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


    “蘇警官,你不用跟我客氣。做為卓總的私人助理,這些私下的事情都是我份內的工作,你如果一再的跟我客氣,我們就都太拘謹了。”


    “好。”蘇好喝了一口湯後抬眼笑著看她:“那白楠姐,能不能麻煩你,如果稍後有我們支隊的人送資料過來的話,你幫我拿進來可以嗎?踺”


    “當然,剛剛卓總說過,如果有警方的人來送東西給蘇警官你的話,我就去幫你取迴來,卓總還讓我叮囑你,注意身體,即使把工作挪進了醫院裏,也不要再過熬夜傷神。犬”


    蘇好頓了一下才看向白楠,點點頭:“我知道。”


    “那我先出去了,你有事叫我,吃完之後就休息吧。”


    見蘇好點頭,白楠笑了笑,便將保溫杯往蘇好麵前又推了推,然後轉身先走了。


    病房裏重新歸於安靜,蘇好低頭喝著湯,覺得胃裏舒服了許多,也許是迴國之後發生的事情太多,最近又有這些另人心情壓抑的案子,使得她情緒一直在高度緊繃的邊緣,難得有了這樣的休息,竟還是因病得來的,真是不容易。


    半個小時後,許小海果然按她在電話裏所要求的,把她所需要的照片與資料等等東西都置辦出了雙份,將其中一份送到了醫院。


    休息了一天一夜,再一次翻開這些與案情相關的東西,蘇好覺得頭腦已經清明了許多。


    照片中,文曉曉身上的所有青紫痕跡都並不是吻痕,仔細看來,像是被兇手帶著手套一塊一塊掐出來的。


    顯然,兇手用這樣的方式淩辱奸`殺文曉曉,完全沒有半點愛意和荷爾蒙衝動成分,而是始終十分理性的要讓對方感受到痛苦與折磨,臉上的紅痕,身上的青紫,下體的重創,而資料中顯示法醫所今天早上已經給出的結果。


    文曉曉是被性`虐殺致死,也就是說,兇手是活活將她折磨死,然後才將她放血,之後遺棄在荒山之下。


    而對文曉曉的下體展開性`虐的工具……


    蘇好看著照片裏的幾根帶刺的木棍和樹枝,照片附頁顯示法醫的報告,這些在發現屍體的現場周圍泥土中找出的東西,都被提取出了文曉曉的dna,體液與血液都在樹枝與木棍上看得清楚,這些就是將她活活折磨致死的工具。


    究竟是怎樣的深仇大恨……


    如果一開始大家都還懷疑張歲寒肖茹的分屍事件是情殺的話,那文曉曉的死就徹底的打亂了這一切猜想。


    兇手不是文誌成,但文誌成和張父一定有問題,他們兩家那所謂的十年前,這一部分一定要追問清楚。


    蘇好又看了一會兒照片,頭還是有些疼,便放下照片揉了揉太陽穴,拿過手機給隊裏打電話,隊裏的辦公室電話響了一會兒,竟是陳堯接起了電話:“喂?你好,城東刑偵支隊。”


    “陳堯。”蘇好對著電話輕聲說:“文誌成現在什麽情況?他知道文曉曉的死訊了沒有?”


    陳堯一聽見她的聲音頓時大聲問:“你怎麽打隊裏的電話?你怎麽樣了?身體好點沒有?聽小趙說你在荒山那邊忽然暈倒的時候,我擔心死了,要不是副隊命令我留在隊裏審問文誌成,我肯定早就過去看你了!蘇好,你現在還難受嗎?”


    蘇好笑著說:“沒事了,最近沒睡好,有點累而己。我問你正事呢,別打岔,文誌成那邊現在怎麽樣?”


    “老樣子,沒什麽結果。昨晚我們就將文曉曉的事情告訴他了,他震驚的一整晚都沒有說話,早上看他眼睛裏都是血絲,但是我們問他知不知道誰是兇手,他卻特別茫然的搖頭,說真的不知道,他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看他的眼神和狀態,不像是說謊。對了,還有我問他和張父之間十年前發生過什麽,他卻怎麽都不肯說。”


    “你怎麽確定他沒有說謊?”


    “拜托,被奸·殺的那是他的親生女兒,從這一點上就很清楚明白了啊,更何況,文曉曉出事的時候,他早就已經被咱們逮捕了。”


    “我是說,他說他不知道誰是兇手的這件事,你確定?”


    陳堯的語氣頓了一下,才道:“這文誌成在知道文曉曉的死因後,雖然震驚,但卻平靜的有些可怕,一整晚都沒再說話,隻是眼睛猩紅猩紅的有些嚇人,我從昨晚的錄像裏看見,他就這樣安靜的坐了一整晚。什麽都沒有做,不過我有注意到,他哭了,哭了挺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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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他應該是猜到兇手是誰了。”蘇好眯起眼:“這個人,一定是跟張文兩家有關,而且關係匪淺,更也一定是有些淵源。如果文誌成死活都不肯說的話,你可以試試用非常手段了。再或者,問問他妻子,那個吳嬸應該是知道些什麽。”


    “好吧,我一會兒開車去體育館看看,吳嬸已經被控製了,她的情緒很委靡,因為文曉曉的死,雖然她沒到崩潰的程度,但也像文父一樣,一直不說話,隻是眼睛紅腫著,有時候程東他們問她什麽,她就隻是閉上眼睛搖著頭說‘警官,什麽都不要問了,別問了。’在程東想要把她壓迴來審問的時候,吳嬸卻問了我們一句話,讓我們打消了帶走她的念頭,隻派人在體育館監視她。”


    “她說了什麽話?”


    “她問,你們有丈夫嗎,你們有孩子嗎?”陳堯的聲音有些澀:“這個女人挺可憐的,丈夫被抓了,女兒又被奸·殺,聽她這樣的話,我們也不好再下手了。”


    蘇好低歎:“我能理解,既然已經派人監視,那就沒問題。現在主要是查清楚張文兩家究竟發生過什麽事情,兇手是從哪一個角度而來。我們已經被誤導太久了。”


    “對了,張歲寒的父親張遠山在精神科的治療進展的怎麽樣了?”蘇好在掛電話前忽然問。


    “許小海已經去市精神病醫院看過,醫生說張遠山的病情時好時壞,不太穩定,目前沒辦法給我們做人證,在他身上也找不到任何有效的證據。”


    “你明天找時間去他們家裏看看,現在鑫鼎小區內大部分的住戶都已經不在家中住,你向總隊要來他們家裏的鑰匙,找找有沒有相關線索。”


    “可以,我會盡快趕去。蘇好,你真的沒事了?我想抽時間去看你……”


    “你不用來看我,我又不病的快要要死了,隻是勞累過度而己,休息幾天就好。而且還不是被你們這群王八蛋害的,線索始終都不全,勞心勞力的,我一個女人體力肯定沒你們這群男人好,我就知道早晚要出事,這不,事情出在我身上了,直接暈了。”蘇好半認真打趣的說。


    陳堯卻是說:“我聽小趙說,卓晏北把你接去了卓亞集團旗下一家私人的醫療機構,你跟那個卓……”


    “這不是你現在應該問的問題,去查案吧。”蘇好忽然便覺得有些累,更也不知道要怎麽迴答,直接掛了電話。


    然後,她看著手中那已經暗下了屏幕的手機,再轉眼看看這病房的環境。


    原來這裏是卓亞集團旗下的私人醫療機構,怪不得卓晏北在這裏可以隨意找個休息間開視頻會議。


    卓亞集團的確是涉及的產業甚廣,旗下在國內知名的醫療機構也不在少數,做為投資方,必然會受到這醫院裏許多人的矚目,他將她帶來了這裏,不怕韓羽菱知道嗎?


    因為剛剛喝了些湯,這會兒覺得身體發熱,似乎有了一點體力,她便拿起手邊的資料,慢慢的下了床,想要去窗邊透透氣,但是剛一起身,便陡然感覺一個小小的東西從自己的發間掉落在地上。


    蘇好低頭,看著腳邊那顆精致的紐扣,眼前陡然映過之前卓晏北見她開始用力掙紮時,當機立斷的將紐扣扯掉時的神情。


    她的頭發完好無損,隻是毀了他一件品質上乘的襯衫。


    彎下身,將紐扣撿起來,就著燈光仔細看看,認出這是今年charvet襯衫的限量款其中之一,這個品牌的襯衫低調優雅,就像卓晏北那個人一樣,明明是個金窟裏出身的世家公子,但在美國那麽久,從來都沒讓她察覺到他的家世背景有多麽不凡。


    這樣一個低調而極有涵養的男人,所著的襯衫也是這樣,想要看出品牌,也隻能在這紐扣上看見。


    這麽一件襯衫……唔……起碼也要她在刑警隊一個月的基本工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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