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柱子和雪兒早早地起床,一同前往百川的住處。


    鶯兒早已等候在門外,她微笑著打開院門:


    “快進去吧,師父已經在等你們了。”


    兩人走進正房,隻見百川端坐在主位上,神情慈祥。


    柱子牽著雪兒的手,雙雙跪在地上,恭敬地叩首:


    “拜見師父。”


    “拜見百師傅。”


    兩人的聲音整齊劃一,充滿敬意。


    百川笑著輕輕捋了捋胡須,溫和地說道:


    “起來吧。”


    柱子聽後,笑著起身,小心翼翼地扶起雪兒。


    “嘿嘿,師父,昨天你沒在,我連飯都沒吃下去。”


    柱子半開玩笑地說道。


    百川聽後,笑著從懷中掏出一個紅包,遞給柱子:


    “你這小子,還會說俏皮話了。”


    百川說著正色提醒道,


    “日後可不要辜負了雪兒姑娘啊。”


    柱子接過紅包,連連點頭:


    “師父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對待雪兒的,絕不辜負您的期望。”


    時間如白駒過隙,轉眼間柱子已經成婚半月有餘。


    要說婚後的柱子有什麽顯著的變化,那便是他不再與百川同住一院。


    除此之外,他的生活並沒有太多的改變,


    依然是每天天不亮就早早地趕到藥鋪忙碌,可謂是雷打不動。


    這天,百川將柱子叫到了二樓,手中拿著一個針包。


    柱子見狀,眼中立刻閃爍起興奮的光芒,激動地問道:


    “師父,您是要教我針法了嗎?”


    百川微笑著捋了捋胡須,點頭說道:


    “嗯。針灸之法源遠流長,它與我們的氣血、陰陽理論緊密相連。


    這門技藝不僅能治療各種疾病,更是我們傳承的瑰寶。


    然而如今這世道,丹藥對傳統醫術的衝擊極大,導致針法也逐漸沒落,精通此道之人更是少之又少。


    如今為師將這門技藝傳授與你,你務必要認真對待,好好領悟。”


    柱子聽後,鄭重地點了點頭。


    “師父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學!”


    百川領著柱子走到一張桌子前,邊走邊語重心長地說:


    “練針先練神,用針之要,勿忘其神。


    凡刺之針,必先治神。


    若精神不專,誌意不理,便會神氣不相隨,入針氣不至。”


    說著,他指向桌子上擺放著的一遝不同質地的紙張,


    有牛皮紙、宣紙和毛邊紙。


    “你先嚐試入針,等到你能通過針尖的觸感清晰地分辨出這些紙張的質地時,再練習下一步。”


    百川說道。


    柱子拿起一旁的細針,看著那根比發絲還要細的針,不禁咽了一口唾沫。


    他小心翼翼地輕輕一紮,結果連最外層的牛皮紙都沒有刺穿,針尖還彎了。


    百川見狀,輕笑一聲,安慰道:


    “針法一道需要循序漸進,你不要過於急躁。


    好好練習吧,慢慢來。”


    柱子聞言,神色專注開始苦練。


    當百川緩步走下樓梯時,鶯兒正一臉期待地望向這邊,眼中閃爍著求知的光芒:


    “師父,你什麽時候教我針法呀?”


    百川聞言,不禁莞爾,他走到鶯兒身邊,輕輕揉了揉她的腦袋:


    “你這丫頭,現在連筆杆子都拿不穩,寫出的字如狗啃的一般,還想學針法?


    等你何時把字練好在言練針。”


    鶯兒聽後,嘟起小嘴,麵露失望:


    “知道啦師父。”


    中午時分,百川坐在堂中品茶,享受著難得的閑暇時光。


    這時,雪兒的身影緩緩步入屋內:


    “百師傅,柱子呢?”


    她手裏拿著一簞食盒,詢問道。


    “雪兒來了,柱子正在二樓練針呢。”


    接著,他轉頭對鶯兒招唿一聲:


    “去叫你師弟下來吃飯吧。”


    鶯兒應了一聲,蹦蹦跳跳地跑上樓去叫柱子。


    “哇,雪兒姐姐,好香啊!”


    飯桌上,鶯兒興奮地叫道,眼睛閃閃發光。


    雪兒一邊盛著飯菜,一邊微笑著說:


    “那鶯兒可要多吃一點哦。”


    鶯兒的小腦袋點得像小雞啄米一樣快:


    “嗯嗯嗯,鶯兒一定多吃。”


    百川則關心地問雪兒:


    “雪兒姑娘,如今你與柱子住在一起,可還習慣?家中可還有缺的物件?”


    雪兒輕輕一笑,迴答道:


    “百師父,您就別擔心了,家裏什麽都不缺,我們過得很好。”


    百川聞言,轉頭看向低頭狂吃的柱子,用筷子輕輕敲了一下他的頭:


    “你這小子,人家雪兒姑娘每天操持家務,


    你倒好,每天都泡在藥鋪裏,你是想跟藥過一輩子嗎?”


    柱子疼得哎呦一聲,隨後憨厚地笑了笑:


    “嘿嘿,師父,我這不是想多學點東西嗎。


    老人家都說了,我這個年齡,正是學習的好時機。”


    鶯兒在一旁皺著眉頭抱怨道:


    “哎呀,你先把飯咽下去再說話,都噴出來了!”


    柱子嘿嘿一笑,趕緊把嘴裏的飯食一口吞下。


    百川苦口婆心地說:


    “你這小子,凡事都要講究勞逸結合。


    況且行醫這行,本就是一輩子的事。


    你現在才十九,急什麽呢?”


    雪兒這時也在一旁小聲抱怨:


    “百師傅,您是不知道,柱子每天迴家就是抱著醫書看到深夜,連……”


    最後的話她沒好意思說出口,但臉頰上已經泛起了紅暈。


    百川見狀,臉色一沉,下了最後的通牒:


    “柱子,你小子要是再這樣下去,老夫就……老夫就關了這藥鋪!”


    柱子被嚇得一跳,連忙站起來保證道:


    “師父,您放心,我肯定改,肯定改!保證不會再讓您操心。”


    時光荏苒,歲月靜好,轉眼間三個月已經過去。


    盛夏的空氣悶熱難耐,就連鶯兒也懶洋洋地躺在二樓的床榻上,享受著難得的閑暇時光。


    “百神醫,百神醫!”


    門外突然傳來急促的唿喊聲。


    一個與百川年齡相仿的老者慌忙地走了進來,臉上寫滿了焦急。


    “方老弟,何事如此慌張?”


    百川迎上去問道。


    來人是方老漢的兒子,如今也已經八十多歲了。


    “百神醫,我爹快不行了!”


    方老漢的兒子急切地說道。


    百川聞言,二話不說,立刻拿起藥箱:


    “快走,快!”


    說著,他快步向外走去,步伐之快,遠遠地甩開了方老漢的兒子。


    “百神醫,您來了,快去看看我太爺爺吧。”


    方府外,方老太爺的重孫焦急地迎上來。


    百川點點頭,焦急的說:


    “快帶老夫過去!”


    片刻後方老漢門前,百川推門而入。


    “百老弟,你來了,這群小兔崽子,老夫明明告訴他們不要瞎折騰。”


    方老漢躺在那張陳舊的床榻上,聲音雖然虛弱,卻帶著一絲威嚴。


    “方老哥,您先別說話,留些力氣。”


    百川說著,便要伸手把脈。


    “百老弟......”


    方老漢擺了擺手,拒絕了百川的舉動:


    “不用麻煩了,老夫如今已是百歲有八,活到這個歲數,夠本了。”


    百川的手指微微一滯,他眼中閃過一絲不忍:


    “方老哥哪裏話,你身體硬朗,定是患病導致的。”


    百川安慰地說。


    方老漢輕笑一聲,那笑聲中夾雜著歲月的滄桑和豁達:


    “百老弟,你不用說了,即便真的患病,老夫也不想再喝那苦藥嘍。”


    他的目光透過窗外,似乎在迴憶往昔:


    “老夫如今五代同堂,已是多少人羨慕不來的事了,要是再活,就該受人罵嘍。”


    “咳~咳~”


    一陣咳嗽打斷了他的話,百川輕拂他的胸口,試圖緩解他的不適。


    “百老弟,到了咱們這個歲數,還有什麽看不開的。”


    百川點了點頭,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糾結:


    “隻是......”


    “哎呦,你就別隻是了。”


    方老漢打斷了百川的話,他的聲音雖然微弱,卻透著一股堅定。


    “老夫那老婆子走了四十年了。老夫想她了。”


    他緩緩地說著,目光中流露出深深的思念和一絲淡淡的憂傷,看向百川:


    “百老弟,老夫知道你的能耐。你就行行好,讓老夫去吧。”


    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請求,也有一絲釋然。


    此時門外,方老漢的家屬已是泣不成聲,悲痛的氛圍籠罩著整個房間。


    他的重孫,一個與柱子年紀相仿的小夥子,抱來了自己的兒子:


    “太爺爺,您不是還要看著林兒長大呢嗎?”


    方老漢歎息一聲,眼中閃過一絲不舍和無奈:


    “孫啊,太爺爺,這次怕是——要······食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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