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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好。天氣冷,要多吃一些,不要像那些女孩一樣老喊著減肥。」


    「嗯---嗯---」也許是太久沒給家裏打電-話了,母親在那話那頭不停地叮囑著她----


    她默默地傾聽著,到了最後,已經泣不成聲,她隻能死死地掩住嘴巴、隻能無聲地對著話筒不停地點頭,直到掛了電-話。


    母親關切的聲音與男人那冷漠的臉孔在眼睛交錯著,淚---竟如決堤般無法抑止---


    穆千玥,你哭什麽呢,你不是什麽可憐人,至少---在這世上,還有母親在時刻記掛著你,擔心你有沒有吃飽,有沒有凍著、冷著,不是嗎腙?


    洗頭髮的時候,她明明已經特別留意了,可是掌心破皮的地方還是沾上了水,冷風一吹,更覺得痛楚難忍。


    夜風很冷很冷,冷得令人發抖,剛從盥洗室出來,頭上水份的溫度頓時褪去,頭皮一陣的冷意,真不該這麽晚洗頭的,但她無法忍受頭髮油油的感覺,她知道,自己必須要盡快將頭髮吹幹,不然就真會感冒的。


    可吹風筒拿在手中,一按,竟一點反應也沒有,是插頭沒弄好吧?她檢視了一下插頭擢。


    插頭沒事,是吹風筒出問題,她一臉沮喪地將插頭撥了下來,今日,她怎麽就這麽倒黴?


    阿梅接到電-話後來到客房,沒個好臉色地望著她問道:「這麽晚了,有什麽事快說吧,我很忙的。」


    「阿梅,我房間的吹風筒壞了,你能給我另外拿一個來吧?」


    方才這女人在門口摔倒那一幕多少人看見啊,聽說瀚少看見了,卻連理都沒理,摟著謝小姐去看電影了,既然這個女人都失寵了,一個瀚少都已經不要的女人,憑什麽她還要伺候著她?


    阿梅覺得自己更加沒必要給這女人好臉色看,她不由得抬眸掃了一眼女人那一頭濕漉漉頭髮,翻了翻白眼,沒好氣地說道:


    「我的大小姐,這麽晚了,你讓我去哪裏給你找吹風筒,現在沒有,明天再給你申請一個吧。」


    「那怎麽行,阿梅,不過是一個吹風筒而已,這麽大的屋子,找一個吹風筒應該不會很難吧,隔壁客房有沒有。」


    「沒有、沒有,都沒有,就算是有,我也沒有鎖匙,客房的鎖匙全在淑姨身上,淑姨早就下班了,大小姐也有客房鎖匙,不過這個時候大小姐已經睡了,我可不敢去找她拿,有本事你自己去找她吧。或者,你去主臥室羅,啊,不對,你已經被少爺趕出來了,主臥室你是進不去的,看我這記性。」說這話的時候,阿梅還伸手作態地打了一下自己的腦袋。


    她這是在諷刺自己,穆千玥再好的性子也被她惹惱了,不由得瞪了她一眼,警告她道:「阿梅,你說話請注意一點。」。


    從前無論自己對這女人怎麽隨便的態度,這個女人向來都是不吱聲的,阿梅還以為這女人是沒脾氣的呢,此刻被她這麽一瞪,她也是嚇了一跳,卻是再也不敢胡說八道下去,乖乖的住了嘴。


    半晌過後,她訕訕地說道:「沒什麽事的話,我迴去啦。」沒得到穆千玥的許可,她就轉身離開,監走時那把口還非常嘴賤地碎碎地念道:「這麽晚還洗頭,真是有毛病。」


    穆千玥雙手緊握成拳,作為一個下人,這個阿梅也太囂張了,有時候,她真想上去教訓教訓她,可是轉念一想,---罷了,反正她從此與這個李家再無關係,這些人的嘴臉自己也再也不必麵對了,不是嗎?


    -----------


    夜更深,即使房間開著暖氣,依然是寒意逼人,穆千玥靠在沙發上不知不覺睡了過去,昏暗的燈光照在她的臉龐,沒有一絲裝飾的臉孔顯得如此的漂亮、聖潔,猶如一朵綻放的白蓮。


    然而這美好的一切,卻隻窗外的月牙兒能偷覷一二。


    寒意實在太過逼人,以至於睡夢中的人睡得相當的不安穩,無意識地縮著那露出大衣下的腳,雙臂也無意識地收攏著,緊緊的抱住自己。


    「啊---阿---嚏---」


    穆千玥是被自己打噴嚏的聲音弄醒過來的,她一臉茫然地看了看四周,這才驚覺自己竟然不知不覺的靠在沙發上睡過去了,難怪會這麽冷。


    本來披散在沙發扶手上晾著的頭髮,此刻也全然被壓在及在腦後,她伸出五指***發間,摸到一絲的濕意,不由得沮喪地嘆息了一聲,這麽長時間了,頭髮還沒未,這要她什麽時候才能睡?


    知道肯定時候不早了,可抬眸一看掛鍾,還是被上麵顯示的時間嚇了一跳,自己這歪頭一睡,竟已經睡到了深夜一時了,也許是枕著濕發睡覺的原因,頭昏沉沉的,她站起來,甩了甩腦袋。


    整個房間靜悄悄的,她習慣性的去尋找那個熟悉的身影:「格格,格格。」然而叫了幾聲,都沒有迴應。


    這個客房不像那個主臥室那般大得離譜,整個空間是一止瞭然的,但她掃了一圈,卻不見格格的身影。


    是了,由於格格已經習慣了主臥室的環境和氣味,自從與她搬到這個客房來之後,它總支趁自己不備就跑迴主臥室去,被那個男人狠心的丟出來已經不隻一兩次了。


    莫非,這迴,它又往主臥室去了。


    這樣寂靜的夜,如此的寒冷,加上那昏沉沉的腦袋,她是根本不想出門的,可是一想到那小東西,她又實在放心不下,隻得推門走了出去,隻是脖頸上圍上一了條厚厚的毛線圍巾,對於她來說,脖子暖了,身子就也暖了---。


    「格格,格格---」深怕吵醒屋內的其他人,她不敢弄出太大的聲音,連走路的聲音也是刻意放輕的,那叫喚格格的聲音更是小得幾乎隻有自己才能聽的見。


    她一路沿著二樓那長長的走廊尋了過去,走廊上每隔數米就亮著一盞昏黃的燈,燈光並不能將這若大的空間任何一個角落照亮,卻可足夠照明了。她的眸子還不住地掃向任何可以讓那小東西藏身的地方,幸虧那小東西是白色的,即使在漆黑的角落,她也能一眼就看到它的。


    前方傳來輕微的聲音,她以為是格格,不由得一陣暗喜:「格格---」她輕聲的喚著格格的名字,可再往前走兩步,她就覺察到一絲不尋常。


    那是一把女人的低喃聲音,從轉角的位置傳過來的。


    女人的聲音帶著一絲嬌聲嗲氣,她認出來了,那是謝曼的說話聲,下一刻,一把熟悉的低沉聲音傳入耳膜,她的身子不由得怔,是他,這麽晚了,這倆人在走廊上做什麽?


    穆千玥不由得屏住唿吸往前走去,在轉角的位置,她看見了,他與謝曼兩人站正在謝曼的房門口處----


    這個謝曼看上去似乎喝了不少酒,此刻身子東倒西歪地倒在男人的懷中,她背對著自己,借著幾分酒意,這女人一雙手臂肆無忌憚地環著那個男人的脖頸,臉孔親熱地貼在他的胸膛上。


    而那個男人,此刻正低著頭跟她說著什麽,謝曼的腦袋不依地搖晃著,在他的懷中撒著嬌。


    眼前的影像讓穆千玥眼眶一熱,她呆若木雞地站在原地,竟再也移動不了半寸。是太過震驚,或是太過心酸,直至那男人抬眸望了過來,她也不懂得去躲。


    他看到自己的,他明明是看見自己了的,但他卻任由那個女人攀附著他的脖頸,任由她仰起臉孔,任由她吻上他的唇。


    看著那女人一下一下地親吻著他的丈夫,眼前的影像漸漸的變得模糊起來,直到一行清淚從臉頰墜下,穆千玥緩緩地垂下了雙眸,默默地轉過身往迴走去。


    -----不應該看的,不應該看的,穆千玥,你這不是在給自己找虐嗎?


    她伸手抹了抹淚,李文瀚,我怎麽可以?怎麽可以這樣?上一次,你是在無意識的狀態被這個女人偷吻的,那也就罷了,而如今,你明明是清醒著的。


    穆千玥你在幹什麽呢?你是在妒忌嗎?既然已經決定放手了,你就應該不在乎才對的,是的,不應該在乎,也不可以在乎。因為,你已經決定了要跟他離婚了。這一刻,她用手掌抹去眼角的淚珠,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決定----


    望著走廊另一端那抹悄然離開的身影,李文瀚的雙眸閃了一下,懷中的女人那灼熱的唇正貪婪地吸吮著他的嘴角,他別開臉,避了開來。


    「文瀚---」?


    謝曼一臉不解地抬眸望著他,那翦水的雙眸在昏黃的燈光之下帶著一絲迷離,她伸手捧著男人的臉,癡癡地望著他那出色的五官,對著他喃喃地傾訴著:「文瀚,我真的很喜歡你,很喜歡---」


    「謝曼,你醉了。」男人將臉上的那雙手拉了開來。


    「不,我沒有醉。」謝曼衝著他不停地搖晃著腦袋,一臉醉態地望著他追問道:「文瀚,你說,你喜歡我嗎?」


    見男人沒有迴答,她不由得抓住他的手扶上自己的臉孔:「我長得這麽好看,你應該喜歡我才對的,是不是,文瀚,你告訴我,是不是。」


    「你醉了,迴房休息吧。」男人伸手去推她。


    「不要,我不要你離開我。」她雙手剛被拉開,又再度如水蛇一般纏上了男人的脖頸。


    李文瀚被她這般糾纏著,雙眸閃過一絲不耐煩,他不由得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一把將那環在自己脖頸的手臂撥了開來,順勢拉開那扇門,手一推,就將她整個人推了進去,還順手將門給關上了。


    「文瀚,文瀚,你別走---」房中的女人不依地敲打著門,好半晌,才沒有了動靜。


    李文瀚鬆開握住門把的手,沉著臉,一直往拐彎處的那間客房走去。


    「砰!」的一聲,客房的那扇門幾乎是被他從外頭踢開來的。


    房中沒有開燈,那女人長髮披肩,像一個幽靈一臉站在房中央一臉驚愕地望著他-----


    看到他的那一瞬間,穆千玥隻覺得心中五味雜陳,說不出的複雜與心酸,好半晌,她才找迴自己的聲音:「你進來幹什麽?請你出去。」


    然而這個男人卻什麽話也沒有說,隻是陰著臉一步一步往自己逼近,他那麵無表情的臉孔讓她感到一絲莫名的恐怖,穆千玥不由得一步一步往後退。


    「出去,你聽到了沒有---」她嚇得臉色發白,隻得衝著他大聲吼著。


    李文瀚聞言,卻突然間加快了腳步,他一下子竄到了她的跟前,下一刻,她的手腕,被他那有力的手一扭,她整個身子就被逼跌落在他的懷抱中。


    他有力的雙臂不留餘地地鉗製住她的身子,他一低頭,迅速矍住她的雙唇。


    她從他的唇間嚐到了一個股酒氣之外,還有女人唇膏的味道,兩股味道混在一塊,那是說不出來的噁心,他怎麽可以,怎麽可以吻了另一個女人之後,又來吻自己。


    憤怒,讓她不知打哪來的力氣,手臂一推,就將他推了開來,她衝著他大聲地吼叫著:「李文瀚,不要用碰過別的女人的嘴來碰我。」下一刻,她揚起手,就這麽狠狠的甩了他一個耳光。


    「啪!」的一聲,手掌傳來的刺痛讓她終於清醒過來,她從那個男人的眼中看到了一絲恐怖的味道。穆千玥的身子不由得一抖,雙腿不由主自的就往一點點的後退。


    然而,麵對她臉上的恐懼之色,這個男人卻沒有給她任何退縮的機會,他陰著臉大步上前,雙手緊緊地按住她的肩膀,有力的五指直捏得她肌膚生痛:「穆千玥,敢打我?你就要承受得了打我的後果。」


    說話間,他狠狠地封住了她的口,任由她怎麽推搡就是不肯鬆開,那是一個惡魔的吻,他吻著她的同時亦咬著她,讓她窒息。


    她首次在親吻中嚐到了血的味道也嚐到了恐懼----


    ------------------------


    整個辦公室靜悄悄的,沒有一絲聲音,四周的氣壓就猶如她的心一般的沉重---


    穆千玥她拿著手上列印出來的文件,走到複印機前複印了一份,拿著兩份資料,推開了那扇董事長辦公室的大門。


    在看到金特助站在他的辦公室的那一瞬間,她不由得愣了一下。


    辦公室內的兩個男人聽見開門聲,都不約而同地扭頭望了過來。


    無視兩人臉上的詫異之色,穆千玥麵無表情地舉步走了進去,見到她的臉色有些蒼白,金特助不由得關切地問道:「夫人,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哪裏不舒服啊?」


    她搖了搖頭,衝著他無力地笑了笑:「沒有,我很好。」


    「有什麽事嗎?」男人冷冷的聲音從前方傳來。


    被他那冰冷的語調嚇了一跳,這男人是對著他的老婆說話嗎?用這樣的語氣?金特助不由得一臉詫異地扭頭望著李文瀚,同時,卻也被男人那陰沉的臉孔再度駭住了。


    穆千玥什麽也沒有說,隻是將手上的兩份資料推到他的跟前,是兩份表格。


    被這兩人之間那股從所未有的低氣壓弄得一頭霧水,金特助不由得好奇地往男人跟前的兩份表格,當他看到表頭那幾個大字之時,他的眼珠子差點沒掉下來---


    離婚申請書?


    夫人竟然給董事長填離婚申請書?這兩人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還有眼前這氣氛,金特助看了看那冷著臉的董事長,又看了看那臉色蒼白卻一臉堅決的夫人,一時之間當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誰來告訴他,究竟發生什麽事了?


    一張離婚申請表已經被她整整齊齊的填得滿滿的,望著右下角申請人那裏她那絹秀的簽名,李文瀚抬眸,緊盯著站在跟前的女人的臉孔:「穆千玥,你這是幹什麽?」


    「我們離婚吧---」她望著他木然地說道,上次脫口而出要跟他離婚或者是出於衝動,而這次卻是認真的了,她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當離婚兩字從她口中吐出來那一剎那,李文瀚雙眸頓時籠上一股從所未有的寒霜。


    「金特助你先出去!」說這話的時候,他陰冷的雙眸不曾離開過女人那麵蒼白的臉孔。


    這個男人那陰鷙的神色,金特助不由得一驚,你這個男人根要吃人似的,他怎麽能留下此刻猶如小綿羊一般的夫人獨自在這裏麵對這頭隨時會將人拆吞入腹的毒虎。


    見他沒有動,李文瀚雙眸寒光一閃:「我說出去!」男人的聲音仿佛從地獄深處飄出來一般,陰冷得讓人混身打冷顫。


    金特助不敢再悖逆他的意旨,隻得衝著他應了一聲,僵著身子往門口走去,關上-門的那一瞬間,他有點不放心地望了穆千玥一眼。


    隨著金特助那一聲關門聲,整個偌大的辦公室一片靜默,那是有著恐怖氣氛的一片死寂---


    李文瀚就這樣一動也不動地坐在那裏,雙眸不曾從女人的身上離開過。


    在他那樣陰沉的注視之下,早有心理準備的穆千玥都不由得覺得手腳冰冷。


    半晌後,他食指在桌麵上敲了一下,他望著她,冷冷地開口說道:「你說什麽?穆千玥,再說一次。」


    她雙手緊捏成拳,一臉無所畏地望著他,重申道:「我要離婚,請你將這份申請書籤了吧。」


    「離婚?你要跟我離婚?」男人嘴角陰沉的抽動了一下,隨即,他一臉邪魅地望站她:「你想清楚了?要跟我離婚?你有這個自信嗎?」


    她望著他,堅決地點了點頭。


    「砰!」的一聲巨響,辦公桌上的水晶筆架被男人一掃落地。


    穆千玥被嚇了一跳,整個身子不由得抽動了一下,雙腿不受控製的就往後退了一步。


    「穆千玥,你膽子真不小,別忘記了高欽陽還在我手上,你就不怕我弄死他。」


    她就知道,他會拿高欽陽為威脅自己,這一點她早已有心理準備,但見她搖了搖頭,說道:「別拿欽陽來威脅我,我不怕,你想弄死他就弄吧,我不在乎,法律會製裁你的。」


    「是嗎?」男人嘴角一揚,露出一絲極度陰險的笑容:「那你的母親和弟弟呢?」


    什麽?她不明白他意思,難道他要跟對待高欽陽那般對待她的母親和弟弟嗎?


    看出她眼底的疑惑,李文瀚陰冷一笑,不厭其煩地說道:


    「現在他們一個是我的嶽母,一個是我的小舅仔,我的手下當然會敬他們幾分,但一旦你脫離了我的姓氏,我就不擔保他們兩人身上會發生什麽事了!」


    他,這是拿她的媽媽和千峰來威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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