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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醫院的走廊靜悄悄的,空氣瀰漫著一股陰冷。


    一名女護士在走廊上巡視了一圈,見走廊上兩名私人保鏢一動也不動地挺直身板站在那裏,她不由得多看了一眼,下一刻,那兩人扭臉望將過來,她嚇了一跳,趕緊收迴了目光。


    女護士在心底小小地羨慕了一下,這有錢人就是不一樣,生個病住院都有保鏢徹夜守著。


    又巡視了一周,見沒有什麽特殊狀況,她迴到護士室坐了下來,沒一會功夫就打起了磕睡----


    就在這萬物沉睡的當頭,68號vip病房的門卻被推了開來,一個嬌小身影輕手輕腳地走了出來,女人身上穿著一套鬆垮垮的病服,令她本就嬌弱的小身板看起來更為的瘦弱--祧-


    走廊那微弱的燈光照在她有幾分蒼白的精緻臉孔,她抿了抿唇,輕步走到隔壁的另一間vip病房前,在門前站了半晌,她深吸一口氣,輕輕地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那男人靜靜地躺在那裏,他身上的那些駭人的管子已經拿掉了,隻是頭部依舊包括著繃帶,還有一隻左腿,打上了石膏,被掛在那裏。


    見一動也不動地躺在病床上,睡得相當沉,胸膛平緩地起伏著,穆千玥舉步緩緩走近,寂靜的空氣響起心電圖的聲音還有他有些不穩定的唿吸聲---噅-


    她走到他的床前,止住了步伐,靜靜地凝視著男人那張蒼白的臉孔,這男人任何時候都是意氣風發的,此刻蒼白虛弱的模樣生生刺痛了她的心,她想要看他一眼就離開,但,她發覺得自己捨不得,最終,她悄無聲息地在病床前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


    望著他,默默地垂淚---


    四周靜悄悄的,病房內隻有極微溺的淡黃色燈光,女人坐在那裏,默然地抹著眼淚,卻不知道,躺在病床上的男人手指頭微微動了一下,下一刻,男人沉睡的眼臉微微翕動著,緩緩地睜開眼睛,在看到坐在病床前的情景的那一瞬間,男人的雙眸閃動了一下,深如一潭黑水。


    女人並沒有發現他醒過來,依舊沉浸在自已的悲痛之中。


    看著默默垂淚的她,看著她那哭得紅腫的雙眸,李文瀚心頭一動,緩緩地伸出手,輕輕拭去她眼角的淚珠。


    他這一動,穆千玥怔住了,一臉愕然地側臉望著他,四目相投之下,有那麽一段時間,兩人皆這樣默默相對著,誰也沒有打破這沉默。


    半晌過後,穆千玥反應過來,她一驚,一臉窘迫地站起來,就要走。


    一隻大手橫過來,握住了她的手---


    「不要走---」聽到了他那無比沙啞的聲線,她身子一僵,腳步停了下來。就在李文瀚以為她會妥協的時候,她卻伸手緩緩地撥開了他的手,無情地邁開了腳。


    然而,就在她走到門口的時候,卻聽得身後傳來一聲痛苦的嚎叫聲,穆千玥心頭一緊,趕緊迴頭,見男人抱著頭在病床上痛唿著,表情無比的痛苦,這一看,她被嚇著了,一臉慌亂地跑過去,急切地追問道:「怎麽了?很痛嗎?」


    男人卻隻顧著抱著頭,沒有應答。


    她被嚇得臉色都青了:「你等等,我這就去叫醫生來---」說完這話,她一臉慌亂地轉身想要跑出去。


    然而,身後的男人卻伸手一把將她給拽了迴去,他的力道很大、很重,根本就不像是一個重症病患,她被這一扯,整個身子失重之下,就趴在他的身上;她雙手驚慌失措地摻在他的身上,睜開眼睛後,驚惶地發現,自己的臉與他的臉就近在咫尺,而他那沉重的唿吸直噴到她的臉上。


    李文瀚的雙眸深深地凝視著她,直望著她眼底深處,他的手扶上了她的臉孔,無比輕柔地用指腹一下一下摩挲著她的臉頰,片刻後,他用那充滿磁性的聲音對著她喃喃說道:「你還是愛我、緊張我的,是不是?」


    穆千玥這才明白過來,自己被這個男人給耍了----方才他那痛苦萬狀的模樣竟然是裝的,裝得那麽出神入化,他索性去拍演戲算了,還當什麽集團董事。


    緩過神來,她拉開了與他之間的距離,懊惱之下,她一臉氣憤難當地伸手打了他一下。


    李文瀚皺了皺眉,一臉耍賴地望著她說道:「老婆,我現在是病患,你就不能溫柔一點嗎?」


    穆千玥橫了他一眼:「你這樣的病號不值得同情。」


    李文瀚也不在意,握住她手腕的手緩緩地往下,最終,與她十指交握在一起。穆千玥怔住了,望著兩人相交握的手,她清澈明亮的雙眸閃動了一下,最終,她並沒有推開他。


    就這樣,他握住她的手,疲憊地再度沉睡了過去。


    清晨,當陽光照進來的那一剎那,李文瀚睜開了眼睛,在看到伏在他床邊睡過去的女人之時,他由衷地笑了。


    他微微動了一下身子,上半身往她傾斜過去,正欲趁她不備之時悄悄偷個香,豈料他這一動,女人就驟然睜開了眼臉,一雙靈動的眸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質問道:「李文瀚,你想做什麽?」


    見被逮了個正著,李文瀚衝著女人咧來嘴:「沒,沒做什麽。」說話間,他的臉孔俯了下來,往她的唇湊了過去。


    穆千玥條件反射的想要躲,但見他身上紮著繃帶的悽慘模樣,終於,她打消了躲的念頭。


    他湊她猶豫之際,狠狠地親了她一口。


    她的臉頰一片嫣紅,臉上更是露出一絲羞赧的窘態,當她意識到這一點後,她一臉別扭地側過臉,不敢去看他,還嘴硬地說道:「真是的,全身包成那樣也還不安分一點。」


    李文瀚得逞之後,也不管她說什麽,隻是躺在那裏直勾勾地望著她,眼底盡是笑意---


    -----------


    打自進入病房後,金特助就覺得今天與往日有很大的不同,之前那股低氣壓一掃而空,而躺在病床上的男人嘴角還一直掛著一絲笑意,那望向自己的神色也是少有的和顏悅色。


    這麽好的時機,他當然要抓緊了,於是,他趕緊對著這個男人稟報工作上的事宜:「瀚少,海邊度假村的項目進展得很順利,隻是在會議上,對設計方案意見各異,恐怕要您親自定奪。」


    李文瀚擰了擰眉,淡然說道:「拿來看看吧---」


    金特助趕緊將早已經準備好的幾個設計方案給他遞了過去,並解釋道:「這三個設計方案都是通過專業篩選後留下的,第一個方案主題是環海建築,第二個方案的主題是水上威尼斯,至於第三個方案沒有特別的主題,但它的建築設計別樹一幟。這三個方案各有特色,所以在今日的會議上也引起了極大的爭議。」


    李文瀚聞言,點了點頭,視線卻不曾離開過手上的圖紙。


    病床中,除了這顯得異常忙碌的兩個男人外,還有一名穿著白色製服、年輕極輕白衣女子,女子長相相當的漂亮,胸前還掛著一個牌,赫然寫著護士長三個字。


    護士長舉步走到病床後前,將掛在那裏的一份表格拿起來,開始填寫起來。


    她寫了一會兒,偷偷地抬眸瞄了一眼那坐在病床上認真地翻閱著文件的男人,早幾日,這男人頭上紮著繃帶,臉上還一片青腫,就是病號一名,沒有什麽特別的。然而,她怎麽也沒有想到,當他臉上的青腫消除、頭上的繃帶拆掉後,這男人的長相竟然是如此讓人賞心悅目---簡直跟她心目中的男神形象一模一樣。


    望著這個男人,護士長不由得一陣心花怒放,再抬眸,見自己偷偷注視那男人的目光被站在一旁的那名男子逮了個正著,她一驚,鎮定下來後,她佯裝若無其事地垂下雙眸,繼續在那份表格上填寫著。


    這兩個男人一直在討論著那個什麽度假村的方案問題,護士長剛放下手上的表格,就聽得她的男神極有威嚴地開口問道:「金特助,我讓你辦的事辦得如何了?」


    金特助會過意來,趕緊應道:「屬下已經將梁大娘給接過來了,安安見到她特別開心。」


    「那就好,安安是梁大娘照看長大的,自然比較依賴她,有她在,我就放心了;梁大娘的事你就費點心吧---。」


    「是的,屬下明白。」


    見兩人的談話過了一段落,護士長從口袋中掏出一支體溫計走了過去,彎下身,衝著那男人嫣然一笑:「李先生,我們測一下體溫好嗎?」她說話的聲音極輕極柔,一旁的金特助聽了,不由得皺了皺眉。


    李文瀚沒有異議,伸手接過她手上的體溫計,護士長見狀,卻搖了搖頭,說道:「我來吧。」說話間,她一手搭在他的肩膀,將電子體溫計置於他的耳窩,按了一下後,就靜靜地等候著。


    直到體溫計響了起來,她舉起來一看,隨即,衝著男人甜甜一笑:「這兩日的體溫都很穩定呢。」說話間,她就伸手欲要去整理蓋在男人身上的被褥。


    李文瀚愣了一下,沒來及阻止,她已經整理完畢,他隻得衝著她道了聲謝。


    見他望著自己,那低沉的帶著磁性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護士長頓時一陣春心蕩漾,她紅著臉垂眸走了出去---。


    迴到護士室,就聽得裏頭傳來一陣嘰嘰喳喳的討論聲---


    「vip病房那個男人,真的太帥了。」


    「是啊,長得真的很有味道,現在又帥又多金的男人實在太少了,我聽說下麵還有不少記者在打聽他的消息,這男人究竟是什麽來頭呀?」


    「你沒看報紙嗎?禦豐集團的董事長。」


    一聽他竟然是禦豐集團的董事長,站在門外的護士長不由得驚呆了---


    傍晚時分,又是定期檢查的時候,向來不喜歡親自動手的護士長今日卻異常的積極,推著那輛盛了不少醫藥用品的推車來到了那間vip病房。


    「我是來給李先生做定期檢查的。」


    聞言,守在門外的兩名護衛側身給她讓出了位置。她一笑,望著門上那自己的倒影,她露出一個極迷人的笑容,這才推著推車走了進去。


    「李先生,我是這裏的護士長,現在來給您測量一下一些基本指標。」說話間,她淡淡抬頭往病床的位置望過去,一抬眸,見男人的床前坐著隔壁病房的那名女病人,她嘴角的笑容卻僵住了。


    片刻之後,她鎮定下來,若無其事地舉步走過去,望著兩人交握的手,她冷冷地開口說道:「小姐,請讓一下好嗎?李先生是時候換藥了。」


    「哦---好---」穆千玥趕緊站起來,見男人一隻手緊緊地握住她的手不放,她不由得打了他的手一下。


    挨了揍,李文瀚這才鬆開了她的手。+


    這打情罵俏的一幕看在護士長的眼中,讓她極不是滋味,她很快在那女子方才坐的位置坐了下來,開始細心地給李文瀚換藥,換過藥後,又是量體溫、又是量唿吸量血壓的,擺弄了好一陣子---


    站在身後的穆千玥見她一聲不響地在那裏做著記錄,臉色有些難看,一顆心不由得提了上來,她舉步湊了上前,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護士小姐,他的情況還好吧?」


    「很好,沒有異常!」女護士迴答的口吻有幾分冷漠。


    穆千玥這才鬆了一口氣---


    記錄完畢,護士長將東西收拾好,望著李文瀚囑咐道:「李先生,您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好好休養,不能太過操勞。」那輕柔到有些反常的口吻讓站在身後的穆千玥一怔。


    護士長剛站起來,李文瀚就拍了拍身旁的地位,衝著她身後的女人招了招手:「千玥,過來坐。」


    護士長見狀,迴眸冷冷地掃了身後的女子一眼,這才不情不願地推著小推車走了出去。


    「千玥,來啊---」見那小妮子還杵在原地,李文瀚又衝著她招了招手。


    穆千玥黑著臉走過去,在他的身旁坐了下來,望著他的臉,她緩緩地開口說道:「那位護士長長得還挺漂亮的。」


    一聽她這酸溜溜的口吻,李文瀚頓時大為高興---這小妮子是吃醋了?他淡然地望著她,臉上是笑非笑地應道:「是嗎?」


    「你沒看見嗎?長得是挺不錯。」


    聞言,李文瀚眼底的笑意更深,他手臂往她腰間一帶,將她摟入懷中,望著她一臉調侃地說道:「再漂亮也沒我老婆漂亮---」


    穆千玥伸手打了他一下:「跟誰學的,油腔滑舌---」


    他挨了打,帶著幾分委屈地望著她說道:「我說的是大實話,你怎麽就不相信了呢。在我的眼睛,我的老婆永遠是最漂亮的---」說話間,他一雙眸子深幽幽地凝視著她,幾乎在將她望穿。


    穆千玥被看得不自在了,伸手推了他一下,離開了他的懷抱:「懶得理你,我迴房間了。」


    見她當真轉身要走,李文瀚心中有幾分不舍,他腦海靈光一閃,極其認真地望著她說道:「老婆,我口很幹,給我削隻蘋果再走吧。」


    她迴頭,見他可憐兮兮地望著自己,又看了看他那條打著石膏一動也不能動的腿,實在於心不忍,她又折了迴去,從一旁的水果藍裏拿了一個紅蘋果,開始專心致誌地削了起來。


    他坐在那裏,默默地注視著她那精緻的臉孔,此刻的眼前的她靜如處子、雖然身上穿著一套寬大的病服,但卻依舊美得動人,美得讓人移不開眼睛。


    她細心地將削好的蘋果切成一塊塊的,用牙籤叉著給他遞了過去:「呶,吃吧。」


    李文瀚卻不肯伸手去接,而是一臉賴皮地望她說道:「你餵我。」


    聞言,女人立即便甩臉道:「你愛吃不愛。」


    「千玥、老婆、孩子她媽---」他不停地變換著稱唿喚她。


    實在被他磨得受不了,無耐之下,她伸手給他餵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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