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後的人影起初很模糊,但何雪看的時間越長,他就變得越清晰,傅鎮龍正滿身鮮血,麵目全非的站在門後看著他們。


    “啊!是傅鎮龍!嗚嗚嗚……”何雪害怕的縮進傅九龍的懷裏,她雙手顫抖死死抓著老男人的衣服,將臉埋在他的胸口,何雪被嚇得應激:“是傅鎮龍嗚嗚嗚……”


    傅九龍聽後一臉茫然,他迴頭看向何雪指著的地方。


    傅九龍將何雪抱在懷裏,大手捂住她的雙眼,在她耳邊輕聲問道:“媳婦兒,他在哪?”


    “就在門後嗚嗚……”


    可門後什麽都沒有。


    傅九龍輕拍著她的後背,輕聲輕語的安慰:“不哭了,不害怕,爺們在這呢, 他已經死了,不會再來了,永遠都不會來了,媳婦兒應該是眼睛模糊,看花眼了。”


    “是嗎……”可是何雪真的看到一個活生生的人站在那,而且還有影子。


    她努力調整好情緒後,扭頭看過去,的確是沒有了:“我真的看花眼了……”


    何雪趴在傅九龍懷裏,雙手一直摟著她的脖子,不肯放開,臉頰靠在他的脖子上,能感覺他的脈搏,這樣就很有安全感。


    “老公,我好害怕…這幾天我一直在做夢,夢到了很多莫名其妙的東西……”


    傅九龍抱緊她,在她的頭上落下一吻,哄道:“夢到什麽就告訴我,別自己一個人承受。”


    “嗯……”


    何雪輕撫著自己的肚子,試探的問道:“會不會是我肚子裏的孩子想爸爸了…雖然這些日子我沒孕吐,但情緒總是很緊張。”


    她本來想打胎的,但傅九龍害怕那樣會傷害到她的身體,便說讓她生下來。


    “應該吧。”傅九龍有些心不在焉的迴道。


    他的眼眸飄忽不定,好像在思考什麽。


    傅九龍將被子蓋在何雪身上,蓋好,輕聲道:“爺們陪著你睡一覺。”


    “嗯……”何雪也覺得困了,便在他懷裏毫無防備的閉上眼,慢慢睡著了。


    傅九龍哼著小曲,哄她入睡。


    哼的是東南亞家喻戶曉的童謠。


    見女孩睡熟,傅九龍便起身慢慢從被子裏挪了出來,他輕手輕腳的走到臥室門前,將那扇門拉開,看了看門後,就看到地上有一枚戒指。


    是男戒。


    他彎腰拿起來,端詳了很久,不出所料是傅鎮龍的戒指。


    傅鎮龍的屍體是被火化的,身上的飾品自然是要拿下來,估計是放在了盒子裏,何雪搬家收拾行李時,不小心裝在了行李箱裏。


    傅九龍又去打開櫃子,找裏麵還有沒有和傅鎮龍有關的東西。


    隨之又找到了那條在緬北象征著權利身份的金鏈子。


    “果然啊。”傅九龍雖然不信這有的沒的,但看何雪總是做夢還出現幻覺,所以還是銷毀了比較好。


    他用一塊黑布將戒指和金鏈子都包了進去。


    便去客廳拿著車鑰匙,出門開車,駛去了郊區的廢棄工廠,在小商店還買了一捆冥幣。


    傅九龍戴上口罩,把戒指和金鏈子扔在地上,拿著噴火器它們全部銷毀了:“你別總是牽掛著何雪了,她沒了你,過得很好,有了你才過得不好,知道嗎。”


    又將冥幣全燒了。


    他看著灰燼因風飛上空中,眼底的殘忍也逐漸湧了出來。


    還在家裏睡著的何雪,聽到了客廳有些雜音,她睡意朦朧的說道:“老公,我聽到外麵有聲音……”


    “老公?”


    沒聽到傅九龍的迴應,女孩便慢慢醒來。


    她看向身旁,空蕩蕩的。


    心裏瞬間不安。


    “老公?老公?老公!”何雪掀開被子,拿起披肩披在身上,趕緊下床:“老公!九龍!”


    她連拖鞋都穿反了,但還是急匆匆的跑出了臥室。


    在客廳,廚房,洗手間,都沒找到傅九龍的身影。


    何雪越來越害怕。


    就在這時,玄關門開了,傅九龍提著兩大袋子東西,走進門換鞋,說道:“媳婦兒,今天超市裏人真多啊,應該是因為大促銷了吧。”


    聽罷,何雪趕緊跑過去抱住他:“你怎麽能趁我不睡覺就走呢,我醒來見不到時,真的好害怕,下次不許這樣了。”語調早就染上了哭腔。


    “好,爺們下次再也不敢了。”


    傅九龍溫柔哄著脆弱的何雪,他說道:“我買了很多你愛吃的零食,還買了些菜,你昨天不是說想吃番茄牛腩嗎,爺們給你做。”


    “嗯……”


    他做飯時,何雪也是拿著椅子坐在旁邊看著他,完全就是形影不離。


    而傅九龍也是很喜歡被何雪粘著。


    他切著牛肉,開玩笑說道:“媳婦兒,我不會離開你的,如果我敢離開你,你就把我抓起來,鎖起來,關在臥室裏好不好?把我關一輩子。”


    說著,老男人迴頭看了眼坐在那吃零食的女孩。


    何雪將薯片放迴去,害羞道:“我相信你不會離開我的,我不怕。”


    “那就好。”傅九龍迴過頭,將牛肉焯水,在水沸騰的時候,他小聲自言自語道:“其實我挺希望你能把我鎖起來,那樣我們就永遠不會分開了。”


    他願意何雪把他鎖起來,但他不想把何雪鎖起來。


    傅九龍希望何雪是永遠自由的。


    畢竟雪花握在手裏會化,讓她落在適應的環境下,才會保持永遠的美麗。


    吃飯時,何雪打趣的問道:“九龍,你覺得我肚子裏的寶寶是男孩還是女孩?”


    傅九龍不會把脈,便猜測道:“應該是女孩,也可能是男孩,如果真是和媳婦兒長得一模一樣的小女孩就好了。”


    都是百分之五十的機率。


    吃完飯,何雪繼續看著傅九龍收拾碗筷。


    都收拾好後,兩人坐在電視前,隨便看了部電影,電影是黑白的老電影,多少有點無趣。


    何雪抱著爆米花桶,倚在傅九龍的懷裏,昏昏欲睡。


    就在這時,她感覺傅九龍的手指指腹撫在了自己手腕內側,但因為困意襲來,何雪並不想睜眼,而是繼續靠在他懷裏閉眼凝神。


    “是個女兒,嗬,和你一樣的小柚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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