的陳澄總覺得機會不太大,畢竟雖然他現在人小,但是心老……


    但夢想還是可以有的,這也是突破早老障的一種嚐試,看自己是不是有機會再學到新東西,再進步了。


    所以跟這個老陳頭打,陳澄也沒有絲毫留手。反正自己什麽水平老頭子上迴已經見到過了,裝孬也大可不必,這老頭又不是土匪,又不能把自己跟搶壓寨夫人似的綁到省隊去,。


    就是這個15分的發球得分製,是真特麽累……


    不過這老頭,上次還偏試探,很多球打的蔫壞,前後場的吊陳澄,但今天這球打的,明顯正常很多,純粹是為了得分而得分。


    一局打完,陳澄覺得差不多實際打了得有30幾個球,這次是陳澄輸了,也就輸了三個,吃了老家夥的發球。


    這一局比上次教小葉子的那局來的爽得多。


    老爺子也頭上見汗,走到網前問陳澄:


    “再來一局?”陳澄看看那邊還在架拍練無球揮拍的小葉子。


    “來啊!”


    又來一局。這一局陳澄壓抑不住自己內心的小惡魔,又開始整活兒。


    陳澄剛開始打羽毛球的時候,感覺水平挺好的,大猛b教練覺得他高遠球,扣殺,網前小球,步法,練的都挺紮實,好像一學就會。但實際上,他那個時候陷入了一個怪圈:


    勝不得。


    就是打實際水平比他差的選手,不容易打贏,甚至讓人家贏他好多個。


    後來健將教練跟他分析,他和水平比他差的選手打球,卻總好像對拉高遠一樣,在打和平球。就好像上次他教小葉子,以及前世教小橙子,公司裏麵教不怎麽會打羽毛球的同事一樣。人家不管迴的球有多糟糕,他總能迴到人家腦袋正上方,方便人家接到。


    可他不自覺的打和平球,人家對麵可不是這麽想的。


    所以他對水平比他差的,勝不得。


    而本來水平比他高的呢?比如健將教練,他或許會找到真正自己的球路,但人家水平高,也沒有理由讓著你,於是乎,依然是,勝不得。


    所以綜合來看,就是勝不得。


    這事兒曾經困擾陳澄很久。他後來交到一個一起打球,也一起打遊戲的朋友,球打的極其刁鑽,蔫壞蔫壞的,打21個球,甚至有時候能打陳澄個21比個位數。


    因為還跟陳澄一起打遊戲,他直接評價陳澄6個字,濫好人,不夠苟。


    這貨當年曾經打到過魔獸準職業級,跟陳澄就打了一局王者,就指著陳澄那6殺6助死6次的水桶戰績說,陳澄衝的太實在,該苟不苟,雖然操作沒差太多,但是純純的就是在跟對手玩兒極限1換1。


    這番話真的是一言驚醒夢中人。


    也徹底把陳澄打球的天平由濫好人的一邊兒拽到了對立麵上。


    之前是打和平球的濫好人,現在則大多數情況下是在場上憋著使壞的苟神。


    而他這苟神馬力全開的時候,就像開著全天候的觀察儀和計算機,自己則繃著像一張弓,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全在對手身上,像草裏爬著的豹子,沒有什麽多餘的動作浪費自己的精力和體力,務求對著對手的弱點,發動攻擊。


    尺蠖之屈,以求信也。


    這個狀態,是陳澄前世在羽毛球上領悟到的最後一個小境界。進入到這種境界的時候,陳澄自己是忘我的,享受的——享受的是全身神經的應激性調用,和擊敵於半渡的籌謀爽感。


    這個狀態,也是陳澄前世領悟的各種花活兒集中上場的時候。


    開始的幾個球,對麵的老陳頭眼中似乎不時亮了亮,再打幾個球,陳澄感覺老陳頭的氣勢好像變了,氣息陡然升騰,似乎隱隱有前世那個大猛b健將教練認真時候的味道。


    打到8比11,陳澄一個右側前場抹球的假動作,原本陳澄目光已經向左,球卻在接觸拍麵的一刹那陡然向右快速推去,老陳頭明顯被騙到了,竟還是拚著一個大跨步將球挑到了陳澄的左邊場地。


    但因為被騙到了,球挑的高度不夠,陳澄驀地向左斜刺裏雙腳跳起,宣誓般的將球扣進老陳頭的右側內場釘地板。


    9:11


    然而老陳頭似乎是被這個近乎挑釁般的球打出了氣性,在陳澄一個不備,老陳頭竟然也祭出了雙腳扣殺,且是近底線扣殺,他那支小黑拍磅數拉的高,球就跟子彈一樣衝陳澄飛來,陳澄下意識的挑,卻無暇再顧及控製和球路,球堪堪出了邊線,球權又被老陳頭拿了迴去。


    打到最後,陳澄又輸了,這迴最後幾個球,幹脆是讓水磨金絲繞給磨死的。


    陳澄也不懊惱,自我安慰,人家到底是教練啊,而且手上這個破鋁合金拍子,磅數沒多少,球也真的是殺不快。


    但是爽是真的挺爽。平常跟小葉子來這兒,要是老爺子有興趣,可以陪老人家鍛煉鍛煉,讓老人家感受下欺負小孩兒的快感。


    老陳頭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拖著小黑拍就走到網前,問又在叉個腰喘氣的陳澄,


    “小陳哪,我聽小葉同學說,小陳你還不到16呢?”


    陳澄直麽想翻白眼,小葉子這又是把他給賣了。


    “10月份生日,實歲是還不到,虛歲到了。”


    “真的不考慮一下到體校打專業的羽毛球麽?”


    陳澄想想,最好還是讓這老頭趁早死了這條心,於是又開始了胡編亂造:


    “謝謝陳教練抬愛,但是我們家遺傳心髒不是太好,能跟您打這麽兩局,我已經差不多了,搞專業的,我們家這個破心髒可能真不太吃的消,不瞞你說,我在學校短跑啊,跳高跳遠啊,成績都還行,但1500米,也就將將及格,有一次夏天跑的,跑完直接就暈了……我們老師都給我喂速效救心丸了……”


    “哦,這樣啊,但是這樣你就更該練練了,耐力是能練出來的,我原來有個學生,小的時候心髒也不好,但是他爸就不認命,送他來練體育,體育練成了,心髒也練好了。”


    陳澄心說這種練好表麵上和機能上似乎是比以前好,但是挺容易猝死的……嘴上卻說,


    “還有就是其實我成績還挺好的,我爸媽都指望著我上京大呢,哈哈,所以羽毛球也就假期能玩玩兒,平常上學的時候,一沒有功夫練,二,我旁邊的小夥伴都打不過我。那也沒辦法。上高中估計就更沒時間玩了。”


    “好吧……”老陳頭若有所思。


    不好意思啦老爺子,那個時候體育生兩大忌,一是身體,二是學習。你麵前這個,兩樣全占。


    我看你還能說出啥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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