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非常之道,平日裏耍耍嘴皮子還行,第一次用這種方法,別說,挺實用,不過也隻能用在斐嵐這種特殊人物身上,一提起來,心中的愧疚感如潮湧一般,唉,隻能多有得罪了。


    溫馨舒適的小客棧中,龍百玉睜開眼起了身,伸了個懶腰,打個哈欠,隻感覺肚子裏空嘮嘮的不舒服,更甚至後者想起了咕嚕聲。


    這種狀況不言而喻,他餓了。


    此刻房中已經沒有穆子楚的身影,他洗漱一番,方才下樓,怎知一眼看到穆子楚正在客棧中與女子調笑,龍百玉蹙眉,著實沒想到他在這種緊張時刻還有這等閑情雅致,不由加快步伐前至三人人麵前,一人是鑫姑娘,她這一身冷然之態很難讓人忘卻。


    不用多少,另一白衣柳弱花嬌之人,恐怕就是他昨夜帶迴來的月傾城,月傾城驟然有仙姿玉貌,一抹白素紗覆與麵容之上也隻能徒留眉眼在外,雖說雙瞳剪水眉目如畫,卻生生把姿色壓低幾分,出眾的隻剩從小養就的禮儀氣質,不過隻是這些,便已是超越一般世俗女子。


    穆子楚把眼前未動茶水推至龍百玉的方向,嘻嘻笑笑開口道:“猜到你定然是這個時辰清醒,便沒讓人過早準備飯菜”


    “你倒是了解我的習性”


    “自然”


    “方才你們在聊些什麽,見你眉目之間竟然半含春意,難不成想打這兩人注意?”末尾一句他特意壓低聲音借倒茶附於穆子楚耳旁說出,其中咬牙切齒之意不難聽出,衛傾汐兒兩人下落不明,穆子楚這等做派,又是為何,難道就這樣放棄?龍百玉看不出,隻能明了問出口。


    “你想聽什麽?”


    穆子楚未遮掩,好似不明白他的問話,更甚至不知道什麽時候手中拿出一柄折扇抵至粉嫩唇瓣處,那本就魅惑如斯的挑花眼眼尾向上翹起,活脫脫是個紈絝子弟的模樣。


    “公子剛才講到民間有村莊以麋鹿為聖獸供奉,實者不然,那村民分不出麒麟,隻覺麋鹿與其相似,便供奉多年,直到有識別之人偶爾路過那村莊,才解開這烏龍”


    此時氣氛僵硬,鑫姑娘插口一句,解了這僵局,她音色之中自帶涼氣,一出口便澆滅了兩人之間摩擦出的小火花。


    恰是此時,有另一種聲音直徑傳來:“來嘍,麻辣水煮魚,翡翠白玉湯”


    來人報了菜名,正是之前點的菜,龍百玉目光略過湯菜,隻覺腹中翻滾地厲害,這才暫時忍了怒火,拿起碗筷吃起飯。


    難道是睡糊塗了,他扒在碗中的那張臉有些迷茫,這樣的穆子楚讓他看不出來任何想法,他有些食不知味,如同嚼蠟,但是飯局之中明顯不是說話的時候,說什麽也不能浪費了這一桌好飯。


    邊境風光雖然不如京都繁花秀麗,卻也是有別樣一番情趣。


    禿鷲與無雲藍天成就景色,一座城池獨立於此,像是默片裏的無聲影像,說不上美景,可這異域風情也是讓衛傾過足了眼癮。


    “斐公子?”


    無人答應。


    側首,那是一張英氣十足的臉龐,眸子琉璃婉轉之間,看神色竟然是衛傾,衛傾此時有事情需要問斐嵐,道出口,卻不見迴應。


    衛傾讓汐兒用布條給兩人豎起了高馬尾,使得兩人多些男子氣概,少些柔媚,連眉毛也特意用煤炭勾勒成劍眉上挑,看著,還真是有幾分那般樣子,隻不過衛傾自知,這些東西在斐嵐這種醫學世家眼中,隻不過是些不入流的小把戲,人家一看便知,哪裏還用多此一舉做什麽掖掖藏藏,在這人麵前衛傾還真沒有想過要特意裝扮成男子。


    再者說,現在就這麽一個人知道她們身份,至少有時候對他露出本質還能提醒自己是個女人,不要真的把自己當做漢子,這樣會嫁不出去的!


    城外風景獨特,當時衛傾隨口一提,沒想到斐嵐居然真的帶她與汐兒出來,還真是不知道該怎麽說。


    “斐公子,你幹嘛要帶我們出來?”


    斐嵐眼中劃過不解之色,衛傾的詢問在他看來有些莫名其妙。


    眼前這人俊逸臉龐微不可尋變了神色,似苦惱,似惱怒,衛傾摸不準這人脾性,本欲開口作罷。


    斐嵐道:“你說,看風景”


    衛傾停頓片刻,開口又問:“擅自帶我們出來,不怕我們逃跑?不怕莫將軍怪罪下來?”


    汐兒在一旁心驚膽戰,衛傾這是在明目張膽的試探斐嵐呀,不過她也不信這世間,到了這般年紀之人


    ,還能心性這般純至,也沒聽聞斐家其他子嗣有他這樣性子,他是故意作弄她二人,還是真就這般?汐兒心中也有顧慮。


    斐嵐不知原因,知事就事而論:“不怕,跑不遠,有莫雲,你說,要陪我玩”


    聽此一言,衛傾一時無以為答,神色糾結與汐兒對視一眼,心中有了想法:“不管這人是真傻還是假傻,他話中所言確實是跑不了,好在我本來就覺得沒什麽希望,現在就是綁在斐嵐身邊也沒什麽大不了”


    衛傾認命了,隻求保平安呀斐公子!


    卻道不知何處吹來一股風沙,甚是嗆人,衛傾揮手不急,突地被人捂住眼睛,耳邊道來話語聲:“小姐,別迷了眼睛,這風有些大”


    衛傾連連道謝,隻是耳畔好像還有其他聲音作響,隻是現在明顯無法分心在乎其他,衛傾在半空中摸索到衣料,她扯了扯,完全忘卻眼睛上的那雙手:“汐兒蹲下,風沙一會就過去了”


    怎知汐兒卻毫無反應。


    “衛傾,蹲下”


    衛傾一愣,汐兒聲音有些大,本來女子特有的尖銳,這一刻卻是特意做出粗音,兩者夾雜刺痛著她的耳膜,隨後身側下壓感傳來,衛傾來不及思索順勢蹲下。


    汐兒的手在她眼睛上一刻也不曾放下,直到感覺到風聲小了,汐兒才放手。


    她緩緩睜眼,這陽光有些刺眼,模糊之間衛傾不知道自己怎麽了,還是看花了眼,一個斐嵐突然之間變成了兩人,一個是風度翩翩冷斐嵐,一個是滿臉胡茬莫將軍。


    衛傾不信邪,揉揉眼睛,有些滑稽看著他們,怎麽還是兩個人?


    “都迴去,這不是玩的地方”莫雲被胡子掩蓋住的臉,看不出神色,話中的語氣,也是和一開始一樣冷冰冰讓人無法窺破他的內心世界。


    斐嵐冷著臉看待這一切,率先起步迴程,莫雲隻留在外麵的一雙眼睛露出凜冽目光,特意看了她們兩眼,這才轉身離去。


    衛傾吐出一直提在心尖尖上的那口氣,才拍拍身上風沙留下的足跡,莫雲和龍百玉是完全不一樣的類型,如果說最開始衛傾把莫雲看做和龍百玉一樣的貨色,那此刻她要推翻自己所有的推測。


    龍百玉如同初生牛犢,帶著朝氣希望,和勇往直前的精神,雖然龍百玉在邊境生活多年,可是莫雲身上帶著的那種讓人膽戰心驚的氣魄卻不是龍百玉能夠擁有。


    莫雲明顯是久經沙場,磨練出來的是鋼鐵般的身軀與意誌,自帶一種沉穩,可以安定人心,卻又有利劍般的鋒芒,讓人不敢與其對視,隻怕被那利劍劃傷。


    衛傾心中矛盾,幽幽目光看著莫雲背影,片刻,直到身側汐兒拉扯她的衣袖,她才收迴目光,但是看到斐嵐的背影之時,愣了愣,有些奇怪斐嵐與莫雲是什麽關係,居然讓莫雲一個將軍來親自找他,而且斐嵐那一身的潔淨,像是未經曆過風沙一般,明明,都是一同在外。


    衛傾目光又凝聚一處,但是斐嵐公子都要走到城門了,她到底在看什麽,汐兒忍無可忍道“小姐?該迴去了!”


    衛傾道:“好,迴去吧”


    汐兒這一句小姐,讓衛傾想起風沙之中那句刺痛她耳膜的名字。


    汐兒早就知道莫雲在一旁?


    她看不到的那幾分鍾裏,發生了什麽?


    衛傾與汐兒手挽手緊跟在莫雲斐嵐之後,她偷偷觀察汐兒神色,汐兒沒有一絲不自然,可是她很好奇,汐兒為什麽非要蒙上他的眼睛?


    還是說汐兒想對她隱瞞什麽?


    關於誰?為什麽要這麽做,感覺到汐兒要轉頭,衛傾不動聲色,收迴了眼神,撒開兩人挽住的手,步入城池之中。


    衛傾感覺到汐兒的僵硬,不過她沒有別的意思,隻因兩人現在是以男子身份處於軍營之中,所以說動作之間不能過於親昵,雖然她不介意別人說她有斷袖之癖,可是她還要去照顧汐兒的名聲。


    跟著斐嵐不全然是壞處,看得出來,斐嵐在軍中有些地位,連帶著服侍他的衛傾汐兒也有了單獨小屋。


    衛傾也得到消息,這城中不知道怎麽迴事半年前軍中有人得病,且傳染性非常強,斐嵐在家中接到莫雲信件開始製藥,城中建立大城門也是斐嵐的提議,和衛傾猜想差不多,是為了遏製病菌的同時,能夠不竭餘力試圖挽救已經得病人的性命。


    不過現在也隻是把研製出來的藥物剛剛投入使用,能不能遏製病情,需要一段時間。


    不過斐嵐現在已經拿得出手預防的藥物,這個結果已經是很大的突破,然而,嘖嘖嘖,那口感,讓衛傾十分拒絕再品嚐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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