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早晨不是睡醒的,是被震耳欲聾的鞭炮給強行炸醒來的。


    許佳人揉著眼睛起床,窗外的天空剛剛露出魚肚。


    奶奶和姥姥都起床在廚房忙活著,餃子的香味從廚房飄出。


    客廳內則是彌漫著酒精的味道,這氣味讓許佳人有點饞酒了。


    以前最苦悶的時候,她經常喝10塊錢一瓶的二鍋頭,後來事業有成了,為了保持頭腦的清醒和儀態,她反而很少喝酒。


    不過,偶爾心情抑鬱的時候,她還是會偷偷放縱下。


    瞧了眼廚房,看到桌上的白酒想要伸手來一盅,結果還沒碰到杯子邊,就被姥姥給阻止了。。


    “佳人!你把桌上的酒和菜端到廚房來吧。”姥姥在廚房裏喊道。


    “知道了!”許佳人歎了一口氣,收迴了小手。


    “哇——人家女孩子都喝茶喝紅酒喝奶茶,你竟然饞這二鍋頭……你能不能有點追求?”阿憶在空間吐槽說道。


    隻要許佳人情緒有波動,他肯定是沒辦法睡覺休息的。


    “追求?誰說女孩子就不能饞二鍋頭了?二鍋頭上寫了隻能男人喝?”


    許佳人收拾好桌子,把酒放到了廚房,拍拍手道:“不過你提醒我了,現在我還是小女孩,還得忍一忍。”


    “嘖嘖,聽你這傲嬌的口氣,我是不是還得給你鼓掌啊?”阿憶翻白眼嘟囔道:“你看人家古琴,啥時候去都是清茶一杯,這才叫女孩子啊!”


    “哈——”


    “所以你打算跳槽嗎?”


    “我們守護寵又不可能跳槽。”


    如果能跳槽,那當然還是跟著古琴那樣子溫婉如水的女孩子好啦。


    “阿憶,女孩子要能喝的了清茶,也能喝的了烈酒,隻能喝清茶……嗬嗬,小心喝多了自己變綠茶!”


    “你這是嫉妒吧?”


    “嫉妒?我這是提醒你,當我的守護寵物用點腦子!好了,你可以去睡覺了,別煩我!”


    話不投機半句多,很明顯許佳人是不想繼續和這隻蠢狗說話了。


    如果能炒魷魚,就這蠢狗剛才的那番話,許佳人肯定直接把他踢了。


    “佳人,你怎麽看著不高興啊。”艾山從沙發上起來,一睜眼就看到坐在板凳上臉色陰鬱的小姑娘。


    “沒什麽,艾山哥哥,等下咱們出去逛一圈唄。”許佳人提議道。


    艾山立刻點頭:“行啊!不過,今天是初一啊,你們家不來親戚的嗎?”


    “今天家裏還真要來人的,佳人,等下你別走遠了。有個奶奶要來家裏的。”嚴欣聽到二人說話,從廚房出來說道。


    奶奶?!該不會是上輩子她的那個假奶奶吧?


    “丫蛋,你就別亂跑了!那個奶奶是很重要的一位長輩!人家來了你不在,不好!”趙大媽也在一旁說道。


    看來,嚴欣已經跟趙大媽說過要來的這位是什麽身份了。


    越是這樣,許佳人越是不想呆著,“我和艾山哥哥就在樓下放炮仗,等下就上來了!老在家裏快要悶死了!”


    說著話,許佳人已經手腳麻利的穿好了棉衣,拉著艾山就往外跑。


    “艾山,你看著點佳人!”嚴欣叮囑道。


    “嚴奶奶,您放心。”艾山應了一聲,趕緊下樓去追許佳人了。


    趙大媽搖頭歎道:“你看看這孩子,跟個小子似的放什麽炮仗?讓人家笑話!”


    “小孩子都喜歡放炮嘛!沒事兒的。”


    “哼,我看是得了那麽多壓歲錢,到小賣鋪充大頭去了!”


    嚴欣收拾著菜,問道:“老姐姐,您幫我看看這菜這麽擺合適嗎?”


    ……


    下了樓,許佳人的步子就放慢了。


    艾山知道她不是真的要放炮,問道:“你想去哪兒逛?”


    “我想去市中心瞧瞧,不過……今天怕是不行了。”許佳人悶悶地說道。


    砰——啪——


    兩人從院子裏朝外走著,時不時就有個二踢腳炸的耳朵嗡嗡響。


    這時候對炮竹還沒什麽限製,有些膽大的小夥子,會買麻雷子,放二踢腳,動靜大的不得了。


    “沒事兒,你要是想去市中心,咱們初六去。我聽說初六開始每天早晨就有社火呢。”


    艾山到底也還年輕,說起這些特別興奮的樣子,手舞足蹈的比劃:“聽說那高橋有兩米高呢,還有獅子的頭比小汽車還大呢!噢——聽說還有男的扮媒婆呢,特別逗!”


    “那咱們……”


    許佳人正要說那就初六去瞧瞧,隻聽到院子外有人大喊:“著火啦!著火啦!”


    “快點救火啊!那邊起火了!”


    接著,很多人提著水桶跑向一個地方,巷子裏嘈雜起來。


    “大過年就是容易出事。不知道哪個倒黴蛋放炮放失火了。”艾山感慨了一句,扭頭說道:“咱們迴去吧,外麵亂糟糟的,別出去了。”


    “艾山哥哥,你就不擔心,這失火的是咱們鋪子麽?”許佳人蹙眉問道。


    不知為何,她就是有種不好的感覺。


    “不會吧——咱們……我去看看!”艾山一聽許佳人的話,心裏也有點發毛了,說完這話,已經撒腿狂奔出去。


    當許佳人走出家屬院,看到人群果然聚集在裁縫鋪門前時,她的心沉了下去。


    這就是她一直擔心和惶恐的事。


    每一次,她要卯足幹勁時,總會遇見各種意外打擊。


    每一次,她覺得幸福就要降臨在自己身上時,等待她的一定是失望和傷害。


    這就是她為什麽總是會擔心,會去未雨綢繆。


    雙腿像是綁著沙袋一般走到了鋪子前,許佳人看到了癱坐在鋪子門口的艾山。


    “艾山——怎麽樣?”許佳人走過去問道。


    艾山搖搖頭,隨即流下眼淚:“料子,還有衣服——”


    屋子其實燒的並不厲害,靠左手那間艾山住的屋子根本沒有事兒。


    著火的地方恰好是放縫紉機的右手邊的屋子。


    靠近窗戶的縫紉機成了焦黑,縫紉台上的布料全部成了灰燼,還有正屋擺放的布料也都壞掉了。


    許佳人掃了眼屋內的狀況,大概估算了損失,說道:“沒事的。損失不大。”


    “可是……好幾件衣服都沒了。”艾山擦了一把鼻涕,鬱悶的說道。


    “沒關係,就當開門紅了!”許佳人轉身,掃了眼人群,說道:“謝謝各位叔叔阿姨,爺爺奶奶幫忙,今天幫忙的人,若是不嫌棄都可以登記下名字,可以免費成為我們裁縫鋪的會員,今後做衣服不必交10元的會員費用了!”


    “呦——提了這桶水就賺了十塊錢?”


    “小姑娘,你說話算不算啊?”


    “我不做衣服,要錢行不行呢?”


    艾山聽到許佳人開口說的話,扶著門框站起來,壓製住了剛才那一瞬間的心頭的驚懼,附和說道:“各位,我們鋪子是小本生意,給各位恩人每人10塊錢實在是心有餘力不足,能做的就是給各位贈送小店的會員。還請各位叔叔嬸嬸,大哥大姐不要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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