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佳人走到學校門口沒有急著進去。


    她迴頭望向時煜珩車子停的地方,見他們已經離開,轉身衝著旁邊小巷裏的人喊道:“你可以出來了。”


    “哎呦——臭蛋,你真聰明。”楊萍從幼兒園旁邊的巷子裏走出來,小心翼翼的四下看了看確定沒有別人後,笑道:“我還沒見你呢,你倒是先瞧見姨姨了呀。”


    聽到楊萍說的話,許佳人挑起眉梢,冷聲問道:“我昨天說過了,我叫許佳人吧?”


    “額——”楊萍訕笑說道:“姨姨當然知道你叫啥,這不是叫習慣了麽。再說了,叫你臭蛋那是稀罕你啊。”


    “那我不需要這種稀罕。可以?”


    “可以,可以……”


    楊萍一邊應著,一邊看著眼前小臉冷冰冰的外甥女,心裏又鬱悶又納悶。


    這孩子怎麽說話這麽衝呢?跟以前一點都不像了!


    她覺得自己好像不是跟個孩子在說話,而是在和一個很厲害的成年人對話。


    “你有事兒?”


    許佳人沒心情跟楊萍浪費時間,開門見山直接問道。


    “臭……額不,佳人啊。姨姨來是想問問你,你跟那位姓時的小夥子是不是關係很好?”楊萍用討好的語氣問道。


    她對局長候玉海都沒用過這麽狗腿的語調。


    “好不好我需要跟你交代麽?”許佳人挑眉反問,根本沒迴答。


    “額——”


    楊萍眼中劃過一抹怒意,沒想到這小屁孩子會這麽不給麵子。


    再怎麽說,她也是姨姨,是長輩吧?


    “楊萍,你有事兒就說,沒事兒我要進幼兒園了。”許佳人不耐煩的催促道。


    “佳人,你怎麽連姨姨都不叫呢?”楊萍笑容僵在嘴角問道。


    許佳人輕笑一聲,昂起下巴問道:“姨姨?你配?”


    昨天她還跑來媽媽的婚禮上鬧騰了一場,雖然沒得逞,可這事兒許佳人不能當沒發生過吧?


    上一次,楊萍氣的姥姥昏迷住院,這筆賬也記著呢。


    許佳人可不是什麽心胸寬廣的人,她沒有立刻報複迴去,已經算是念在姥姥的麵子上最大的善意和寬容了。


    現在楊萍還想讓她叫姨姨?做夢!


    “許佳人,你這孩子怎麽說話的呢?”


    “我就這樣說的。你沒事兒我走了。”


    “等一下——”


    剛轉身,許佳人胳膊就被楊萍抓住了。


    “許佳人,我直接說吧,我來是想讓你跟那個姓時的男孩子說一說,讓我留在市區的水利局。”楊萍也不敢墨跡了,直接說明了來意。


    “噢?”許佳人琢磨了下這句話的意思,問道:“你要調走了?”


    聽到這話楊萍臉色頓時難看起來,承認道:“是。單位下命令要調我去鄉下。”


    許佳人眼神微微黯了黯,說道:“楊萍,你也說了是單位調你去的,那你找煜珩哥哥有什麽用呢?”


    “許佳人,明人不說暗話!我為什麽會被單位調下去,還不是因為他?他多管閑事找我的麻煩,還不是因為你這個小雜……”


    一著急楊萍差點又破口罵出“小雜種”這個詞兒。


    好在她及時打住了。


    “小雜什麽?楊萍,你倒是說完啊。”


    許佳人嘴角噙著一抹冷笑問道。


    “佳人……姨姨錯了。你能不能讓那個男孩子幫一下我?”


    楊萍拿出手絹擦了擦眼角,抽泣了兩聲,說道:“龍龍還那麽小。如果我去了鄉下,十天半個月都見不到他了……佳人啊,你是個懂事的孩子,能不能可憐可憐你弟弟呢?”


    一邊說著,楊萍又趕緊從自己的小挎包裏拿出一袋水果糖:“佳人,這些糖是姨姨給你認錯的……你收下。隻要姨姨不調走,以後每個月發工資都給你買好吃的。好不好?”


    手上的糖果沉甸甸的,起碼有三四斤的樣子。


    許佳人垂著眼看了看手中袋子裏花花綠綠的糖果,內心毫無波瀾,“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這糖我不要。你工作的事情我也幫不到你。”


    說完,她把手中的糖果又塞迴了楊萍的手中。


    渴望卻沒有能力去買糖果時,若是有人滿足,那必定感恩。


    自己有了能力擁有,別人再給予。怎麽看都顯得廉價了。


    這包糖果如果是許佳人剛重生時楊萍拿來,她一定會感念這份恩情。


    鬧到今時今日的地步,現在再拿來……


    她一點都不稀罕了。


    見糖果被推了迴來,楊萍一下子就怒了。


    “許佳人!你到底怎麽樣才能放過我?別以為我不知道,我的工作,我媽的事兒都是你個小賤人搞出來的吧?”


    楊萍把糖往包裏一塞,漲紅臉罵起來:“你不就是巴結上了那個男孩子麽?你才多大啊?要不要臉?也不知道這勾引男人的本事跟誰學的!”


    這麽快就忍不住了啊?


    哎——真弱。


    “既然你知道是我搞你,那還跑來求我?嗬——是想要證明下自己多蠢麽?”許佳人心底最後一絲憐憫消失殆盡,“至於勾引人……這叫魅力。可不是誰都能學會的。起碼,我看你就不成。”


    “你——!!”楊萍詞窮了。


    什麽叫她學不會啊?


    這小雜種是罵她醜沒魅力麽?!


    “等等——喂!!你站住!!”


    楊萍氣的太陽穴突突直跳,她想要好好理論下,卻發現眼前的人已經進了幼兒園。


    氣不過想要衝進去,卻被幼兒園看大門的大爺給攔住了。


    “同誌,你沒介紹信可不能進去。”


    看門大爺攔住了楊萍好言說道。


    “我進幼兒園找自家孩子,怎麽不能進啊?你是不是有毛病?”楊萍沒好氣兒的罵道。


    “你這個女同誌怎麽說話呢?幼兒園規定了閑雜人不能進去!”看門大爺也來了火氣。


    “你不就是個破看門的麽?牛什麽啊?我今天就要進你能怎麽樣?”楊萍把剛才一肚子的氣兒全撒在看門大爺的身上了。


    兩個人在幼兒園大門口爭執起來,很快陶美娟和幾個老師過去把兩個人拉開了。


    為了不嚇到幼兒園的小朋友,楊萍被帶進了幼兒園辦公室裏麵。


    “許佳人,那個女人你認識嗎?”蘇灝走到窗戶邊問道。


    許佳人站在窗邊點點頭:“嗯。認得。”


    “昨天她還來家裏找我姥爺了呢。”蘇灝迴憶著昨天的情景,糾結說道:“她進了姥爺的書房哭了好久呢!奇怪……為什麽她昨天看起來很可憐,現在看起來這麽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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