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璿再次盯著曲譜看,陳澄也正琢磨著要把她改的這一份正確答案趕緊抄了拿去注冊。


    “話說,”聶璿突然抬頭看了陳澄一眼,突然問了個無厘頭的問題。


    “為什麽是鳳凰花?鳳凰花是啥玩意兒?”


    陳澄驀地一頓。


    其實陳澄從最初想用這首歌的時候,就想過這個問題,也判斷到了一定會有人問這個問題,但沒想到是這麽快。


    衝城在大東北,東北那時節就沒啥花,最有名的就君子蘭。多數居民家裏養的也是君子蘭,前兩年狠炒的也是君子蘭,一城的人可著一種花玩命兒造。就連那代表愛情,一送就送999朵的玫瑰,那時候對很多衝城人來說,也依然停留在歌聲和照片兒裏,平常鮮少能見到活的,有也是屍體。


    陳澄也曾經想過,要不要把這個花給改了,改個衝城喜聞樂見的?那是必然不能用君子蘭啊……


    牽牛花?喇叭花更不行……牽牛花開的路口?


    這路口誰過的去自己都過不去……


    丁香花?也不行,那後世那首墳頭兒的丁香花恐怕就要被扼殺在搖籃裏了。


    月季山茶馬蹄蓮,海棠水仙蝴蝶蘭……陳澄是琢磨了個遍,


    也不能用金銀花吧……這也昧發燒呀……


    更不能用彼岸花啊,那是要送人上路的節奏了。


    要不說鳳凰是鳥中之皇呢,跨界冠名都整這麽霸氣,愣是讓陳澄挑不出一個能從氣質上取代它的存在。


    陳澄權衡良久,忽然覺得,既然都已經抄歌了,好歹給人家留個全屍吧,再胡瞎逼改,有點忒不道德了(雖然抄也未見得多道德)。


    於是陳澄決定了保持《鳳凰花開的路口》的原始風貌。


    那麽問題又來了,既然名義上是陳澄寫的,辣麽,他跟鳳凰花有個毛的關係?


    陳澄原來準備扯個高級的謊,說自己曾隨家裏去廈門遊曆過廈大,聽說廈大的校花叫做鳳凰花,開花時節正在畢業季,花開極豔雲雲……但這個謊萬一以後自己火了,也忒容易穿幫,那時節自己最遠不過到過隔壁省的奉城,連山海關都沒出過,況且家裏本就有個藏不住話的老娘,要是讓老娘聽到自己這麽說過,一準兒懟自己:


    “廈大?你啥時候還去過廈大?我看你是被嚇大的……”


    且發愁呢,就前天他騎車經過大院門口,看到院門口以及對麵學校圍牆處,都在移栽新的綠植,他就此計上心來,腹稿既成。於是沉著說道:


    “就咱學校門口,新栽的那個紅彤彤的花,那個花瓣裏還有蜜可以吸的,你們認識麽?”


    “你說一串紅麽?”肖貝貝疑惑的看著陳澄。


    “對,那是咱們這兒俗名叫一串紅,”陳澄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我原來就覺得啥一串紅,要多難聽有多難聽。後來我爸手底下有個福建兵,人家說他們那兒也有這種花,這種花學名叫做鳳凰花。”陳澄為了逼真,還特地學福建的口音,把三個字兒都發成了h聲母,紅黃花。


    “我當時一聽鳳凰花,這名字也太好聽了……然後就有了這首歌。”


    一切都隻是個美好的誤會。


    ……一手三十六計,李代桃僵,送給你們。


    老子就借屍還魂,金蟬脫殼了。


    至於以訛傳訛的鼻祖,“那個胡建兵”,問就是沒人叫什麽胡建兵……那陳澄就管不了了,他也沒那個義務替別人去挖地三尺。


    至於以後會不會整個兒衝城的一串紅都被慢慢叫成鳳凰花了,那陳澄就更管不了了。


    此時看聶璿和肖貝貝一臉麵麵相覷,似信似不信的神情,大概齊是忽悠住了。


    反正這年頭還沒有十度百科,也不怕你們就手上網查去,再piapia打我臉。


    三個人又就如何優化現有版本合計了半天,陳澄覺得主要需要優化的是肖貝貝的聲音,然而肖貝貝小自尊著實有點脆,偶包有點貴,於是說著說著,倆人就互懟了個稀碎,聶璿則迅速找到了自己的定位。


    聶大帥當起了牆頭草,兩頭倒,戲那是一點也不少。


    不過三個人最後還是一致的,臨結束又兩首都重新錄了一個版本,陳澄還又重新單錄了鳳凰花開的吉他伴奏,該交肖貝貝的交貝貝,剩下的都交給聶璿,該遊說的遊說,該研究的研究。陳澄把聶璿又加工過的譜子重新謄抄了一份,特地在詞曲人署上了自己的大名,想想,還又寫上了自己那會兒隻有15位的身份證號。準備就拿這一份,交給大老舅去幫自己注冊。


    晚上打球打牌節目照舊。陳澄有時候都覺得,咋人家穿越可以勾欄聽曲兒?我特麽重生迴來還娛樂基本靠手?這待遇差別屬實有點大……


    次日是個星期六,陳澄依舊是一早就醒了,本來覺得老娘應該會睡個懶覺,結果沒一會兒老娘又開門出去了。陳澄迴憶,難道這個時候還沒雙休?不是啊……哦,對,老娘他們書店剛開始雙休的沒那麽徹底,周六上午好像還要盤個點開個會不幹嘛的,總之就是還得到班兒上坐兩三個小時,下午才休息。


    那年頭好多單位都這樣,也不知道多上那小半天班,能多創造出多少效益來。


    陳澄爬起來,又準備往早市兒去,今兒還沒想好做什麽,姥姥貼膘這個重大技術難題,陳澄現在總覺得隻靠每天一頓,那是必須不夠。


    不能光想著往姥姥嘴裏塞肉,最好也得豐富豐富飲食結構。


    於是陳澄買了一塊牛後腿肉,饒了一根牛骨頭,又買了點綠豆芽小青菜。騎車騎到姥姥家,今天來的早了一點,姥姥姥爺還在床上補覺,他倆一般早上4-5點就會起來,姥姥會去廣場鍛煉,姥爺則會自己一個人獨自在家附近背著手遛彎兒,看到想吃的早餐就買點,沒有的話就迴來熱牛奶弄小麵包,看著東方時空等姥姥迴來吃。趕到8點多鍾,倆人再補個迴籠覺。


    雖然姥姥還沒康複,但兩人的作息看來是依然走的這個節奏。


    倆人都睡著了,家大門兒也不鎖,也沒啥必要鎖,陳澄家和姥姥家都是,晚上睡覺前才會房門反鎖。


    陳澄往正屋裏看了一眼,也不吭聲,就自己轉身進了廚房。


    牛骨牛肉燉上,冷水下鍋,開鍋撇去血沫,陳澄隻扔進了一個拍開的草果。想要更複雜而有韻味的味道,陳澄還能靠加別的味道實現,但想出來的牛肉盡量少的修飾味道,甚至近似無味,隻有淡淡的牛肉香,一個草果就行了。草果味道也霸道,多放一個都是作死。


    轉身,陳澄開始和麵。


    作為一個老西子完全不合格的後裔,陳澄在穿迴來的最近5年才開始稍微碰麵食,也是y情那會兒在家裏關著閑的,跟這小橙子折騰做戚風蛋糕,被西點定量精確控製的做法搞得隻想掀桌子。但覺得既然蛋糕都做了,那索性麵食品類也就整體開禁吧,卻技能樹點的有點歪,發展到了一條完全不同於陳澄老爹的路徑上。


    刀削麵包餃子那必然……還是不會的,但做酒釀饅頭,烙春餅,烙白吉饃,做日式拉麵,言而總之,就又是跟短視頻學的一身本領。


    陳澄的老西子血統,無他,比老娘老舅更愛吃麵一點,但陳澄從小對此死不承認跟血統和籍貫有什麽關係,而是他老娘在他小的時候,帶他唯二出去吃的經驗,就是吃那時候剛在衝城出現的蘭州抻麵,其他地方多半叫蘭州拉麵,但幹的實際上多數是戴小帽兒的西寧人;而真到了蘭州,人家說自己這個既不叫抻麵,也不叫拉麵,而是叫蘭州牛肉麵。


    陳澄覺得自己在大學畢業上班後快速催肥,跟找了一個樓下就有蘭州拉麵的出租房,且因為掙錢了,吃麵可以無限製加麵了,有不可否認的直接關聯。


    而陳澄現在做的麵,也跟老西子做麵,沒啥本質關係,是陳澄雜糅一個四川老阿姨跟日式拉麵視頻的做法。和麵用涼水,必加鹽,雞蛋和堿水。四川老阿姨主張用蛋清,但是出來的蛋黃留著給誰吃呢?真正加進去也就是麵顏色偏黃一點,陳澄自己覺得,沒影響什麽口感。


    麵要三揉三醒,趁醒麵的功夫,陳澄又呲了個辣椒油,焯了豆芽,切配了蔥和香菜末。


    門響,大老舅就又把大腦袋伸進了廚房,看這陳澄老練的揉麵動作,原本探究的眼神瞬間變的複雜。


    “你今兒迴來的倒挺早。”


    “大禮拜六的,擱辦公室呆著幹哈呀,我就都給她們放了,省的在我眼前晃悠看著憋氣……”


    陳澄在身上的圍裙上拍拍,把一手麵粉拍掉大半,但還是從旁邊口袋下麵用手指尖抽出一張折好的紙。


    “這個,你幫我去注冊掉唄?得趕緊的了。”


    “歌啊?”大老舅打開紙看到,“你寫的?”


    “嗯,本來在10年後才出現的,我先借來用用,以後要是發達了再還。”


    “那咋還?”名譽不夠利益湊唄,還能咋還……


    “這個你還真得幫我上著點心,下個禮拜我們校老師就會看到這首歌了……不趕緊做好保護以後說不清,啥時候也不能考驗人性……”


    “這麽著急?”


    “那可不,能不能省這1萬8這是第一步。”


    “行吧,那我趕緊讓人去弄。”


    “要給你錢麽?”


    “……滾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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