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濤的眼睛緊盯著場中:“十四要是能在打破戰鬥節奏的前提下保持眼下局勢,她的戰法就算是成功了!”


    單論打鬥,唐絕的眼光還不如付濤:“怎麽說?”


    “戰法是大局,劍法是小局!境界不提高,劍法根本不能突破!就好比戰略和戰術,打起仗來缺一不可,但戰略是所有戰術的指導思想,不知道自己想打出什麽樣結局,就無法發揮自己的戰鬥力!看著吧,這樣的比武,時間不會太久。”說完話,付濤又不由自主的轉頭看了看那副巨大的‘永’字兒——我今天怎麽了?想研究書法嗎?


    此時蘇橙退出兩步,一個後空翻拉開距離,站在距離‘永’字書法五步遠的地方,丁字棍隱與後手,右手短棍在身前空氣中輕輕一點,旋即上挑,擺出一個劍指南天的姿勢:“看清楚了!”——短棍正指向身側的巨幅‘永’字兒。


    顧劍影有點迷茫:什麽意思?


    蘇橙口中又是一聲大喝:“看清楚啊!”短棍向左手方位斜劈,中途右拉,停棍於身後,目光死死盯住顧劍影。


    蘇橙的身影消失不見,顧劍影隻看到對麵牆上巨大的‘永’字,隱約的線條指明筆畫中力量的走勢,手中教鞭不由自主學著蘇橙在空氣中一點,略微上挑——正是這種感覺,但是教鞭似乎太清!有東西迎麵飛來,她丟掉教鞭,順手接住一根短棍,向下斜劈,後拉,空氣中響起一聲急促破空之聲——這就是撇、捺的力量!


    顧劍影放棄對手開始練劍。


    金剛貓掂著腳從人群後繞道付諸東流身邊:“什麽啊這是?好像是把書法的運筆方式用到武術中去了!我看著頭疼!”


    頭疼?這是你的福氣!我能看出來,卻悟不出這其中的法門啊。付諸東流轉頭看看金剛貓:“我忘了,你這家夥有毛筆書法的底子。你別看顧劍影,看那幅字——那個永字。狗屎運啊!”


    巨幅毛筆書法‘永’,一個字兒,標明了八種毛筆書法運筆用力的方式。


    永字八法,是中國書法用筆法則。以"永"字八筆順序為例,闡述正楷筆勢的方法:點為側,側鋒峻落,鋪毫行筆,勢足收鋒;橫為勒,逆鋒落紙,緩去急迴,不可順鋒平過;直筆為努,不宜過直,太挺直則木僵無力,而須直中見曲勢;鉤為趯,駐鋒提筆,使力集於筆尖;仰橫為策,起筆同直劃,得力在劃末;長撇為掠,起筆同直劃,出鋒稍肥,力要送到;短撇為啄,落筆左出,快而峻利;捺筆為磔,逆鋒輕落,折鋒鋪毫緩行,收鋒重在含蓄。相傳為隋代智永或東晉王羲之或唐代張旭所創,因其為書寫楷書的基本法則,後人又將‘永字八法’引為書法的代稱。


    相傳,東晉大書法家王羲之用幾年的時間,專門寫"永"字。他認為,這個字具備楷書的八法,寫好"永"字,所有的字都能寫好。以後,王羲之的七世孫智永又將這"永字八法"傳給虞世南,再後來,經過很多書法家一直傳了下來。相傳,王羲之曾到天台山,被那裏的風景深深吸引,便在山頂住了下來,終日盡情欣賞日出奇觀和雲濤霧海,並且從中獲得了書法靈感。他每天不知疲倦地練字,不停地洗筆、洗硯,最後竟然把一個澄澈清碧的水池都染黑了,可見其對書法研究的癡迷程度。有一天深夜,王羲之還在練字,白紙寫了一張又一張,鋪得滿地都是,但還是不滿意。後來實在疲倦不堪,趴在桌上睡著了。這時.忽然刮來一陣清風,一朵白雲飄然而至,雲朵上有位鶴發銀髯的老人,笑嗬嗬地看著他說:"我看你每天潛心研究書法,十分用功,現在我教你領悟一個筆訣,日後自有作用。你伸過手來。"王羲之聽到這裏將信將疑地伸手過去。老人在他手心上寫了一個字,然後點點頭說:"你書法技藝會越來越高的。"說罷就消失在空中了。這時王羲之急忙喊道:"先生家居何處?"隻聽空中隱隱約約地傳來一聲:"天台白雲……"看著老人走了之後,王羲之一看手心,原來是個"永"字,思考了一整夜,終於明白了,橫豎勾,點撇捺,方塊字的筆畫和架子結構的訣竅,都體現在這"永"字上了。白雲先生教授的真是好筆訣啊!此後,王羲之練字更加勤奮了,書法也更加灑脫高超了。後來有一次,王羲之和朋友在蘭亭歡聚時,便揮筆寫下了千古流傳的書法珍寶《蘭亭集序》,為世人傳頌。


    永字八法其實就是"永"這個字的八個筆畫,代表中國書法中筆畫的大體,分別是‘側、勒、弩、趯、策、掠、啄、磔’八劃,以諸宗元所著《中國書學淺說》一書中解說較為明了。


    點為側:落如飛鳥之翻然側下


    橫為勒:勢如勒馬之用韁


    豎為弩:勁直可開山


    鉤為趯:起勢誌千裏


    提為策:策馬揚鞭差可擬


    撇為掠:似篦之掠發


    短撇為啄:如鳥之啄物


    捺為磔:筆鋒開張行無忌。


    這八種落筆用力的方法,也是可以運用在單手武器上的,能悟到,就是八種技擊方法!


    顧劍影也有毛筆書法的功底,更兼劍法積累深厚,在進入忘我境界後,隻對著‘永’字兒練了兩三遍,就掌握這八種劍法——八種運劍發力的基礎方法。


    彪悍小妞看看手中的短棍,忽的展顏一笑,抱起雙拳,對蘇橙行了個傳統武人的稽首禮:“不用喊你師傅吧?不過我真心感謝你,讓我的劍法更上層樓!這種劍法,可不可以叫做‘永字八劍’?”


    蘇橙把丁字棍放好:“這不是我的劍法。我是受到長胡子的阿凡提的指引。他一直在遊戲中練習玉蟬的‘漢八刀’技法,我看了幾次,略有感悟,於是搜索了一些秦漢琀蟬的圖片進行觀察。最後才通過臨摹王羲之的這一個‘永’字,領悟這些技法。你的力量和格鬥經驗都比我稍弱,我怕你不能領悟更加剛直的漢八刀,所以把這幅‘永’字兒掛在這裏,等你領悟。”


    這一等,其實已經有一個月了!


    “漢八刀”是中國玉雕技法中十分有特色的技法,是葬玉文化帶來的產物。秦漢時期,在玉器製作上,一變荊楚之地纖巧繁細的作風,表現出雄渾博大,自然豪放的藝術風格。“漢八刀”的代表作品為八刀蟬,其分為佩蟬、冠蟬和琀蟬,八刀蟬的形態通常用簡潔的直線,抽象的表現其形態特征,其特點是每條線條平直有力,像用刀切出來似的,俗稱“漢八刀”,‘八刀’表示雕刻者隻需要寥寥幾刀,即可給玉蟬注入飽滿的生命力。


    所以“漢八刀”其實是指一種刀法簡練的雕刻工藝風格,而不是一個工藝專用名稱,更不是專指某一玉器。由於這種技法主要使用在‘琀蟬’(死者口含之用)上,所以漢八刀可以說是葬玉文化的產物。隨著葬玉文化的衰落,這種技法後來也不再采用。後世雖有造假玉的不法之徒加以模仿,但終因脫離了那個時代,缺少神韻,加之作偽者的功力普遍不高,琢不出古人玉雕那種渾然天成的氣勢,總會留下許多破綻。


    不能說蘇橙領悟的漢八刀比顧劍影的永字八法更加高明,隻是更加適合他自己而已。但蘇橙在這條道路上先行一步帶來的優勢,給他‘指點’顧劍影的劍法打下基礎。好友這一層關係不提,從武術傳承來說,他實際上已經算是顧劍影的師傅了。


    金剛貓著急啊,對著書法比劃了幾下,居然已經冒出一身冷汗:“橙哥,我怎麽感覺自己能學會,但總是差著那麽一點?我不會走火入魔吧?”


    蘇橙走過去將他按住:“胡說八道!盤腿坐下!你有感悟是好事,但你武術基礎不夠,不能一下子陷進去——腦子亂了,要是鑽不出來,以後就不能練武了。定定神,把比劃分開,從點開始。記住,一旦覺得腦子亂了,就不要再想這件事,過上兩天三天,再重新試過。不可強求。”


    轉頭發現二十幾人都在目光炯炯的看著自己,蘇老大頭皮發麻:“你們想都別想!顧劍影有劍術底子,習慣有書法底子,你們憑什麽想頓悟一種武術?”


    付濤拉住身邊的唐絕,用孫悟空喊唐僧的語氣高聲叫到:“師傅!!!我們兩個都有搏擊的底子,你就發發慈悲,把你的劍法傳給徒兒吧?”


    唐絕被抓的太緊,想擺脫都不能:“你是不是該跪下表示誠心?”


    “要是能在搏擊上更進一步,跪下何妨?兄弟,蘇兄弟,你真的要讓我跪下才肯教我嗎?”


    剛才還在喊師傅,現在又成了兄弟了!蘇橙不可能讓他跪下啊:“要不要我抽空幫你打通任督二脈,給你灌頂輸入三十年的功力啊?”


    付濤不上當:“你別蒙我!你才三十出頭,哪有三十年功力給我?一世人兩兄弟,你到底有沒有辦法啊?”


    “每天臨摹這個永字行不行?啥時候你練到形神兼備了,我讓顧劍影教你!”


    “她能聽你的?也是,這套劍法是你傳她的……顧……姐……姐……”


    “死一邊去!你先把這個字練好再說!”顧劍影一溜煙跑了。她劍法再厲害,也扛不住對方皮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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