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綺夢打得鼻血直流的範無疆,苦喪著臉,不依不僥地堅持要在懸浮亭裏陪著親兒子。


    “你瞧瞧你這副鬼樣子,你要在亭子裏守著也行,先去洗個澡,這身餿味兒熏的。還有你這頭型,真是…”騰泰山嫌棄地指著他被綺夢撓成雞窩的腦袋說道。


    範無疆抬胳膊聞了聞,咂咂嘴,迅速起身衝去二樓。


    騰泰山也已經困的不行,看著繭子他想了想,確實沒聽說過,有誰的天蠶超過39天還沒破繭的。不過,既然是金大胖,他還真沒覺得很意外。大概,是習慣了吧。


    這家夥,一直不都是沒原則、沒底線的嘛。


    這時,湖那邊一片黑暗的天空中,突然亮起了一片紅光,像是一片麵積較大的火燒雲。但現在是夜晚,怎麽可能真的是火燒雲呢?


    騰泰山眯著老眼,皺起眉望去,喃喃自語道:“風穀的紅雲不是變淺了嗎?怎麽迴事?”


    紅光蔓延展開,顏色漸漸散開,約兩分鍾後,就被夜色的黑掩去。


    騰泰山擰著眉頭,略有些憂心地迴了房。


    洗完澡換了一身衣服,範無疆就急匆匆跑迴後院,跳上懸遊亭。挨著大繭子就地打坐,入瞑定。


    結果,不知不覺間居然就睡了過去。


    他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騎著一頭威武霸氣的大金龍,頭上長著一對蜿蜒的犄角;龍身很長足有百米、尖銳的四爪…


    大金龍載著他從馭風鷲身邊飛過,那威風的九級巫獸,在大金龍麵前簡直就像小鷹崽子似的。


    他飛過一片高山,又飛過一片火海,飛過雪域冰峰,還飛過了如仙境般的一片山穀。山穀裏有許多懸浮於半空中的小島,好像還有人在島上向他招手。


    在一處垂瀑前,大金龍停了下來,他便從龍身上躍下,去瀑布底下喝水。那水涼涼的,很舒服。


    似乎還有水濺到了臉上、脖子上,一片沁涼。


    睡夢中的範無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左臉頰,突然驚醒過來。


    他還保持著原來打坐的姿勢,背靠在一把椅子上,右手邊就是大胖的繭子。


    臥槽!!!繭子什麽時候破了?


    大胖!大胖呢?


    範無疆一個激靈,趕緊起身,拍了拍有點發麻的腿,四下找了起來。


    亭子裏除了桌椅之外,也沒別的東西,繭子裂成了四、五瓣,大胖顯然已經破繭而出了。


    可是,這家夥上哪去了?還有,到底變成啥了?


    這特麽是個什麽情況?這怎麽剛一出世就亂躥呢,沒看到你親爹坐這等你呢麽?這沒良心的。


    “肯定是跑外麵去了。”


    範無疆自言自語著,又去翻了翻那幾片裂開的繭子。突然,他感覺到手背好像蹭到了什麽,觸感微涼。


    他伸手試探地在那處摸了摸,還真的是涼涼的,還略帶點磨砂的手感。好熟悉的感覺。


    緊接著,範無疆就聽到了更熟悉的聲音。


    “噗噗噗”


    他手摸著的位置,顯現出了,一、條、大、蟲、子!!!


    範無疆………“大,大胖”


    “胖昂”大蟲子嘴張了張,發出一個聲音。


    不是很清淅,但還是能聽清,應該是想要發出‘胖’的音。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身姿,還是金光燦燦的,還是肥嘟嘟的樣子,一節一節跟粽子似的身材…


    金大胖眨巴著一雙圓溜溜地眼睛,抬著肥碩的腦袋看著範無疆,“胖昂…”


    範無疆一把抱住大蟲子,“大胖啊,你嚇死我了!”


    “了呃”


    綺夢說九成九死裏頭,他之所以會那麽生氣跟綺夢幹了一架,就是因為他心裏也很害怕真會是這種情況。


    他是找到了將體內7係源能分類阻隔的方法,可大胖隻是條蟲子啊,怎麽自己找方法。


    當時那些元素微粒脫體而出沁入繭子,他自己是親眼見到的。


    現在好了,大胖沒事,沒事就好。


    雖說,沒變成大金龍,連匹馬都不是,沒法騎也沒半毛錢用。但是,這些都不重要了,大胖活著就行。


    範無疆抱著身長一米多、肥得不像話的金大胖,迴到二樓,給親兒子洗得香噴噴後,將它放在單人床上。


    床不夠大,隻容得下大胖,拿毯子給大胖蓋上後,自己索性就在窗與床中間的地板上打起了地鋪。


    心安了,睡覺也香。


    次日清晨一大早,騰泰山看範無疆房間的虛掩著,就輕輕推開看了一眼,見枕頭掉在地上,就想著去撿起來給小疆墊迴腦袋底下。


    結果一掀毯子,差點把老頭嚇得魂兒飛出來。


    “咳咳咳…臥槽…”


    床上的金大胖和地板上的範無疆,同時被老爺子給吵醒了。


    騰泰山緩了緩氣,拍了拍心口,老臉咳得漲紅。


    範無疆迷迷糊糊的搓搓眼睛,“爺…”


    “爺個屁爺,差點被你嚇死。”


    範無疆打了個哈欠,“您是巔峰境,沒那麽容易…”


    “臭小子,說啥呢。這,咋迴事兒啊?”


    老爺子指著金大胖一臉懵逼,金大胖挪動著肥碩的身子,湊到老爺子身邊,“噗噗噗”,跟以前一樣,噴他一臉口水。


    …………


    “得,反正大胖就這樣了,也沒啥發展前途,就當個孩子養著吧。”騰泰山略惋惜地看著範無疆懷裏的金大胖說道。


    “吧啊吧啊”,金大胖一張嘴閉合之間吐出幾個音節。


    “耶?這…這是在學我說話嗎?”


    “嗎嗎嗎嗎”


    範無疆樂壞了,給親兒子指導發音,“爺爺。”


    “耶耶耶耶”


    “爸爸”


    “吧吧吧吧”


    讓你當個孩子養著,你還真上勁兒了?


    一個青澀的少年,像教小孩子牙牙學語似地教一條巨大的蟲子學說話,大蟲子居然還能學得有五分像。


    不可置信,還無法直視。騰泰山被雷得外焦裏嫩、無語至極。


    “大胖,不管你有用沒用,我都不會嫌棄你。你聽話,以後就在家裏呆著,不許出去亂跑,知道了嗎?”


    金大胖像似聽懂了,眨巴著雙眼點點頭,用最前端的兩隻小腳丫子,指了指自己的嘴,“啊啊啊…”。


    “吃貨!唉…”騰泰山搖搖頭去了廚房。


    正在做早餐的腿精,聲音低沉地喚了一聲,“主人。”


    “努爾達,上次你去蟲穀的時候,確定風穀紅雲變淺了是不?”


    “是的,主人。努爾達看的很清楚,風穀上空盤旋的紅雲淺了很多。”


    “昨天夜裏,紅雲突然出現,怕不是風穀裏出了什麽問題。這兩天我得出趟門,明天你出發去風穀查看一下。”


    “好的,主人。”


    “帶上兩隻泡泡,讓它們在湖邊上等你,這樣來去的速度快一點。”


    “知道了,主人。”


    早餐之後,範無疆便去草地上照常練起了拳法,金大胖扭著比以前還要肥碩的身姿來到湖邊。


    泡泡們聚過來圍著金大胖,啵比啵比的,八卦了好一陣子。


    大概,可能,也許,是在吐槽它最近去哪了,都不跟它們玩。怎麽又肥了一圈。吃了啥?飼料嗎?…


    老爺子出了趟門,迴來的時候已是正午時分,采購了一車物資。


    範無疆搬貨的當兒,綺夢醒了,一到後院就跟瘋了似的,發出一陣尖叫朝金大胖衝了過去。


    金大胖直接吐了她一臉的口水,然後扭著豐腰肥臀躲到泡泡們的身後,泡泡們也很仗義地攔著綺夢。


    “天老爺噯,這麽大隻金蠱天蠶哪裏來的?”


    範無疆卸完貨,得意地笑道:“你昨天不還咒我家大胖九成九死了嗎?”


    “什麽?它,它就是你那隻金蠶?!它不是異變了嗎?怎麽還是蟲子模樣?”


    “要你管。反正我家大胖好端端活著。大胖,過來。”


    範無疆一聲喚,大蟲子就很聽話地一扭一扭挪到了親爹腿邊。


    漫山遍野的遁地獸準時來進食,幾十公斤羊雜排沒一會兒的功夫,就被消滅幹淨。一個個抱著鼓起的小肚子,仰天躺在草地上。


    綺夢盯著這些小家夥,一副口水都快要流出來的饞樣。


    “從你第一次看到泡泡,就是這副想吃了他們的樣子。你說,你是不是打我家泡泡和啾啾的主意?”範無疆狐疑地盯著綺夢,眼色不善地問道。


    綺夢???!!!


    “你神經病啊,我吃它們幹嘛?泡泡又沒肉,這遁地獸長成這樣,一看就不好吃。”


    “嗯??”範無疆。


    “反正我沒想吃它們。”


    “你的眼神騙不了我,你的表情、動作,都說明你對這些可愛小生物有著不可告人的想法。


    你看,我一說,你就緊張得咽口水,典型的被人看透了之後的心虛。”


    看著一臉嚴肅的範無疆,綺夢心底莫名的一陣發虛。


    “我不過就是想把泡泡的元素之力,挪為己用罷了。”


    “你還會吸星大法?!”


    綺夢一臉茫然,“什麽吸星大法?新巫法嗎?”


    “意思就是,你能將別人的元素之力吸到自己身上?”


    “別說那麽難聽,什麽叫吸。這是能量轉移。”


    “能量轉移?我特麽還唿叫轉移呢。


    你就是吸星大法,你個死巫妖,離我家泡泡、啾啾還有我大胖遠點兒。


    你要敢碰它們一下,我讓老爺子弄死你。”


    綺夢氣得臉紅脖子粗,她昨天發現純粹近身格鬥的話,自己還不一定打得過這小子。而且還有那個更霸道的老頭在,她現在真的是欲哭無淚。


    巫妖積攢能量的速度並不是比尋常巫師快,再加上她又被咒術束縛,想要恢複到全盛狀態,恐怕沒個十年也得七、八年。


    妖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況且,也不能真把範無疆殺了。他死了,她也會被咒術牽連一塊兒完蛋。


    而範無疆呢,打是不可能打得過綺夢的。但又不能放這巫妖出去作亂,關鍵是她手裏還握著他的把柄呢。


    反正,相互牽製相殺不相愛,誰也不比誰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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