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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軍戰船,就好像是一頭瘋狂的大狗熊,氣勢洶洶的想要衝破一群野狼的防線,結果被這群野狼毫不猶豫的給予了最強力的還擊。結果,大狗熊固然是傷痕累累,野狼群這邊也是傷亡慘重。雙方的士卒傷亡數字都在直線的上升。但是馬尾軍這邊的傷亡相對的還是遠遠少於清軍,畢竟馬尾軍戰艦火力集中,而且靠著江麵右側一字隊形,戰艦密集度並不像清軍這般高,加上清軍的炮火數量以及命中率遠遠比不上馬尾戰艦,也就造成了現在的結果。


    馬尾戰艦上傷亡的人數都還在可接受範圍之內,而清軍這邊可就不行了,大量的士卒死亡已經嚴重影響到了戰船的操縱,尤其是眾多的操帆手死亡,以及大量的船帆被鏈彈撕裂,接近三分之一的戰船的速度都嚴重減緩,再想要像先前那般急速靠近馬尾戰艦是不可能了。


    “傳令各艦隊,是時候該咱出擊了!”這場戰鬥已經打了有兩刻鍾的時間了,江麵上也已經是馬尾軍占據了絕對的上風,王振邦仔細觀察著戰局,果斷的下令道。


    各艦接到旗令的時候,各艘戰艦也趕緊的行動起來。後邊的第一分艦隊也開始調整風帆,全反反攻清軍戰船隊列。隨著第一分艦隊以及王振邦直屬的遠字號編隊的出擊,數量已經不足了的清軍艦隊的困境將會更加嚴重了。


    兩邊的戰艦繼續開動,在雙方並沒有停歇的開炮中,兩邊開始互相混戰在一起。江戰就是這樣。原本設計好的戰術,可能根本沒有機會發揮出來,一切都根據占據的變化,隨時需要做出調整。不過馬尾戰艦也不怕混戰,在這種混亂的戰鬥中。考驗的乃是各自官兵的基本素質,俗稱基本功。哪一方的基本功比較好,哪一方就最有希望獲得勝利。當然,這裏麵還要比較雙方的火力配置,這些因素綜合起來才能決定一場戰役的勝負。


    “嗵嗵嗵........”


    “嗵嗵嗵........”


    “嗵嗵嗵........”


    江麵上,到處都是火炮發射的聲音。混亂一片。即使是對火炮聲音最熟悉的人,這時候都無法分辨出雙方的炮聲;唯一能夠聽到的,隻有在持續不斷的炮聲中,有不斷傳來的人員慘叫,還有就是人員落水的聲音。當然。最多的還是各色炮彈打中目標發出的刺耳的聲音。尤其令人難忘的,就是鏈彈掠過天空的尖銳的唿嘯,這個聲音比之其他炮彈的發射都要特別,隻要聽過這種聲音的人,肯定是一輩子都難以忘記。要是這個聲音出現在自己的身邊,那絕對意味著,自己是死無全屍了,至少要被分成兩段。


    隨著雙方混戰的展開。無論是馬尾海軍,還是清軍船隊,都有大量的戰船被打中。整個江麵如同是煮沸了的開說,放眼看過去,都是不斷冒著烈焰的炮口。火炮射擊產生的白煙,被大風吹散,好像是傳說中的仙境裏的白霧,隻是味道的確是有點不聞。太嗆鼻了。隨便掃一眼天空,都能看到胡亂飛舞的炮彈。炮彈太多了。就好像是一個個的黑點,一掠而過。隻有形狀特別怪異的鏈彈。能夠基本清楚的看到它運動的軌跡。至於突然出現的朵朵烏雲,自然是被拋射出去的葡萄彈了。


    “吱吱嘎嘎!”


    “轟隆隆......”


    兩軍戰艦靠的已經比較近了,這一聲怪異的巨響傳來,靠右的第五分艦隊幾艘戰艦上的戰士們很快注意力被吸引過去。晁順急忙舉起望遠鏡看過去,原來是清軍船隊中的一艘武裝商船被打斷了主桅杆。“哈哈哈,好,就是要這樣!”晁順開心的大笑。


    清軍這艘武裝商船的主桅杆帶著沉重的船帆砸下來,頓時將整艘的武裝商船,都砸得好像是發生了劇烈爆炸一樣。大量的雜物被震得劇烈的飛舞起來,武裝商船的甲板,也急促的下沉,仿佛要整艘船都沉入水裏。幸好,不久以後,它又重新上浮起來。至於武裝商船上的清軍士卒則是紛紛跳水逃生了。


    不過晁順開心還沒過十秒,又一聲“吱吱嘎嘎.......”的聲音傳來,他的笑聲也就戛然而止。


    “轟隆隆........”晁順從望遠鏡中看到,這次遭殃的乃是自己麾下的一艘五級戰艦。這艘五級戰艦原本靠著清軍戰船隊列就比較近,承受了敵人太多的炮火,主桅杆的確不行了,這時候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在沉重的船帆的拉扯下,主桅杆已經嚴重的傾斜,隨時都會斷裂。這一艘五級戰艦上,總共有兩百名戰士,目前已經傷亡超過五成,大部分都是操帆手和炮手。受傷的戰士基本上都是被飛濺起來的木屑打傷,就連艦長李威本人也被打得渾身是血,鮮血滲透了他的眼睛,但是他卻沒有退到船艙去接受治療。若是身邊的人仔細觀察一下,就會看到他的臉都被鮮血糊住了,他現在是看什麽都是血紅血紅的,感覺非常的可怕。


    “所有人聽令,棄船!”


    李威無奈的發出命令。主桅杆被打斷,戰艦失去了動力,必須棄船。這是海軍軍規,不願意執行的一定會被軍事法庭審判。這也是耿精忠出於保護戰士的目的而設立的,不過這條規矩設立還不到一年。對於馬尾海軍來說,重新建造一艘戰艦並不難,但是重新培養一批有經驗的船員實在是很不容易。兩相權衡,耿精忠還是決定保人,至於與軍艦共存亡之類的他暫時還不提倡。在這個時代,培養出一名合格的熟練的水手真的是很不容易,他還要去和歐洲各海上強國爭鋒,這些優秀的戰士暫時損失不起。


    “噗通.......”


    “噗通.......”


    “噗通.......”


    李威和他麾下的水手紛紛跳水逃生。旁邊的馬尾海軍戰艦很快就開過來。將他們一一救起。


    “轟隆隆......”


    沉重的主桅杆倒下來,帶著龐大的船帆,狠狠的砸下來。整艘五級戰艦都被砸得仿佛要彈跳起來。長長的桅杆,深深的砸進江水裏麵,然後在水力的作用下斷為兩截。


    “媽的。真是晦氣!”已經被救上另一艘戰艦的李威悻悻的說道。從戰鬥的角度來說,戰艦被摧毀是很正常的事情。如此激烈的戰鬥,想要不產生傷亡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但是,誰也不願意這樣的倒黴事落在自己的身上不是?


    “吱吱嘎嘎......”


    “轟隆隆.......”


    忽然間,李威又聽到了這個可惡的聲音。他急忙舉起望遠鏡順著聲音看過去。“好!”李威解氣的叫道。這一次在他望遠鏡的視線裏,又有一艘清軍艦隊的戰船被打斷了主桅杆。同樣是失去了戰鬥力。這艘戰船還特別的倒黴,在斷裂的主桅杆的拉扯下,嚴重的向左邊傾側。最後,它居然底朝天的反轉過來了,然後在江水的浸泡下緩緩的下沉。最後。它完全沉沒了,江麵上隻留下一個大大的漩渦。


    就在剛才,有兩艘四級戰艦對著最靠近的這一艘清軍大趕繒船幾乎同時發出了怒吼,總計五十二門大小艦炮發射出了十六發鏈彈以及眾多的葡萄彈,這艘大趕繒船上的清軍頓時死傷過半,而主桅杆更是直接被三發鏈彈直接命中,“吱吱嘎嘎......”的聲音響起,這艘船也就完了。


    馬尾軍各艦的戰術非常明確。遵循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的原則。上甲板的重炮在這個距離上發射的是兇殘的鏈彈,拚命的攻擊目標的桅杆,目標就是江敵艦的桅杆打斷。讓其失去動力,當然,像眼前這個直接將其打沉是最好的了。


    不過在這樣的戰鬥中,雙方戰艦的主桅杆都成了各自重點摧殘的目標。哪怕是再結實的桅杆,也不可能經不住鏈彈的拚命打擊。畢竟所有的桅杆都是用木頭做成的,木頭哪裏是鋼鐵的對手?想要避免主桅杆被打中。隻有祈求老天爺的保佑了。而馬尾軍這邊也有幾艘戰艦遭受了同樣的命運,不過到現在為止。也就是李威的這一艘戰艦沉沒。


    “打得好!”清軍王之鼎這邊也觀察到了他們的這一戰果,到現在為止這是他們打沉的第一艘馬尾戰艦。的確值得振奮。


    “咱們打掉了對方一艘戰艦了!”處於清軍左手邊的各艘船上有不少士兵大聲吼道。馬尾海軍一艘戰艦被打掉,他們全都興奮莫名,終於還是取得戰果了,若是繼續這樣下去,他們就真的一點信心都沒有了。這個戰果對於他們來說,會讓他們感覺到馬尾海軍的這些大型戰艦原來也沒有什麽了不起!現在能打掉一艘,那麽就可以再打掉幾艘。到了這個時候,很多清軍士卒還是抱有勝利的信心的,信心的來源就是他們眾多的戰船。


    江麵上這兩三公裏範圍內,船帆遮蔽天空,放眼望去一片不是船就是帆,加上雙方不斷開炮騰起的煙霧,不管是清軍士兵還是馬尾軍戰士都不清楚己方到底有多少艘戰船損毀或者是擊沉了敵方多少艘戰船,就像是剛才,那也隻是處於清軍戰船左手邊的各艘船上的士兵看到了己方擊沉了馬尾軍一艘戰船,處於他們船隊右側的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事情,依舊緊張的開炮射擊,忙活自己的事情。他們哪裏知道,己方除了先前被水雷和遠程炮擊擊沉的戰船,現在戰船的數量已經隻是原先的三分之一了。


    作為清軍水師主帥,王之鼎心情卻是很不樂觀,他大致是知道自己還剩多少戰船的,也知道馬尾軍還大致有多少戰船,他們船隊集中了如此兇猛的火力,才打掉了馬尾軍海軍一艘大型戰艦,而自己這邊在這短短的時間卻損失了超過三艘戰船。其他的雖然馬尾軍戰船也多有被命中,但是人家好像沒什麽事,但是己方的戰船卻個個出了大問題。自己這邊如果想要將對方的全部戰艦都打掉的話,真不知道得什麽時候呢?不過這個也隻能是想想罷了,即便是想要像上次和鄭軍大戰那樣,最終付出較大代價得到勝利,那也算不可能了。


    “司令,我們損失了一艘戰艦。”王振邦身邊副官語調有點晦澀的對他說道。這也是剛剛旗語傳來的信息,從王振邦鎮遠號這個角度是看不到的。


    “冷靜。”王振邦淡然自若的說道。他早料到,既然交戰,那就不可能己方戰艦一點損失都沒有,一艘戰艦被擊沉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他相信那艘戰艦的艦長及士兵都已經盡力了,隻要有可能,他們都不會輕易的棄船的。如此激烈的戰鬥,損失戰艦難道不是預料中的事嗎?不論如何,隻要保持平常心即可。不過,從目前的戰鬥來看,馬尾戰艦還是大占上風的。


    “各艦預備!”


    “齊射!”


    寧武的福鼎號戰艦領著第一分艦隊從第六分艦隊的右後方衝了上來,而早就蓄勢待發的他們早就做好了轟擊的準備,此刻聽到寧武毫不猶豫發布下來的命令,立刻開炮射擊。眼前沸騰的戰場,讓急匆匆趕到的第一分艦隊的每個將士都全身熱血沸騰。這才是真正的戰鬥啊!男子漢大丈夫,要建功立業,就在此時!剛才將近半個時辰了,他們一支處於後麵,那可真的是夠憋氣的。


    “嗵嗵嗵........”


    “嗵嗵嗵........”


    “嗵嗵嗵........”


    猛烈的炮聲,讓本來已經沸騰的戰場,更加的沸騰。馬尾軍第一分艦隊迎著上來之後,立刻向清軍艦隊的戰船直接逼上去,雙方的距離隻用了短短的十分鍾就被縮短到隻有五百米。剛才是有第六分艦隊擋在前麵,倒是不好發射炮彈,而現在在這樣的距離上,馬尾軍第一分艦隊的各艦一出手就是密集的鏈彈和葡萄彈。四十艘三、四、五級戰艦同時開炮,雖然隻有最前麵的十艘戰艦同時開炮,但也有超過兩百門艦炮齊射,這距離又近,威力可想而知。(未完待續)


    ps:還有一章,補昨天欠缺一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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