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菲一轉頭,臉上的憤怒變成了驚恐。


    “媽——媽媽,你怎麽來了?”


    “怎麽?你希望我不來?”


    田鳳英的手緊緊攥著女兒的胳膊,手背上青筋都顯了出來:“如果我不來,怎麽知道你們班有這麽出色的同學。又怎麽知道,你一天在幹什麽?你現在不去跟齊宇取經問問學習方法,你跑去幹什麽?”


    劉菲的臉色一瞬間蒼白成了紙色,結巴說道:“媽——我……我去看看蘇灝。”


    “看蘇灝?”田鳳英皺眉:“他有什麽好看的?”


    “我……我看他暈倒了,我……”


    “他暈倒了關你什麽事?”


    “蘇灝是我的好朋友,我……”


    “好朋友?我看不出來他有什麽可以當朋友的!”


    田鳳英非常冷酷的連連打斷了女兒的解釋,訓斥道:“你看到人家的學習進度了?你說說你落後了多少?從今天開始,晚上12點再睡覺!”


    “媽——”劉菲流著眼淚,委屈說道:“我現在都睡不醒。”


    “睡不醒?我要是你就根本沒心思睡覺!人家連六年級的題都做得百分百正確,你呢?!”


    田鳳英攥著拳頭,強忍著想要教訓女兒的情緒,說道:“晚上迴來,寫完作業就開始做題!每天放學做三套卷子……不,做五套!”


    “媽——”


    “對了,去跟那個孩子好好搞好關係,順便問問他的秘訣!”


    那個孩子指的是贏了比賽的齊宇。


    田鳳英朝著禮堂裏望了望,這會兒台上已經被老師和家長包圍的水泄不通。


    任何一個家長都希望從齊宇的身上取取經。


    “聽到我說的了吧?”


    “知道了……”


    劉菲低著頭答應下來。


    她知道媽媽的脾氣,哪裏敢說一個不字。


    “行了,我先走了。你中午在學校吃點東西。然後就開始看書!”


    田鳳英從兜裏摸出一塊錢,塞到了女兒的衣兜裏,叮囑道:“吃了東西就看書!記住沒?你現在不努力,以後就是被濾掉的渣滓!”


    “我記住了……”劉菲還是低著頭。


    “還有,那個蘇灝你不要去理了!他已經是被淘汰的人!知道嗎?”


    “媽,蘇灝隻是暈倒了,他如果答題不比齊宇差。”


    劉菲抬起頭,爭辯了一句。


    田鳳英冷笑:“暈倒就是錯,如果這是大考,他已經名落孫山了!你長點心吧,你瞧瞧裏麵那些人。人都是圍著最好的巴結,誰會理一個失敗者?我不希望再聽到那個蘇什麽的名字!”


    田鳳英是聽人說了有這比賽,抽空過來中心小學觀看的,這會兒比賽完了,她還要趕迴學校去上課。


    看著母親離開的背影,劉菲心中湧出一陣陣難過的情緒。


    再看禮堂裏被眾星捧月的齊宇,劉菲隻覺得無比刺眼。


    怎麽會是他贏了比賽呢?


    蘇灝才應該是站在台上的人啊。


    如果是蘇灝站在台上,她一定會衝過去。


    可現在……


    劉菲抿了抿唇角,眼眸中閃爍著濃烈的恨意轉身去了二樓。


    學校的醫務室就在二樓。


    ……


    齊宇看著台下一張張激動的臉,他是怎麽都笑不出來了。


    這些人眼中的灼熱和嫉妒,讓他覺得特別討厭。


    而且,被人圍在中間,讓齊宇有種當動物園猴子的不適感。


    “同學,請問你學習的秘訣是什麽啊?”


    “齊宇同學,你是不是過目不忘啊?”


    “你平時吃的什麽啊?怎麽那麽聰明?”


    “同學……”


    齊宇掃了眼這些瘋狂的家長,說道:“你們不用問了,我智力228,一般人根本不可能跟我相比。就這樣吧。”


    在一片驚愕中,齊宇快速從人群裏擠出去——跑了。


    等家長們迴過神,有人疑惑道:“智力228?那是什麽意思?”


    更多的家長是質疑。


    “聽說普通人的智力才100左右。”


    “那他……228?”


    “什麽228啊,我看就是那孩子不想告訴咱們方法!”


    “人家不告訴也沒辦法。咱們問問他的老師吧——”


    家長把張青給圍起來,開始各種發問取經。


    張青倒是很喜歡這樣的感覺,雙手攤平喊道:“大家不要吵,一個個慢慢問,我一定解答!”


    站在外麵收拾器材的其他老師,羨慕說道:“張老師真是有福氣,竟然得了個這麽優秀的學生。”


    “那孩子用二十分鍾就答完了畢業卷,我要不是親眼看到,真不敢相信呢!”


    有老師不服氣,問校長:“段校長,那個孩子現在就能做畢業卷,是不是可以跳級啊?”


    “對啊!那孩子既然已經可以做畢業卷,留在一年級是不是可惜了?起碼也可以跳到四五年級啊!”


    段文玉看了看被家長圍起來的張青,淡笑說道:“這件事還是要慎重,尤其是尊重孩子的意見。我等下就和齊宇的家長聯係下吧。”


    ……


    相比樓下禮堂的熱火朝天,醫務室安靜的像是另一個世界。


    蘇灝睜著眼睛,有些絕望的看著白色的天花板。


    他要轉學了,他完了……


    “你是不是早晨沒吃早飯啊?”校醫檢查了下,沒發現什麽事兒,從抽屜拿了幾顆水果糖放在了病床上,說道:“早飯一定要吃。要不然就是容易暈倒。你參加比賽肯定緊張,一緊張就會讓……哎,你怎麽哭了啊?”


    校醫話說了一半,就看到病床上躺著的小男孩開始掉眼淚。


    大顆大顆的眼淚從眼角滾落,這讓校醫有點擔心:“同學,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要不我送你去醫院?”


    “不用了。老師,你能不能讓我自己呆一會?”蘇灝擦了一把眼淚乞求道。


    “行,我剛好要出去一趟,你記得吃糖!”


    門關上後,蘇灝再也控製不住情緒,放聲大哭。


    ……


    許佳人和李幸在門口等了半天,看到校醫走了,立刻跑到了醫務室門口。


    正要推門,裏麵傳出蘇灝撕心裂肺的哭聲。


    許佳人突然有點不太想進去了。


    她實在不是一個會安慰人的角色。


    “哎呀,蘇灝是不是哪裏不舒服啊?”


    李幸心思單純,以為是蘇灝身體不舒服,想都沒想推開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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