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陸一航退了燒,但在朋友們的強烈建議下,他還是選擇了在校醫務室又掛了兩瓶鹽水才迴到宿舍。


    在這之後,謝逾更是小心看著他不允許他吃垃圾食品監督他健康飲食、早睡早起,這一切可將陸一航憋壞了。


    他一直在撒嬌、裝可憐,但都收效甚微,一直到一個月後,謝逾才破天荒地對他放鬆了要求。


    當晚,兩人便一起受邀來了kissing酒吧,孟裕峰身為酒吧駐場歌手,台柱子一把手,隻輕輕彈奏了一個音,整個酒吧便沸騰起來,盡情地蹦迪、嬉戲。


    一段十分酣暢淋漓的電吉他獨奏,強烈的如同跳動的火焰一般,燃燒著台下所有人的心靈。男人本就清俊的眉眼此時滿是不羈與奔放,刺激著在場的每一個人,將氣氛再一次轟到高潮。


    酒吧的空氣裏彌漫著酒精與荷爾蒙的氣息,紅男綠女們異常興奮地在舞池裏放肆地搖曳著自己美妙的身姿,到處傳來激動的呐喊聲。


    謝逾和陸一航找了一個吧台坐下,隨意點了一杯雞尾酒,便靜靜地觀察著這近乎瘋狂的一幕。


    周圍喧鬧聲不斷,但聊天、搭訕的聲音也不在少數。不知誰打開了話匣子,隻聽一人身穿紅色吊帶裙,外穿羊毛大衣的女聲傳來:“你們有聽說嗎?不知柯家到底得罪了哪一位商界大佬,一夜之間封殺,偌大的一個柯家直接倒台了。”


    眾人唏噓。


    柯家名下的酒吧、酒店、酒樓、餐飲企業全國連鎖幾十家,可謂是聲勢浩大,酒樓更是老字號深得本地人口味,後麵牽扯的商業價值更是不可估量,但卻一夜之間全部蕭條,收購的收購、合並的合並,柯家的老爺子更是被抓進了監獄。


    暗中操控這一切的,隻能是比柯家要更加恐怖的存在。


    放眼全國,都可謂是隻手遮天。


    謝逾聽著這些討論,不由地想起了陸一航舅舅謝禮那一張嚴肅的麵孔,不禁心下佩服,再一扭頭,陸一航眼神可憐巴巴地望著自己,在謝逾看過的時候順勢將頭埋進了她的胳膊裏。


    謝逾:“……”


    還真不像一家人。


    她無奈地搖了搖頭,輕輕摸了摸陸一航的頭,心下一陣柔軟,臉上的笑容也悄然浮上。


    但不知怎地,謝逾隻覺沒來由一直心慌,心裏像是有一根線被牽引著小心地向外拉扯,又酸又漲。


    她扭頭向舞台望去,孟裕峰早就沒了蹤影,此時正站在儲物間門口,冷不丁與謝逾對上了視線,眼裏的神情變化莫測,略顯複雜。


    謝逾心下了然,讓陸一航在這等著,說著,就向儲物間走去,果不其然,孟裕峰早已恭候多時。


    他半靠著桌子,叼著一支煙,卻沒有點火,隻是有些煩躁地咬著,上下小幅度地搖動著。


    察覺到謝逾的視線,他下意識地抬眸瞥了一眼,伸出手掏向口袋,卻沒摸到想要的打火機。


    謝逾察覺到他的小動作,隨意指了指桌上的打火機,卻被孟裕峰無視,他直接將那根煙丟進了垃圾桶裏。


    謝逾也沒惱,隻是客套道:“今天的表演很精彩。”


    孟裕峰這時才掀起眼眸一眨不眨地盯住她,看了良久,末了,露出了一個勢在必得的笑,“廢話,還用你說。”


    一段時間沒見,他比以前要消瘦了許多,整個人側臉的輪廓異常清晰,像是被刀雕刻出來的,相較以前多了幾分涼薄與不羈。


    二人不是能夠寒暄的關係,不多時,孟裕峰便丟出了一張卡給了謝逾。


    謝逾有些呆愣地接過,便聽孟裕峰道:“今天你們的消費我買單。”


    謝逾看了看手裏的黑卡,一度陷入了沉默,不過她知道孟裕峰“醉翁之意不在酒”,很快,他便接著說道:“多餘的,你幫我給阿袁……”他停頓了幾秒,似是意識到這麽說不妥,隻好改口道:“袁藝伶。密碼她的生日。”


    謝逾隻好說道:“你知道的,她不會收。”


    袁藝伶何等驕傲的一個人,怎麽會接受別人的施舍和饋贈呢?


    “所以我才給你。”孟裕峰固執地說道,“我知道你有辦法。”


    謝逾本想再推脫推脫,之後看到孟裕峰有些憔悴的模樣,隻好收下了,“我試試,如果實在不行的話,我再還給你。”


    “不用還了,”孟裕峰打斷道,“我後天就出國了,晚上七點的飛機,不出意外的話,不會再迴來了。”


    謝逾擰擰眉,有些擔憂地開口,“那阿袁……”


    孟裕峰顯然並不想聊這個話題,他從煙盒裏迅速抽出一根煙,在手上把玩著,輕輕地敲打著桌麵。


    謝逾見狀迅速轉變了話題,“所以我這段時間看不到紅線了,是不是證明,我已經變正常了?”


    “正常”——這個詞讓孟裕峰自嘲地笑了笑,眼底有著一閃而過的失意,但很快被掩蓋了下去。


    這一個多月以來,紅線就像是從世界上消失了一樣,再也沒有出現在謝逾的世界裏過,就好像,它原本就並不存在,更不用提什麽存在過的痕跡了。


    孟裕峰卻是突然想到了什麽,神情嚴肅,視線緊緊地盯著謝逾的胸口,看得謝逾心頭一悸。


    “怎……怎麽了?”謝逾有些不安道。


    可此時,孟裕峰依舊沒說話,隻是有些詫異地問道:“你看不見紅線了?”


    謝逾也緊皺著眉:“可以這麽說吧。”


    “難怪……”孟裕峰有些恍然大悟道,“我還以為你跟我一樣,明知道這件事,還是奮不顧身呢……”


    “什……麽?”謝逾的臉上有了一絲裂痕,她有些急切地追問道:“什麽叫和你一樣?”


    突然,她的腦海裏迅速閃過什麽,之後有些不可思議地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在她看不見的空間裏,謝逾和陸一航的紅線耷拉著,沒有一點生氣,而危險也在悄然逼近。


    “怎麽會呢?”謝逾有些不可思議道:“你不是說,你重新做迴紅線管理者,便不會這樣了嗎?”為什麽到最後,她和陸一航的紅線依舊在慢慢枯竭,走向既定的結局。


    孟裕峰也有些摸不著頭腦。


    他已經重新修正了曆史軌跡,自己接迴了屬於他自己的職責,按理說不會再牽連旁人,可如今,謝逾和陸一航的紅線卻依舊耷拉,仿佛原本就應該是如此。


    “你別著急。”孟裕峰沉聲說著。雖然隻有四個字,卻頓時讓謝逾安心了不少。


    “一般紅線耷拉隻有兩種情況,一是違背了天命,不願意接受命運的安排,命運會用死亡作為懲罰;二是其中一方有危險,危及生命,紅線也會耷拉。”還有半句孟裕峰並沒有說:若是紅線徹底消失,便預示著徹底死亡。


    謝逾卻猜到了,她的表情是說不上來的慌亂,身子都有些站不穩。


    “目前來說,你們更傾向於第二種。”孟裕峰冷靜分析道。


    謝逾的心頓時跌落穀底,湧起無盡的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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