輔導課暫時停課三天,範無疆之前就做好了安排。因此,也沒人來黑學閣打擾他修習。


    騰泰山非常細致地將鍛體入門的基礎吐納內息法與口訣,教給了範無疆。他默記了幾次後,就老老實實地坐定在草地上,閉目凝神修習起來。


    立了g,爭取不打臉。雖說不是自己的臉。


    辛無忌推測的沒錯,原液合劑全部融進身體後,果然在一天之內凝出了第一層鋼鐵之膚。


    辛無忌煉製的原能液,極大程度地緩解了鋼鐵合劑對範無疆身體的刺激。雖說仍是讓他痛到死去活來,但那是足足一百瓶的量啊!


    普通人的細胞構成與巫師是不同的,因此根本承受不了合劑的威力,也無法將之與自身融合。


    而原能液除了抑製刺激的作用外,最大的功效,其實是誘使金蠱天蠶入體後,吞噬原有的細胞轉化出新型細胞,進行替換。


    金蠶別名異變獸,它本身就具有克隆主人元素序列的特性。並能在克隆的基礎上優化、彌補不足,繼而異變成與主人同元素類或互補類的巫獸。


    因此,範無疆的轉化過程,用他自己學過的那麽點醫學理論來說,相當於是一次基因優化大改造。


    總之,不管怎麽說吧,他是無時無刻不在關注自己身體的變化。因此,當第一層鋼鐵之膚凝結完成的時候,他立即發現了不同之處。


    他全身的皮膚對空氣溫度、濕度的感受提高了許多,甚至還能清淅地查覺到空氣流動的速度。


    “爺,按理說鋼鐵之膚應該是堅硬無比的吧!”


    騰泰山坐在湖邊的大石頭喂泡泡,聽他這麽一問,不禁有些驚奇:“怎麽了?”


    “我就覺得皮膚好像比以前敏感了很多,對溫度、濕度還有空氣的流動速度,感受很明顯。”


    騰泰山直接把手上的盆子丟給了泡泡們,朝正在草地上打坐的範無疆走過去。


    “起來。”


    範無疆很聽話地站起身,有些茫然。騰泰山伸手搭在他挽起袖子的手臂上,片刻之後,老爺子麵露驚喜道:“這辛老怪還真有兩下子啊!”


    沒等他開口問,騰泰山緊接著解釋道:“鋼鐵之膚是個統稱,第一層就是增加皮膚的本能感知,提高敏覺性。


    不過一般來說,就算鍛體入門級,也很少有人這麽快就產生感知力的。


    都得通過基礎的修習,一步一步提高,才能產生感知力。第二層是保護,第三層則是反彈。”


    “感知、保護、反彈。”範無疆重複著,很快就領悟到了:“所以,這些都是最適用於戰鬥的。


    先感知到環境中可能存在的危險,然後對身體起到保護作用,反彈…是指可以反彈攻擊的意思嗎?”


    騰泰山很欣慰地笑道:“我們小疆真是聰明啊,一點就通,一說就明。”


    “爺,那第二層和第三層什麽時候才能凝化出來?”


    “這第一層呢是鋼鐵合劑融體後自動凝化出來的,但第二、三層就得靠修習煉出來的。把合劑的能量從身體裏提煉出來,自然而然就形成了。”


    說的好籠統、好抽象,範無疆有點摸不著頭腦。


    “一般來說,凝化出第一層感知後,起碼得修習一周左右,才能有明顯的感覺。你這才打坐吐納了小半天,就已經有感知力了。辛老怪可以的,可以的…”


    騰泰山知道修習的不易,小疆能這麽快就有見效,他是高興得合不攏嘴。


    一周和小半天,這個差距不是一般大。


    範無疆別的沒太聽懂,但通過簡單的換算,心裏也有點雀躍起來。那就加緊時間修習吧,爭取盡快摸到提煉能量的門路,煉出第二層保護。


    這麽想著,他又打坐迴原位,閉目吐納調整內息。


    “天生本性,性中本命;一入後天,識神用事;輪轉六趣,同歸方寸;四維相代,其容若虛……”


    騰泰山坐在大石塊上,看著正在默念口訣的範無疆,點點頭長發一氣,這時候他才有了種真實感。


    他知道這孩子聰明、悟性也高,確實是塊修習巫法的好料。那會他就在想,要是小疆有一星半點巫師血脈,他就將自己畢生所學都教給小疆。


    沒想到,兩個月不到的時間,這不切實際的幻想竟然成了真。


    昨天一整天都在忙碌、緊張、興奮中渡過了,夜裏睡覺的時候,他還有點不敢相信。


    其實範無疆自己也跟老爺子一樣,有種不真實感。不過年輕人的適應能力確實要強得多,很快就調整好了心情。


    但在騰泰山這裏,意義卻是不同的。


    巫師修習最忌諱的就是心浮氣躁,尤其武侍一道,更是半點急功近利都要不得。


    範無疆不僅記性好,六十四字吐納口訣讀了兩三遍就能記下來,心性更好,隻試了兩次,就迅速融會貫通,能脫離老爺子的指導自行調息了。


    ‘穩的住,必有大成啊。’騰泰山仿佛又看了當年的自己,溝壑縱橫的老臉堆滿笑容。


    傍晚,努爾達將飯菜端上桌,騰泰山也忙活完坐到了桌前。


    他看著還在草地上不動如山地盤腿坐著的範無疆,老懷安慰樂嗬地叨咕道:“收了個好徒弟啊。一生所學,後繼有人咯。”


    “小疆,吃飯。”


    沒反應。


    騰泰山打好飯又喊了一句,“先吃,吃完了歇會兒再練,不差這點功夫。”


    還是沒反應,騰泰山納悶了,走過去一看,一雙老眼驚得差點掉出來。


    隻見範無疆裸露在外的皮膚,隱隱泛著一層紅光,不明顯,但走到近處就看得非常清楚了。


    “小疆!”


    範無疆仍緊緊閉著眼,沒有迴應。


    騰泰山摘掉他的帽子,就看到光溜溜的腦袋上,正微微冒著淺淺的霧氣。


    “第二層…這,這就煉出來啦??!!”


    騰泰山知道鍛體修習過程中的所有細微末節,他沒再喊範無疆,伸手搭在那顆鹵蛋似的光腦袋上,片刻後長出一氣,抑製不住地大笑了起來。


    笑罷,他又盯著範無疆訥訥說著:“入瞑定。小疆啊,不得了啊!”


    他站起身,望著平靜的湖水,眯起蒼老的雙眼,“師父,您當年說的武侍一道的奇材,徒弟我不該質疑您,真有這樣的人啊!是小山錯了……”


    “爺,您說啥?”這時,範無疆剛剛從[入瞑定]狀態裏醒過來。


    “小疆,起來。”


    範無疆坐了這麽,猛的一下站起來,卻也沒感覺到腿腳酸麻什麽的。


    他剛站直身,騰泰山突地一掌拍了過來。


    一個踉蹌,範無疆差點栽跟頭。


    站穩後,他一臉茫然地看著老爺子。


    “爺,您打我幹啥?”


    “要是換了普通人挨爺爺這一掌,這會兒已經趴下了。”


    範無疆一臉無語地看著老爺子,臉上好像寫著:您能不吹牛逼嗎?


    “一天!我們小疆隻花了一天的功夫,就煉出了鋼鐵之膚第二層,爺爺剛剛是給你試試力。”


    範無疆不可思議地盯著老爺子。見他點頭的認真樣,臉上慢慢有了笑意。隨後就高興得蹦了起來,一把抱住老爺子。


    騰泰山這時才聞到一股子餿味兒,“呀,瞧你這出的一身汗,趕緊去洗洗來吃飯。”


    “不洗了,吃完接著練,不還得出汗。”說著,範無疆就衝到小方桌旁。


    他端起碗筷邊吃邊說道:“一百瓶鋼鐵合劑,值了!爺,您說咱給遂星和辛院首送點啥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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