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兒,真是世間難見的好顏色。


    「樓兒,今夜到底怎麽迴事?」


    「娘不是都知道了嗎?」


    杜氏心一痛,「樓兒,娘對不住你。你外祖母他們實在是太過讓人心寒,他們怎麽可以如此對你。」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他們想要富貴,自然會鋌而走險。不過我看杜策倒是個不知情的,他是被外祖母利用的。」


    「你沒事就好。」


    杜氏見她臉色平靜,自是不會多想。她相信自己的女兒,以樓兒的聰明,母親和珍姐兒的算計定然落空。


    晏玉樓想了想,這種事情瞞誰也不好瞞著自己的娘。她還想讓娘認清外祖母的品性,免得日後還被杜家人欺騙。


    外祖母那個人,可是一個為了富貴不擇手段的老混蛋。


    她低著頭,聲音很輕,「在酒席上,我被人下了藥。」


    杜氏放下的心猛地提起來,「你說什麽?什麽藥?」


    「外祖母想讓我和珍表妹成就好事,藥量下得很重。」


    「那你……你……」杜氏語無倫次,不敢問出口。她的目光上下打量著女兒,想從其中看出一些蛛絲馬跡。


    晏玉樓淡淡一笑,「自是找人解了,娘莫要擔心,不會有麻煩。」


    杜氏提起的心扯得生疼,要不是自己娘家人,女兒怎麽會出這樣的事?女兒能這麽說,想來那人已被滅口。


    「樓兒,是娘對不起你,你受苦了。」


    「娘,我沒有將人滅口。」


    杜氏一驚,捂住嘴,「你是打算把人弄進府裏來?」


    「我沒那個想法。」


    「樓兒,那人若是還可以,你安排一個身份把他弄進侯府。娘替你看著他,萬不會讓他到外麵亂說的。」


    晏玉樓想著姬桑那張冷臉,莫名有些想笑。他哪裏會是一個甘願被人囚在後院的男人,侯府困不住他。


    「娘,不用,他不會亂說的。」


    「人心隔肚皮,萬一他起了歪心以此要挾你,你豈不受他所製?你告訴娘,他是誰?娘替你去處理。」


    「娘,你不會想知道他是誰的,這事你別管。」


    晏玉樓不想說的事,再問也問不出來。


    杜氏憂心忡忡,想著樓兒說得篤定,那人說不定是樓兒相識得用的人。她長長歎一口氣,隻好作罷。


    仔細觀察女兒的臉色,疲倦中帶著一絲媚氣。她的心往下沉,果然最壞的事情還是發生了。樓兒再是看得開,也是女兒家。


    一想到這個她就心如刀割,不知那男子是誰,她隻盼著對方是個忠心的,不會把樓兒的事情抖落出去。


    「樓兒,你不要想不開……」


    「娘,您說什麽話?我可是榮昌侯,兒女情長和我注定沒什麽緣份。我又不用嫁人生子,何必糾結是否清白。」


    杜氏更是心疼,她的女兒啊。本應嬌養在閨中,長大後嫁進高門大戶當主母。有夫君寵愛,有聽話的兒女。


    因為她的一己之私,弄到現在無法收拾的地步。


    「樓兒,是娘對不住你。」


    「娘,我早就說過,我不喜歡過相夫教子仰男人鼻息的生活。我很感謝娘的決定,讓我可以堂堂正正立於人前,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你又在安慰娘,你這孩子……」


    「娘,你別想太多,趕緊迴去歇著吧。我困了,想好好睡一覺。」


    她說完打了一個哈欠,眉宇間是濃濃的倦色。杜氏心疼不已,連忙讓她休息,帶著一肚子的愧疚和心疼不舍地離開。


    一夜暈暈沉沉,她睡得倒還算香甜。


    天未亮伯府那邊派人來探消息,被杜氏派人轟走。娘家人處心積慮算計自己的孩子,她哪裏能忍。要不是看在父母尚在的份上,她早就和伯府斷絕往來。


    伯府那邊自知理虧,杜老夫人都有些灰頭土臉,躺在床上裝病。


    杜珍珍知道那藥的份量,沒有女子紓解男子很難熬過去。一想到自己千般算計,不僅被祖母訓斥,還不知便宜了哪個下賤胚子,氣得狠狠摔爛兩個花瓶。


    晏玉樓暫時還騰不出手來收拾伯府,今日正是放榜日她沒法子睡懶覺,撐著還有些酸痛的身子坐著轎子出門。


    經過昨天的事情,晏實緊張無比亦步亦趨,生怕走眼。


    她看在眼裏,無聲歎息。


    進了宮門,直接去內閣。走了一段路,渾身酸軟得厲害,不動聲色地停下來歇息,假裝欣賞路邊的花草。


    「身子可是不適?」


    清冷的聲音響起,迴過頭去,正好看到一身藏青朝服的姬桑。他的臉色蒼白,像是生了一場大病似的。


    她心下狐疑,暗道不太可能吧。


    他看起來沒有那麽弱,不可能歡愛一場就像被吸了陽氣。要真是這樣,他一定是腎虧。真是可惜,白瞎了這身材和身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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