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鳳英下課後,饑腸轆轆的迴到家裏,卻發現連一口剩菜都沒有。


    “菲菲,你把菜全部吃光了?”田鳳英生氣問道。


    劉菲搖頭小聲說道:“媽媽,我也沒吃到菜,奶奶全吃完了,我用醬油拌著米飯吃的。”


    “三個菜呢啊!”田鳳英更加生氣了。


    原本她還打算把剩菜熱一熱明天當早飯呢。


    現在好了,別說早飯,連晚飯她們母女都沒得吃。


    田鳳英壓了壓火氣,問道:“你奶奶還說什麽了?”


    “奶奶說女孩子讀書沒用,要伺候好公婆生兒子才是婦……婦道。”劉菲不懂什麽叫婦道,隻是複述了一遍。


    一聽完,田鳳英的火氣躥到頭頂。


    這個老東西到現在還在計較她沒生兒子!


    田鳳英生女兒的時候傷了身體,所以不可能再有第二個孩子。


    再加上計劃生育限製,她當老師的更加不可能去違反規定。


    這件事她已經跟老太太解釋了很多次,可無論怎麽說老太太都聽不進去。


    也因為這樣,田鳳英堅決不和老太太住在一起。


    可沒想到,現在老太太竟然當著孫女的麵說這些!


    “菲菲,你記住!女孩子更要學知識,否則以後隻能成你奶奶那種,沒文化沒見識沒教養的小腳老太太!”


    “知道了……媽媽。”


    劉菲討厭奶奶對她的疏離和涼薄。


    可也同樣不喜歡媽媽說奶奶的不堪。


    因為那是她的奶奶,是跟她有血緣關係的人。


    每一次田鳳英這樣說的時候,劉菲覺得這些話也是在說她。


    隻是,這些她沒有辦法跟田鳳英說,隻能默默在心裏難過。


    田鳳英也不想吃飯了,打算直接給女兒輔導作業。


    “你們班那個年齡不夠的同學走了嗎?”


    “沒走。”


    “什麽?”


    田鳳英拿起課本狠狠拍到了桌上,罵道:“真是厲害,我都反應到教育局了,竟然沒有開除?”


    看到田鳳英發火,劉菲趕緊說道:“不過,她今天上課沒有迴答出老師的問題……老師說,她之前能迴答上那些乘法,是看到答案了。”


    “嗬嗬,我就說嘛,怎麽可能有那麽厲害的孩子呢!”


    田鳳英似乎一下子就釋然了,翻開課本說道:“菲菲,如果她是看答案那我們就不用管她了。如果她真的是天才,那一定要讓她走!”


    “為什麽啊?”劉菲無法理解。


    “很簡單,如果這樣的人和你一屆,那你考高中,考大學就少了一份機會!”


    劉菲:“……”


    “好了,我們今天開始講減法……”


    ……


    第二天,許佳人到了學校時,看到眼圈青黑的劉菲坐在她的“特殊”座位上。


    “你怎麽了?”許佳人放下書包問道。


    “我媽昨晚給我教減法,我12點半才睡覺!哈……欠。”


    劉菲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從兜裏拿出一顆大白兔奶糖:“這是給你的。”


    “給我這個幹嘛?”許佳人沒接。


    說實在的,別看劉菲現在是個小不點,她見到這小女孩心裏還是別扭。


    “昨天我按照你說的方法說了,我媽媽沒有發火……這糖是我過年留下來的呢,快吃吧,很好吃。”劉菲把奶糖放進了許佳人的手心裏。


    “咱們昨天說的約定,你不會一顆糖就打發我吧?”


    “你放心!我不會忘的。不過在學校我就不叫你了,萬一讓張老師和其他同學看到就不好了!”


    劉菲從板凳上站起來,小聲說道:“姐!這糖可好吃了!”


    “呃——”


    許佳人低頭看著手心裏的大白兔奶糖,心裏五味雜塵的。


    明明她是打算要報複劉菲的,可現在情況似乎有點變化啊。


    “女人,你心軟了啊?”阿憶跳出來趴在課桌上問道。


    “嗯。”


    許佳人朝後看了眼劉菲,隻見她眨了眨眼睛,又示意她趕緊吃糖。


    現在的劉菲就是一個單純的小女孩,根本不是她認識的那個惡毒又暴力的校園暴力的女孩子。


    讓她對這個小女孩下狠手,許佳人做不出來。


    “那你不打算報複她了?她上一世可沒少對你下狠手吧?”阿憶問道。


    “再等等吧,如果她跟上輩子一樣,我一定會動手的。再說,我現在還是想低調。”許佳人把手上的大白兔奶糖扔進了空間。


    許佳人是想要低調度過小學這段時間,因為這段時間裏她的精力必須要著重放在外麵的生意上。


    許佳人一門心思當鴕鳥低調,可誰知道李幸那邊出了問題。


    一下課李幸就趴在課桌上開始哭起來。


    李幸在課堂上被老師點名批評,說她上課做小動作。


    開學這麽久,李幸一直很努力的當“好學生”,第一次被老師當眾批評,她覺得丟人極了。


    “姐!到底怎麽迴事啊?”許佳人跑過去小聲問道。


    不管怎麽問,李幸就是搖頭趴著哭,也不肯說出來。


    “許佳人,都是陳萊富欺負李幸,我看到他要抓李幸的手!”後排的女生小聲說道。


    後排的女生雖然皮膚很黑,但是可愛的娃娃頭加上超大的一雙眼睛,顯得十分靈動聰慧。


    “你叫……”許佳人覺得麵熟,卻叫不上人家名字。


    “我叫張蕾,上學這麽久了,你還不記得我名字啊?”張蕾顯得很驚訝。


    許佳人一聽到名字,立刻就有了印象。


    這不就是外號叫“黑玫瑰”的小學班花麽。


    當然,這個外號一直到四年級才有,現在他們不過是一年級的小屁孩子,根本不懂什麽叫班花。


    記憶裏,這個班花後來成了警花,是個很厲害的鐵娘子呢。


    “不好意思啊,我沒有記住你的名字。”


    許佳人對張蕾的印象不錯,所以說話也就客氣起來。


    張蕾咯咯直笑,擺手說道:“沒事啦!我也沒記全別人的名字,不過你的我記住了!”


    “你剛才說陳萊富要抓李幸的手?”


    “嗯!那個陳萊富超級討厭,特別喜歡摸女同學的手還有大腿!我跟我媽媽說了,我媽媽說他這種人就是小流。氓。以後要被抓起來的。”


    許佳人對陳萊富的印象隻限於他經常被請家長。


    至於為什麽請家長,她根本不清楚。


    現在,似乎有了答案。


    許佳人拍了拍還埋頭趴在桌上的表姐問道:“李幸,張蕾說的是不是真的?”


    “佳人……算了。我不想說了。”


    李幸抬起頭,眼睛已經腫得像是個大桃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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