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一起床,李卉就把女兒叫到了客廳裏。


    說教了一番男女有別,女孩子要矜持的老生常談。


    李卉拿出了時煜珩送來的那一千塊錢。


    “佳人,這錢是時先生給你的。我和你爸爸還有奶奶商量過後,決定交給你自己保管。”


    停頓了下,李卉還是忍不住提醒:“希望你不要辜負我們的信任。媽媽給你個建議,去銀行存起來,等你長大了,就當你的嫁妝。”


    “嗯——媽媽你是不是不想給我錢啊?”許佳人沒有立刻接這筆錢。


    李卉看了眼旁邊坐著的嚴欣,尷尬說道:“沒有啊,你怎麽會這麽想?”


    “可是存錢需要戶口本身份證呢,我才5歲,也沒有這些東西啊……


    許佳人攪著手指,似是委屈說道:“要是媽媽不想給我這筆錢……那麽,我就不要了。”


    去存錢肯定要用證件,李卉的建議就是幫許佳人存起來。


    所以看起來是給她了,實際上等於還是在李卉手裏。


    嚴欣歎了一口氣,搖搖頭嗔怪道:“卉卉,我都跟你說了,不要太小看自己女兒了!”


    她從李卉手中拿過那一千塊遞給許佳人,道:“佳人,這事兒奶奶做主了。錢你自己保管。”


    “奶奶,你不怕我把錢花光了啊?這可是一千塊呢。”許佳人好奇問道。


    嚴欣溫和慈愛的說道:“花就花了,花了還有你爸媽給你掙,奶奶也在工作,怕什麽呢?況且,這筆錢本來就是時煜珩給你的,你花了也好,存起來也好,都由你自己決定。”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啦。”


    許佳人從奶奶手裏麻利的接過了這筆錢。


    她現在缺錢的厲害,別說一千了,就是一百塊她也會收下來。


    李卉看到錢到了女兒手裏,臉色有些不太好。


    但是她又不好去說婆婆,隻能坐在沙發上悶悶不樂。


    “奶奶,還有件事要跟您商量下。”許佳人把錢放進口袋後說道。


    “你說。”


    “昨天煜珩哥哥送來的東西,我想帶一些給我一個朋友,可以嗎?”


    “當然可以啦!這些東西咱們又吃不完,我正愁怎麽辦呢。要多少,你自己裝。對了,要不要讓你爸送你去啊?這麽多東西你拿不了。”


    許佳人走到門口穿上自己的棉衣,說道:“我下樓去叫艾山哥哥,他幫我拿過去。”


    “也行,那晚上叫艾山一起吃飯。”嚴欣笑著說道。


    下樓叫了艾山上來,許佳人切了一隻羊腿,又把水果裝了一布兜,最後走的時候問嚴欣要了幾張供應票後,離開了家。


    出門前,許佳人看了眼坐在沙發上臉色十分不好的媽媽,很明顯她是不讚成自己保管錢,現在她又去送東西,估計媽媽更生氣。


    可是反觀嚴欣,她眼中隻有信任和慈愛。


    許佳人微微歎了一口氣,心道:幸虧她提前蹙成了母親和許紹遠的婚事,遇見了嚴欣這樣好的奶奶,要不然……她的日子肯定沒這麽愜意了。


    帶著東西許佳人打算給古琴和古天意送過去,上次古琴幫了她忙,再加上同是重生者的原因,許佳人覺得自己應該幫襯下古琴。


    看到女兒一出門,李卉實在是忍不住了,埋怨道:“媽,您看看她!這才幾歲啊,成天就和樓下那做衣服的男孩混在一塊?我跟他說了多少次,男女有別,女孩子要矜持,她就這樣當耳旁風!”


    “李卉,聽說你這次考試不錯,年後應該可以進學校當老師了,是嗎?”嚴欣沒有直接說這件事,而是換了個話題。


    李卉怔了下,點頭:“是的。不過,我們單位那個主任不知道會不會批。”


    “如果你成為了一名老師,發現男女學生關係親近,你會怎麽做呢?”嚴欣繼續問道。


    “這……當然是立刻分開進行嚴厲批評了!”李卉迴答道。


    早就料到了這個答案,但是嚴欣還是有些失望,說道:“卉卉,小孩子也是人啊,他們也有正常的情感。就算是真的心生愛慕,也需要引導和教育的,絕不是嚴厲批評就可以解決問題了。”


    “佳人跟男孩子關係不錯,我覺得沒什麽問題。況且,我瞧著艾山那孩子是個很老實本分的人,單說他昨天幫著我擦完了玻璃,我覺得你也不應該這麽說人家吧?”


    “媽——我就是……怕人家說我不會教育女兒……”


    李卉是二婚,聽多了流言蜚語,她很怕別人說自己女兒。


    “嘴長在別人身上,你能管住幾張?!你這個當母親的,最該做的難道不是讓女兒開心快樂的成長嗎?現在社會提倡男女平等,未來發展的趨勢必定是合作為主,你這樣教育孩子遠離男生,以後她的學校有男生,單位有男人,你還打算把她領迴家嗎?”


    “媽,我……”


    “李卉,你現在是我嚴欣的兒媳婦,我們家沒什麽要求,就是大家都要快快樂樂,積極向上。我希望你能改變下你的思想!要不然,你自己累,你女兒也累!我看著也累!”


    嚴欣說完也拿了一件外套,道:“我去買紅紙和墨汁,你們兩個好好想想吧。”


    “媽——”李卉知道婆婆生氣了,可她自己也覺得很委屈。


    許紹遠拍了拍媳婦的肩膀,說道:“咱們把昨天那隻羊給收拾下吧!等媽迴來了,就可以貼春聯了。”


    “對啊,春聯還沒買呢!要不我下去買?”李卉後知後覺的拍了拍腦袋。


    “不用了!我們家的春聯每年都是我媽自己寫的呢,她不是說了去買墨汁了嗎?”許紹遠指了指廚房地上放的羊,說道:“咱們把那個家夥處理了唄。”


    知道丈夫是不想她一直被情緒困擾,李卉也很配合:“我去拿大褂和手套!”


    ……


    午後的南豐市陽光極好,外麵的雪都被太陽照的化了一層。


    時煜珩站在書房窗邊,深眸望著遠處河麵上滑冰的人,陷入了思念。


    直到身後響起敲門聲,他才收了收自己發散的思緒。


    “煜珩,聽說你前天跟爺爺吵架了?”


    走進來的是一個麵容溫婉,相貌精致的女人。


    她的氣質看起來十分溫柔,但是談吐間卻透著隱忍不發的厲色。


    這人正是時煜珩的母親,南豐第一位也是目前唯一的女律師,譚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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