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大郎和小娘子吃飯了。”王婆邁步進了武家,看著桌上的兩道青菜,搖搖頭,砸了砸嘴,“我說小娘子,這就是你的不是了,老身分明聞到了雞湯味,是不是看我進來了,你就把雞湯收起來了?”


    “媽媽說笑了,不過日後進來,還請先敲門。”見王婆進來,金蓮冷著臉,起身離開飯桌,去一旁灶頭,伸手打開了鍋蓋,盛了碗雞湯過來,正要放到武大麵前,“大郎身體勞累,奴家自然知道要好生照應。”


    “我家娘子可心疼我了。”武大尷尬一笑,臉上滿是褶子。


    “哎呦,饞得我呀。”王婆橫空出手,竟一把奪過金蓮手中的湯碗,端在自己手中,埋頭聞了起來,“好香啊,老兄,好久沒喝過雞湯了。”


    “媽媽請喝吧,我叫娘子再盛一碗。”武大憨厚一笑。


    “這個是前日留下的,已經隻有這一晚了。”金蓮沒好氣地白了武大一眼,也不在理王婆,隻頭也不迴地,轉身往閣樓上去,“奴家還有活要忙,就不相陪了。”


    “娘子!”武大想喊住她又不敢大聲,子麵色有些尷尬,不好意思地對著王婆一笑,“媽媽不要生氣,她還是個孩兒性子。”


    不明白其中情由,武大自然對王婆甚是恭敬。


    小娘子,老身就知道你不敢,也不會把這些事情告訴你們家,這無用的三寸丁穀樹皮的。


    看著金蓮匆匆上樓,王婆嘴角泛起一聲冷笑,晦暗的臉色陰晴不定。


    隻見她抬起一隻衣袖,有意無意地擋住視線,另一隻手的小手指尖,悄悄劃過湯麵。


    幹咳了兩聲,這才放下手來,走了兩步上前,將雞湯放迴武大的桌子上,對武大幹笑道,“聽說娘子不願從你,今日難得親手熬了雞湯,還是大郎喝了合適,是老婆子不知禮數,一時貪心,擾了大郎和娘子的雅興……”


    此時的王婆,一反剛才的輕薄無禮,麵色謙恭怪異,抬步退至門邊,又朝著大郎施了一禮,這才轉身抬腳就往外走。


    “媽媽,媽……”武大坐在桌邊,高喊了一聲,還想說什麽,王婆卻沒有迴頭,隻是匆匆離開,出門時她腳步踉蹌,還顯先被門檻拌倒……


    哎,我在娘子畢竟年紀小,這待人的禮數,確實還差幾分,也難怪媽媽心生怨氣,這實在也怨不得人家,等改天有機會,我得好好說說我家娘子。話說這雞湯確實是娘子的心意,她雖然不肯同床,倒也對我侍奉周到……


    今日這王婆看人的眼神,著實古怪,不過奴家已經給了冷臉,想必過一會兒就會自行離開。雖然如此想,不知為何,金蓮仍然心有不安,不時在閣樓徘徊……


    “啊!啊!”不過片刻功夫,今年便聽到樓下傳來一聲慘叫。


    她手中無意中拽著的針線,隨即跌落隔板,心中“咯噔!”一聲,金蓮抬腳就出了臥房,一路扶著閣樓樓梯扶手,邁著小碎步,提著裙子匆匆往下跑去……


    “雞湯,有毒!”隻見武大跪在桌前,一隻碗打翻在地,一隻手伸向金蓮,瞪大的雙眼溢出紅色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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