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萍沒想到陶美娟的態度這麽強硬,罵罵咧咧的走了。


    許佳人知道,她絕對不是因為害怕陶美娟才走的。


    “佳人,這是怎麽迴事兒?”陶美娟有些擔心問道。


    許佳人搖搖頭,她也覺得很奇怪。


    像楊萍那麽摳的人,為什麽會一下子拿出十塊錢給她交學費呢?


    這裏麵一定有點原因。


    出了這事兒,許佳人答應陶美娟下午會早點迴來。


    以防楊萍又殺個迴馬槍。


    ……


    許佳人到鋪子的時候,艾山早就起來了。


    他整個人都精神奕奕的,這段時間的焦慮跟著衣架上賣掉的衣服一起消失了。


    “佳人!昨天咱們賺了多少呢?”艾山激動的問道。


    “還沒算好呢。等我現在算下。”許佳人把賬本拿出來放在桌上,然後說道:“昨天不是有人訂了衣服麽?你先動手開始做吧。”


    艾山點頭答應,按照預定的單子開始拿布料開工。


    他這邊剛把尺寸標好,就看到一張五十的鈔票還有一張五塊錢出現在了眼前。


    “這是……”


    “這是這段時間的工資。”


    “工資?那也要不了這麽多啊。”


    他們說好的工資一個月是五塊錢呢。


    許佳人拿了一張寫好的工資小條給他:“我們說好的是五塊錢一個月,這個月你做了15件衣服,每件提成1塊錢,還有昨天我們這裏多了20個會員,每個會員還給你提成一塊錢,每天你住店給你五毛,一個月是15塊。前一個月原本還有5塊錢,但是你做衣服的時候剪壞了一塊布料,我就扣了。”


    每一筆收入都清清楚楚,許佳人沒有多給一毛錢,也沒有少算一分錢。


    艾山趕忙擦了擦手,有些激動的接過了55塊錢。


    “可是……那咱們暖氣燒的碳是不是要扣掉呢?”艾山遲疑問道。


    許佳人笑出聲,說道:“如果在我這裏做事,連這點福利都沒有,那你就可以跳槽了。”


    “跳槽?”艾山頭一迴聽說這詞兒。


    “就是你可以另找下家了。”


    艾山一聽立刻正色說道:“我不會走的!”


    雖然她這個老板奇怪了點,但是在做衣服上真的有本事。


    艾山其實有些費解,許佳人為什麽這麽小年紀裁剪手藝那麽好。


    不過艾山沒有問,不管許佳人有什麽秘密,反正跟著她能學到手藝,還有有工錢,他覺得這就夠了。


    許佳人從之前拍好的設計稿照片中挑選了幾款,讓艾山有空就做出來。


    “最近有可能我不會來。每天的流水你記好保管就可以了。如果衣服賣掉,你就從冬季那本相冊裏選幾個款式補充就好了。”


    之前許佳人就將衣服款式做成了四本相冊。


    艾山原本還不明白這相冊有什麽用,現在聽到她這麽說頓時明白了。


    “你最近要出去嗎?”艾山好奇問道。


    “嗯。有點事兒。”


    楊萍突然冒出來,讓許佳人有種不好的預感。


    她想了想叮囑道:“如果有人問我,你就說我是因為姥姥幫你做布兜才認識的。另外,如果我姥姥過來送布兜,你按一個五毛錢給她。迴頭我給你結賬。”


    “好。我知道了”艾山點頭答應。


    許佳人叮囑了一番,不到中午就返迴了幼兒園。


    中午時煜珩來接許佳人吃飯,卻被告之她已經走了。


    “去問問陶美娟,出什麽事兒了。”時煜珩坐在車子上說道。


    石東點點頭,下車跑進了馬路對麵的幼兒園。


    沒一會兒,石東就迴來了,“小姑娘的姨姨早晨去幼兒園鬧了一場。”


    “姨姨?又是老太婆那家子?”時煜珩蹙眉問道。


    他已經有點厭煩這家人了,跟個狗皮膏藥一樣,怎麽甩都甩不掉。


    這是他出手幫忙的情況。


    如果許佳人不認識他,那他都不敢想小家夥要怎麽麵對這麽一家無賴。


    “走,去侯玉海那一趟。”


    ……


    侯玉海有點頭疼的聽著楊萍的控訴。


    “侯局長!那草原上動不動就冒出來個狼!狼啊!你知道我怎麽勘察的嗎?我背著獵槍騎著犛牛勘察!!嗚嗚嗚——侯局長,這兩個月我風吹日曬,你看看我這臉,你再看看我這手!我都沒法兒見人了!”


    “咳。楊萍同誌,你的奉獻我們都看在眼裏啊。金銀灘那邊都是牧民,你這次去也看到她們生活條件了。咱們是不是應該為了群眾早點解決喝水的問題呢?”


    牧民喝水都是從山上挑雪水迴去,要麽就是在河邊打了水迴家澄著。


    楊萍是親眼見到了那些人飲水多困難。


    可這關她什麽事兒啊?


    要怪就怪那些人不會投胎,生在那種鳥不拉屎的地方了!


    “侯局,我是真的很想奉獻,可是我是個女人啊。再這麽出差,我孩子怎麽辦呢?”


    楊萍抹著眼淚,訴苦說道:“我兒子還不到一歲呢,家裏也沒人看著,你知道孩子多可憐麽?我這次迴來,他都不認識我了……”


    “額——辛苦你了。”


    “侯局,這次我是真的不能去出差了,我家出了事,我媽媽被人冤枉進了派出所,我丈夫也對我工作很有怨言!如果再讓我出差……那我就隻能離開咱們水利局了……嗚嗚嗚。”


    侯玉海哪裏聽不出來這話裏的威脅。


    一個正式職工要調離水利局,那必定要寫報告寫申請,楊萍把剛才說的這些理由全部呈上去,他這個局長頭上就多了一條“苛待婦女職工”的罪狀。


    “小楊,你先別急。這件事我們會開會研究下的。再說了……你這迴來不是有半個月的假期麽,也不用那麽著急啊。先陪陪丈夫,陪陪你的孩子。”


    “侯局……”


    楊萍沒想到,自己說了這麽一通,侯玉海竟然還是給她打哈哈。


    “小楊,我這邊還有點事兒,等開完會我再聯係你。”


    “可是……”


    咚咚——


    辦公室門敲了兩聲,有兩個人推門進來。


    楊萍還想說點好話,卻看到侯玉海從椅子上站起來。


    “小楊,你出去吧。把門帶上。”


    侯玉海接收到了時煜珩的眼神示意,立刻說道。


    楊萍掃了眼進門的兩個人,是兩個很年輕的小夥子。


    是分配到水利局的新人?這是楊萍的第一反應。


    可是,為什麽侯玉海會對兩個年輕人,態度會那麽謙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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