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則宋餘音並沒有什麽二心,這般放話不過是想保證衛平淵能親自前來而已,可這話傳入衛平淵耳中可就變了意味,他不禁開始擔憂,這宋餘音會不會衝動之下將此事抖出來?究竟這當中發生了什麽?


    「好端端的,她為何突然鬧著要離開?」


    芳月也不是很清楚,隻根據自個兒的暗中觀察猜測道:「好像是宋姑娘察覺時謙並不是真正的先帝,是以不願再留下幫他。」


    原來隻是為這事兒,正側躺著由丫鬟捏肩的衛平淵當即坐直了身子,煩悶地歎了一聲,而後朝著芳月揮揮手,「你且先迴去,就說我在忙,傍晚過去處理。」


    得主子應承,芳月依命告退,迴去遞話。


    宋餘音隻能暫待一日,等著天黑,看衛平淵到底打算如何,這迴她是鐵了心要走,衛平淵肯放她離開最好,若然他依舊不肯,那她也有極端的法子來應對!


    眼瞅著兩人在鬧別扭,照謙急得抓耳撓心,忍不住又去勸他師兄,「你就不能跟她說句實話嗎?她對你情深義重,斷然不會出賣你!」


    這一點時謙當然清楚,宋餘音的為人他還是相信的,「並不是怕這個才不說。」


    「那你告訴我到底是在顧慮什麽?你一向辦事利索,怎的偏就在此事上瞻前顧後?」


    任憑照謙再怎麽追問他都不肯再繼續說下去,急得照謙賭氣道:「你不說那我去說,我是見不得她傷心!」


    然而剛轉身就被師兄嚴厲嗬責,「站住!你是唯一一個知道實情之人,怎麽可以辜負我的信任?」


    師兄願意告訴他,他當然會珍視這份信任,但他始終不懂他的顧慮,「我就不明白了!你既然能告訴我,為何不能告訴她?我對你一片赤誠,餘音她對你的感情絕不會遜色於我,你真的忍心看她這般痛楚?你就一點兒不難受嗎?」


    說不難受是假的,在她轉身離開之際,他其實就已經衝動的想上前拉住她,將所有的一切都告訴她,可是一想到將來有太多的不確定,他又強壓下這份衝動,終是什麽也沒提。而今照謙又在質問他,他隻覺異常壓抑,又不願將所有的心裏話都傾倒,隻能用身份來給師弟施壓,「這些事我會想辦法解決,隻希望你不要摻和我與她之間的矛盾,若你還視我為兄弟,就裝作不知情,別在她麵前泄露一句!」


    他曉得照謙重情重義,是以才會這麽威逼,事實上照謙的確不願做那種出賣兄弟的叛徒,即使他再怎麽希望宋餘音開心起來,也不敢以背叛兄弟為代價。


    正如師兄所言,他兩人之間的關係太複雜,也許他貿然道出一些不該說的話,非但不能對他們有所幫助,反而會引發一些難以想象的後果,不論如何,這種事都該由師兄親自去說才對,他相信宋餘音已然在心底做出判斷,而她一直渴望的都是時謙能對她坦白,由他一個外人去說,並無任何意義。


    左思右想之下,照謙終於冷靜下來,強壓下怒火沉聲道:「你們之間的事我可以不管,但餘音的確是個好姑娘,又對你癡心一片,我隻希望你不要辜負她,待到合適的時機,你還是親自與她講明比較好,畢竟誰都不喜歡被蒙騙。」


    他又何嚐不希望這一天能快些到來呢?感念師弟的一片好意,時謙終是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會盡快擺平困境,與她坦誠布公。」


    奈何世事變幻難測,導致許多事都會脫離掌控,他還想著往後再說,可衛平淵根本沒那個耐心,他對宋餘音沒有任何感情,也就無所顧忌,斷不會對她有任何仁慈!


    當天傍晚,日落天暮,衛平淵如約前來,饒是時謙令她失望,宋餘音也不會亂說話,隻找了個借口,「他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先帝,不過容貌相似罷了!恕我無法再待在他身邊,你還是讓我離開吧!」


    然而衛平淵卻道:「時機未到,你還不能走。」


    等了半晌卻是這麽一個答案,宋餘音滿腹幽怨無處泄,一雙眸子恨恨地盯著他,惱聲辯駁,「該說的我都已經說過,關於先帝的一切,我已與他講解得足夠清楚,他也扮得足夠相似,可以為你所用,你還要我留下作甚?」


    顯而易見的道理,她竟還要再問,衛平淵一步步走向她,唇角噙著一絲譏笑,「別忘了,你可是盛和帝的外甥女,你既已知曉這個秘密,你覺得我還會放你離開嗎?」


    不知為何,他的笑容令她心發顫,總覺得此人身上有股危險的氣息,宋餘音有些發怵,下意識往後退去,不願離他太近,同時保證道:「我不會亂說話。」


    這樣的許諾他根本不會放在心上,「你留在這兒才沒有亂說話的機會,一旦出去,我可無法放心。」


    商量不通,她隻好拿盛和帝做擋箭牌,「怎麽說我也是皇帝的外甥女,而今我已離開庵堂,就住在衛家,你卻一直不許我迴去,就不怕皇上起疑?」


    對此衛平淵早有謀算,並不慌張,「婚事未成,你暫時對盛和帝沒什麽用處,且我說你在別院養病,他是不會管的,至於你那個表哥嘛!也得下個月底才會迴來,到時候我也就不再需要你。」


    聽他的意思,似乎還打算再讓她待一個多月,日日麵對懷揣秘密不肯說實話的時謙,她如何忍得?


    早已準備好包袱的宋餘音堅持要走,卻被衛平淵一把攔下,順手點了她的穴道……


    彼時時謙去往後院看夕陽,出得道觀之後他就一直被困在這別院之中,無法自由出入,不能看外麵的山河,隻能偶爾立在樓閣之上看日升日落,感受光陰的流逝。


    待到日落西山之際,他才下樓迴屋,路過宋餘音的房間時,隱約聽到裏麵有陌生的腳步在走動,似是男人的步子,她的房中怎會有男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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