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衢山島大規模走私不過是近幾十年的事情，確切的說是已經持續了一個甲子，最興盛的倒是在崇禎年間，雖然中原處處戰火，但是在沿海的海貿到時異常的發達。
都是這曆代統治者狂妄自大，目光短淺。自以為天朝上國無所不有，確實不知道這個世界有多麽的廣闊。事實上耿精忠倒是想起了另一條，就是曆朝這些大海似乎都是和朝廷當中的官員是一體，組成了一個個利益團體，走私得來的收益是巨大的，他們又哪裏管朝廷或是其他人怎麽樣！
一般越是厲行海禁，海上貿易的利潤亦就越高，這是無容置疑的。中原大地早已普遍使用白銀，現在更是已經成為法定貨幣，而同時現在正是美洲大開發，西洋人大肆開采白銀的時候。可以說，這個時代，最好的生意，最賺錢的生意就是海貿。
沉思了許久，耿精忠才繼續開口問道“對了，賢弟家中船隊共有船隻多少？”
微一沉吟，孫韶便如實說道：“不瞞兄長，家中有四條千料以上的官料三桅大船，兩條民料千料大船。”
耿精忠點點頭，這官料民料他是知道的，民料一千料的船,大約長是十七米,寬六米半米,高也有六米半米，其輕排水量在兩百五十噸左右。而如果是官料一千料的船,那就要大很多了，大約長是二十七米,寬八米,高也是八米，輕排水量在六百噸左右的位置。之時照這樣的數據看來，這孫家的海貿生意做的也不小啊。每年可以出海一次是肯定的，這樣一年的利潤怎麽著也有二十萬兩。
六條船，耿精忠沒有驚訝，這樣的規模在福建現在都算是較小的了，福建這*年來快速發展。不說鯤鵬商隊，其他的一眾海商都已經有不下十條船隻，幾家大海商單跑的，最大的商船可是和馬尾軍三級戰艦的體形相當。馬尾軍最近三年的時間海軍都沒有擴張了，這也主要是要鞏固海軍的根基，另外就是海軍太燒錢了。馬尾軍暫時養不起更多的海軍，就現在的將近兩百艘戰艦，六萬人的海軍就一句讓馬尾軍感到吃力了。要知道，一支海軍分艦隊不到八千人，就要消耗相當兩萬人的陸軍師。
馬尾海軍可不僅僅是軍艦上的人。還有幾年前就建好的海軍學校，幾處馬尾軍港，後勤補給基地，加上海岸炮兵，一部分駐守島嶼的部隊等，可都是馬尾海軍的範疇，就說馬尾軍港吧，這一個大型軍港的人員就有一萬五千人。另外還要加上船隻，彈藥維護，港口保衛等人員。這種港口現在馬尾軍可是有很多。另外，在很多重要艦隻的關鍵崗位人員都有備份，一旦傷亡，可迅速補充。
總的說來，馬尾軍全軍真正的作戰人員也就勉強達到四萬人，但是就這個規模已經是相當的大了。人家說。海軍的建設是一個長期的過程，十年二十年都打不好基礎。但那是在一窮二白的基礎上，中國沿海造船工匠不缺。技術也好，集合一下西洋戰船的圖紙，加上從西洋挖來的大師傅，很快就將底子打好，更重要的是在這西太平洋上馬尾軍發展沒有什麽阻力，還能拿那些海盜們練手，不然也就沒那個本事去打敗倭國船隊，打敗鄭氏船隊了。
“有件事情好叫兄長得知，小弟家中的六艘大船，有三艘在年前就被江寧水師強行開走，現在就剩下兩艘官料大船以及一艘民料大船。當時家中船隻一迴來在路過水師大寨的時候就被扣下了，幸好穿上並無貨物。另外的幾艘船則根本沒敢繼續開迴來，現在還停留在琉球那霸。馬尾軍擊敗了江寧水師，聽聞是擊沉擊毀了江寧水師的巨大部分戰船，想來我家的船隻也就不用再想了。不過，三艘大船，在金陵這邊也還算是有些實力的，”
耿精忠繼續問道：“唔，這樣啊。”耿精忠知道清廷江寧水師很多船隻都是征調而來的，被擊沉的可是有近乎一半，剩下破損的還在修補中，全都在馬尾海軍的看管之下，迴頭看看是不是將這些船還迴去，不過若是主動送給清廷水師的那就不客氣了，要還也隻還被強征的。“現在大船金陵不止你一家海商吧？具體多少你清楚嗎？”
孫韶看了耿精忠一眼，清楚耿精忠的意思，於是說道：“兄長有所不知，金陵的海商當然絕不會隻有我們孫家，但朝廷一向明令禁海，因此海商畢竟是見不得光的，所以彼此之間清楚底細的著實不多。”
“好，這方麵我會讓其他人去打聽，對了，船隊事宜你家誰做主？”
“乃是家父。”孫韶迴道。
耿精忠點了點頭，道：“興許我是見過令尊的，明天抽時間約令尊談談。”
聽的這話，孫韶不由大喜，耿精忠既是肯見他父親，就說明他願意伸手，他忙拱手一揖，道：“兄長大義，小弟先行謝過，明天必定安排妥當。之時不知兄長現居何處，小弟如何尋你？”
“不用麻煩，我與馬尾海軍一起，你隻要將消息送到金陵守備衙門就可以了，到時候會有人通知我。”耿精忠含笑擺了擺手道。
孫韶一聽，心下更是歡喜，果然這耿兄是和馬尾軍有大關係的。正事已了，孫韶頓覺一身輕鬆，當下便微微笑道：“虞美人、李玉珠對兄長皆有仰慕之意，不知兄長更屬意誰？虞美人早已破身，晚上便可侍寢，玉珠尚是處子之身，要想梳攏，怕是還須費番功夫。”
想到二女清秀可人，耿精忠不由微微笑了笑，至於侍寢，還是算了。虞美人雖說是名妓，但與之有染的不在少數，這年頭可沒什麽套套，又無抗生素、特效藥，若是沾上花柳病。可就有得麻煩了。他就是喜歡，也不會這麽隨便。
至於玉珠，說不想那是假的，想到她那柔若無骨的樣子，他就心裏發熱，不過。就是年紀小了點，才十六歲，在後世可是剛剛上高一的年紀。不過，這李玉珠雖然年紀不大，但是發育的倒是早。現下這模樣哪裏像是十六歲該有的身材，看似嬌小，卻是前凸後翹。而且以她的名氣，要梳攏怕是價格也是不菲，雖然耿精忠根本就不差錢，但是今晚隻怕孫韶是不會讓他掏錢。
微一沉吟，他才笑道：“罷了，留些念想吧。”
留些念想。什麽意思？孫韶稍一琢磨，便料到他是喜歡玉珠，當下便笑道：“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玉珠舞技出眾，有心為她梳攏者不在少數，兄長若是謙讓，再見麵時，可就非是完壁了。”
耿精忠微微一笑。道：“時日苦短，怕是難以擷取佳人芳心。乘著尚未動情，及早撒手才是上策。”
孫韶卻是一心要撮合。當下便笑道：“一見鍾情者比比皆是，以兄長風流倜儻，文采飛揚，何須多費時日？”說著，他便起身開了艙門，吩咐道：“靠上去。”
耿精忠亦起身推開了窗子，一陣涼涼的河風登時便撲麵而來，但見秦淮河兩岸，家家戶戶皆懸掛著彩燈，河上往來的畫舫上亦皆掛著或多或少的燈籠，燈光倒影在水中，河水在流，畫舫在動，滿河的燈影亦仿佛在緩緩流淌。瞧此美景，耿精忠不暗讚了一聲，難怪金陵人都說秦淮夜景是一絕，果是傳言無虛，且不說攜美同遊，便是獨自沿河漫步，亦是難得的享受。
他們的小畫舫很快就追上了大畫舫，孫韶笑著囑咐道：“兄長且在船上候著，小弟去請佳人移步。”耿精忠知他定是要叫張玉珠單獨過來，為他二人創造單獨相處的機會，這可不妥，畢竟顏平、王延之可在畫舫上，如此做的話，二人心中定然不快。當下他便笑道：“獨樂樂，何如眾樂樂，人多才熱鬧。”
孫韶頗為驚訝的道：“兄長不願意獨處？”
“緣份自有天注定，如若有緣，何處皆一樣。”耿精忠說著已是出了船艙，見跳板已經搭好了，便笑道：“還愣著做什麽，走吧。”
“兄長這也太灑脫了。”孫韶嗬嗬一笑，便率先過了跳板，一進船艙，耿精忠便不由微微楞了愣，但見艙內紅男綠女嬉笑一堂，竟是幾人在行酒猜枚，原來孫韶一人安排了一個，他不由暗自後悔，早知如此，便該留在小畫舫了。
一眾人行酒猜枚正不亦樂乎，乍見兩人進來，不由都停了下來，一個綠裝少女立刻就迎了上來，嬌聲道：“三郎何處去了，累的奴家好等。”
耿精忠不由一笑，看來這是孫韶的相好，令他意外的是李玉珠亦放下酒盅迎了上來，嬌笑道：“還以為公子不來了呢，既是遲到，先罰酒三杯。”
“灌醉了，可就沒人陪你猜枚了。”耿精忠微微笑著，很是自然的去牽她的手，不想李玉珠一個轉身徑自又迴到了桌前，這小妮子，倒是會鉤人，他縮迴手摸了下鼻子，才緩步走到桌前，卻是先看了孫韶一眼，微微點了點頭。
見他滿麵含笑點頭，孫韶當下便笑道：“最難消受美人恩，玉珠既已發話，罰酒三杯，那便一杯也不能少，來，罰酒，今晚不醉不歸。”
一桌子人登時就跟著起哄，周虞人亦是淺笑吟吟的起身用手帕托了一杯酒送了過來，耿精忠接過酒杯，看見上麵殘留的一抹淺紅，當下便在鼻端輕嗅了一下，這才一口飲了，見周虞人如此，李玉珠亦不甘示弱，亦奉了自己的酒杯遞了上來，耿精忠一笑，接過來就著唇印處一口飲下。
見這情形，楊獻可輕笑著道：“酒不醉人人自醉，花不迷人人自迷，耿兄今兒怕是飲糟亦醉了。”
“如此良宵，豈能飲糟？。”孫韶樓著相好湊了過來，笑道：“我已叫人送一桌船宴上來，咱們再整席開宴，酒是宮廷禦用滿殿香、蘭花飲，今日定要盡興一樂。”
一聽這話，眾人不由轟然叫好，顏平卻是暗自詫異，這小子今日可謂是一擲千金，而且如此好興致，他到底求耿精忠辦的什麽事情？這位耿兄的身份隻怕真是不簡單了。到了這時候他若是還看不出什麽來，那可真白瞎了世家公子的名頭了。
畫舫在秦淮河由上到下，又下到上，也不知往返了幾迴，耿精忠今晚興致本就高漲，又被李玉珠，周虞人一左一右殷勤勸酒，喝的又是後勁十足的滿殿香，終是醉眼迷離，酒意熏然。
見此情形，周虞人不由心中一動，這耿精忠能夠隨口念出如此多佳句，難道就沒有一首完整的詩詞？當下便試探著道：“如此良辰美景，公子何不賦詩一首贈與奴家以為留念。”
“十年修的同船度。”耿精忠醉態可掬的道：“今日也算是有緣，我便贈與你一首。”說著便張口吟哦道：“李杜詩篇萬口傳，至今已覺不新鮮。”
好大的口氣，王延之、顏平、孫韶幾人並未喝醉，聽的這兩句，心裏都是一愣，這也太狂妄了一點，周虞人卻一雙妙目緊緊的盯著他，生怕又是隻有兩句，卻見的耿精忠打了酒嗝，便接著道：“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數百年！”
李杜詩篇萬口傳，至今已覺不新鮮，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數百年！這是前世乾隆時期趙翼的詩了，曆史名句，耿精忠喝醉之下倒是信手拈來，沒有一點不好意思。
“好！”孫韶激動地的一拍桌子站起身來，興奮的道：“先前就說兄長能做出好詩，不意竟是如此大氣！”
“果然是大氣磅礴，現下正是天下動蕩，一句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數百年！道盡了我輩讀書人的心中抱負。”顏平也算是有才學的讀書人了，他原本就有意投效馬尾軍，在這大時代之中博一個出路，現在聽到這首詩，心情激蕩，大聲叫好起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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衢山島大規模走私不過是近幾十年的事情，確切的說是已經持續了一個甲子，最興盛的倒是在崇禎年間，雖然中原處處戰火，但是在沿海的海貿到時異常的發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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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思了許久，耿精忠才繼續開口問道“對了，賢弟家中船隊共有船隻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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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精忠點點頭，這官料民料他是知道的，民料一千料的船,大約長是十七米,寬六米半米,高也有六米半米，其輕排水量在兩百五十噸左右。而如果是官料一千料的船,那就要大很多了，大約長是二十七米,寬八米,高也是八米，輕排水量在六百噸左右的位置。之時照這樣的數據看來，這孫家的海貿生意做的也不小啊。每年可以出海一次是肯定的，這樣一年的利潤怎麽著也有二十萬兩。
六條船，耿精忠沒有驚訝，這樣的規模在福建現在都算是較小的了，福建這*年來快速發展。不說鯤鵬商隊，其他的一眾海商都已經有不下十條船隻，幾家大海商單跑的，最大的商船可是和馬尾軍三級戰艦的體形相當。馬尾軍最近三年的時間海軍都沒有擴張了，這也主要是要鞏固海軍的根基，另外就是海軍太燒錢了。馬尾軍暫時養不起更多的海軍，就現在的將近兩百艘戰艦，六萬人的海軍就一句讓馬尾軍感到吃力了。要知道，一支海軍分艦隊不到八千人，就要消耗相當兩萬人的陸軍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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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件事情好叫兄長得知，小弟家中的六艘大船，有三艘在年前就被江寧水師強行開走，現在就剩下兩艘官料大船以及一艘民料大船。當時家中船隻一迴來在路過水師大寨的時候就被扣下了，幸好穿上並無貨物。另外的幾艘船則根本沒敢繼續開迴來，現在還停留在琉球那霸。馬尾軍擊敗了江寧水師，聽聞是擊沉擊毀了江寧水師的巨大部分戰船，想來我家的船隻也就不用再想了。不過，三艘大船，在金陵這邊也還算是有些實力的，”
耿精忠繼續問道：“唔，這樣啊。”耿精忠知道清廷江寧水師很多船隻都是征調而來的，被擊沉的可是有近乎一半，剩下破損的還在修補中，全都在馬尾海軍的看管之下，迴頭看看是不是將這些船還迴去，不過若是主動送給清廷水師的那就不客氣了，要還也隻還被強征的。“現在大船金陵不止你一家海商吧？具體多少你清楚嗎？”
孫韶看了耿精忠一眼，清楚耿精忠的意思，於是說道：“兄長有所不知，金陵的海商當然絕不會隻有我們孫家，但朝廷一向明令禁海，因此海商畢竟是見不得光的，所以彼此之間清楚底細的著實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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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是家父。”孫韶迴道。
耿精忠點了點頭，道：“興許我是見過令尊的，明天抽時間約令尊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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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麻煩，我與馬尾海軍一起，你隻要將消息送到金陵守備衙門就可以了，到時候會有人通知我。”耿精忠含笑擺了擺手道。
孫韶一聽，心下更是歡喜，果然這耿兄是和馬尾軍有大關係的。正事已了，孫韶頓覺一身輕鬆，當下便微微笑道：“虞美人、李玉珠對兄長皆有仰慕之意，不知兄長更屬意誰？虞美人早已破身，晚上便可侍寢，玉珠尚是處子之身，要想梳攏，怕是還須費番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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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玉珠，說不想那是假的，想到她那柔若無骨的樣子，他就心裏發熱，不過。就是年紀小了點，才十六歲，在後世可是剛剛上高一的年紀。不過，這李玉珠雖然年紀不大，但是發育的倒是早。現下這模樣哪裏像是十六歲該有的身材，看似嬌小，卻是前凸後翹。而且以她的名氣，要梳攏怕是價格也是不菲，雖然耿精忠根本就不差錢，但是今晚隻怕孫韶是不會讓他掏錢。
微一沉吟，他才笑道：“罷了，留些念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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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精忠微微一笑。道：“時日苦短，怕是難以擷取佳人芳心。乘著尚未動情，及早撒手才是上策。”
孫韶卻是一心要撮合。當下便笑道：“一見鍾情者比比皆是，以兄長風流倜儻，文采飛揚，何須多費時日？”說著，他便起身開了艙門，吩咐道：“靠上去。”
耿精忠亦起身推開了窗子，一陣涼涼的河風登時便撲麵而來，但見秦淮河兩岸，家家戶戶皆懸掛著彩燈，河上往來的畫舫上亦皆掛著或多或少的燈籠，燈光倒影在水中，河水在流，畫舫在動，滿河的燈影亦仿佛在緩緩流淌。瞧此美景，耿精忠不暗讚了一聲，難怪金陵人都說秦淮夜景是一絕，果是傳言無虛，且不說攜美同遊，便是獨自沿河漫步，亦是難得的享受。
他們的小畫舫很快就追上了大畫舫，孫韶笑著囑咐道：“兄長且在船上候著，小弟去請佳人移步。”耿精忠知他定是要叫張玉珠單獨過來，為他二人創造單獨相處的機會，這可不妥，畢竟顏平、王延之可在畫舫上，如此做的話，二人心中定然不快。當下他便笑道：“獨樂樂，何如眾樂樂，人多才熱鬧。”
孫韶頗為驚訝的道：“兄長不願意獨處？”
“緣份自有天注定，如若有緣，何處皆一樣。”耿精忠說著已是出了船艙，見跳板已經搭好了，便笑道：“還愣著做什麽，走吧。”
“兄長這也太灑脫了。”孫韶嗬嗬一笑，便率先過了跳板，一進船艙，耿精忠便不由微微楞了愣，但見艙內紅男綠女嬉笑一堂，竟是幾人在行酒猜枚，原來孫韶一人安排了一個，他不由暗自後悔，早知如此，便該留在小畫舫了。
一眾人行酒猜枚正不亦樂乎，乍見兩人進來，不由都停了下來，一個綠裝少女立刻就迎了上來，嬌聲道：“三郎何處去了，累的奴家好等。”
耿精忠不由一笑，看來這是孫韶的相好，令他意外的是李玉珠亦放下酒盅迎了上來，嬌笑道：“還以為公子不來了呢，既是遲到，先罰酒三杯。”
“灌醉了，可就沒人陪你猜枚了。”耿精忠微微笑著，很是自然的去牽她的手，不想李玉珠一個轉身徑自又迴到了桌前，這小妮子，倒是會鉤人，他縮迴手摸了下鼻子，才緩步走到桌前，卻是先看了孫韶一眼，微微點了點頭。
見他滿麵含笑點頭，孫韶當下便笑道：“最難消受美人恩，玉珠既已發話，罰酒三杯，那便一杯也不能少，來，罰酒，今晚不醉不歸。”
一桌子人登時就跟著起哄，周虞人亦是淺笑吟吟的起身用手帕托了一杯酒送了過來，耿精忠接過酒杯，看見上麵殘留的一抹淺紅，當下便在鼻端輕嗅了一下，這才一口飲了，見周虞人如此，李玉珠亦不甘示弱，亦奉了自己的酒杯遞了上來，耿精忠一笑，接過來就著唇印處一口飲下。
見這情形，楊獻可輕笑著道：“酒不醉人人自醉，花不迷人人自迷，耿兄今兒怕是飲糟亦醉了。”
“如此良宵，豈能飲糟？。”孫韶樓著相好湊了過來，笑道：“我已叫人送一桌船宴上來，咱們再整席開宴，酒是宮廷禦用滿殿香、蘭花飲，今日定要盡興一樂。”
一聽這話，眾人不由轟然叫好，顏平卻是暗自詫異，這小子今日可謂是一擲千金，而且如此好興致，他到底求耿精忠辦的什麽事情？這位耿兄的身份隻怕真是不簡單了。到了這時候他若是還看不出什麽來，那可真白瞎了世家公子的名頭了。
畫舫在秦淮河由上到下，又下到上，也不知往返了幾迴，耿精忠今晚興致本就高漲，又被李玉珠，周虞人一左一右殷勤勸酒，喝的又是後勁十足的滿殿香，終是醉眼迷離，酒意熏然。
見此情形，周虞人不由心中一動，這耿精忠能夠隨口念出如此多佳句，難道就沒有一首完整的詩詞？當下便試探著道：“如此良辰美景，公子何不賦詩一首贈與奴家以為留念。”
“十年修的同船度。”耿精忠醉態可掬的道：“今日也算是有緣，我便贈與你一首。”說著便張口吟哦道：“李杜詩篇萬口傳，至今已覺不新鮮。”
好大的口氣，王延之、顏平、孫韶幾人並未喝醉，聽的這兩句，心裏都是一愣，這也太狂妄了一點，周虞人卻一雙妙目緊緊的盯著他，生怕又是隻有兩句，卻見的耿精忠打了酒嗝，便接著道：“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數百年！”
李杜詩篇萬口傳，至今已覺不新鮮，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數百年！這是前世乾隆時期趙翼的詩了，曆史名句，耿精忠喝醉之下倒是信手拈來，沒有一點不好意思。
“好！”孫韶激動地的一拍桌子站起身來，興奮的道：“先前就說兄長能做出好詩，不意竟是如此大氣！”
“果然是大氣磅礴，現下正是天下動蕩，一句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數百年！道盡了我輩讀書人的心中抱負。”顏平也算是有才學的讀書人了，他原本就有意投效馬尾軍，在這大時代之中博一個出路，現在聽到這首詩，心情激蕩，大聲叫好起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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