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老大將一張《清明上墳圖》交給廟祝:“能不能將我夫人的名字也寫上去?”


    廟祝道:“尊夫人如果是正妻,當然是寫上去才更好!”


    這邊還在寫名字,蘇酥酥一腳竄了進來:“老大,你這事兒做的不地道啊。小弟我也姓蘇,你來祭奠三蘇,怎麽不喊我一聲?”


    和暮光老大不同,蘇酥酥頭上頂著金晃晃的男爵頭銜,燒包無限。不等暮光老大迴話,廟祝已經迎了上去:“嗬嗬嗬,男爵大人,蘇大人!總算是有一位我蘇家身具爵位的有為子孫前來祭祖了!三蘇祠蓬蓽生輝啊!快來快來,這邊坐等一會兒。我給你換個幹淨的蒲團!”


    三蘇已降,華夏曆史上的蘇姓名人隻剩下一個蘇曼殊,也不曾得到爵位!難怪廟祝眉花眼笑。


    蘇酥酥看著暮光老大,笑的彎下腰去:“好像你這位子爵大人沒有享受到我的男爵待遇啊?怎麽沒把你的爵位亮出來?”


    見暮光.橙語亮出子爵身份,聲聲曼亮出男爵爵位,廟祝笑的更開心,兩手輕扇自己的臉頰:“老夫眼拙,竟然沒有看出兩位也是身有爵位的蘇姓子孫。我蘇氏大興有望啊!三位稍等片刻,待我沐浴更衣,重新為大家準備祭奠儀式!”


    等廟祝從側門轉出,已經換上了一身簇新的道袍。兩個小廝端著兩大盤供品隨後進入:“三位都是我蘇姓一門的中興人物,祭奠儀式馬虎不得。這些羊酒果品,都是我蘇燦親自購買收拾的,值不得多少阿堵物,也能為三位增加幾點效果!賢伉儷當然是一起祭祀;不知這位蘇酥酥男爵要不要和子爵大人一起祭奠?”


    分開好。前麵的人可以‘趟雷’。暮光老大對蘇酥酥道:“我這個蘇,是孤兒院的嬤嬤們按照省份簡稱給我的,做不得數。我先來,要是有問題,也好給你提個醒。”


    蘇酥酥不同意:“蘇先生,還是我先來吧!這位子爵大人和我是兄弟關係,不在乎先來後到的!”


    蘇燦道:“既然兩位相識,我建議還是爵位高的先來!”


    蘇酥酥退後一步。


    蘇軾是三蘇之中名頭最響的一位,字子瞻,又字和仲,號鐵冠道人、東坡居士,世稱蘇東坡、蘇仙,漢族,眉州眉山(今屬四川省眉山市)人,祖籍河北欒城,北宋著名文學家、書法家、畫家。嘉祐二年,蘇軾進士及第。宋神宗時曾在鳳翔、杭州、密州、徐州、湖州等地任職。元豐三年,因“烏台詩案”被貶為黃州團練副使。宋哲宗即位後,曾任翰林學士、侍讀學士、禮部尚書等職,並出知杭州、潁州、揚州、定州等地,晚年因新黨執政被貶惠州、儋州。宋徽宗時獲大赦北還,途中於常州病逝。宋高宗時追贈太師,諡號“文忠”。蘇軾是北宋中期的文壇領袖,在詩、詞、散文、書、畫等方麵取得了很高的成就。其文縱橫恣肆;其詩題材廣闊,清新豪健,善用誇張比喻,獨具風格,與黃庭堅並稱“蘇黃”;其詞開豪放一派,與辛棄疾同是豪放派代表,並稱“蘇辛”;其散文著述宏富,豪放自如,與歐陽修並稱“歐蘇”,為“唐宋八大家”之一。蘇軾亦善書,為“宋四家”之一;擅長文人畫,尤擅墨竹、怪石、枯木等。有《東坡七集》、《東坡易傳》、《東坡樂府》、《瀟湘竹石圖卷》、《古木怪石圖卷》等傳世。


    對於蘇軾,其弟弟,也是名列唐宋八大家之一的蘇轍有短句評論:其於人,見善稱之,如恐不及;見不善斥之,如恐不盡;見義勇於敢為,而不顧其害。用此數困於世,然終不以為恨。意思是蘇軾這人很有‘見賢思齊’、‘見義勇為’的風範,還因此的罪過不少人,以至於半身潦倒。但他能堅持本心,對這些因為自身高潔品質而遭遇的困苦始終不以為意,不加更改。


    暮光老大對於這樣一個人,也是滿心崇敬的。接過蘇燦點好的香火,和聲聲曼並排站立,三鞠躬之後將香火插進香爐。


    有人低語:“哦,一個子爵來祭拜我等了!父親大人,小弟,我蘇氏上千年來都沒有爵位高人前來祭奠了。要不要出來見見?”


    這說話之人當是蘇軾。三蘇之中,蘇老泉是蘇軾、蘇轍的父親。蘇軾是蘇轍的哥哥。暮光老大看看身邊的蘇燦:隻是兩手高揖、垂頭不語。暮光老大知道自己的祭奠行為還有後續,當下低聲道:“蘇氏後人,胡楊鎮子爵暮光.橙語前來祭奠蘇氏先祖!”


    “不錯不錯!”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道:“年紀輕輕居然也有了子爵身份。不知這位後人身居何職,有何職業?”


    蘇軾將老父親召喚出來,自己就失去了話語權。這說話之人,自然就是蘇老泉了。


    暮光老大道:“老祖,晚輩現在是霜城轄下青石城影豹軍團的少校,職業為精銳戰士、鐵匠、農夫!”


    蘇老泉驚詫莫名:“什麽?你堂堂子爵,居然還是個武夫?還是個鐵匠?我蘇氏詩書傳家的家風家訓,豈不是被你丟了個精光?”


    糟了!暮光老大對宋朝尊文抑武的情況是有所了解的!有宋一朝,可以說文臣一直是騎在武將的脖子上拉屎撒尿的!明明官階、爵位比武將低,文臣都可以將武將當做仆役一般的輕視、折辱甚至拘拿問罪。


    以狄青為例。狄青出身貧寒,十六歲時,因其兄與鄉人鬥毆,狄青代兄受過,被“逮罪入京,竄名赤籍”,開始了他的軍旅生涯。狄青精通騎馬射擊,所以在軍中起步就是隸屬於禦馬直的一名騎兵,後選做散置。寶元初期,西夏李元昊反叛,朝廷下詔選擇衛士到邊疆,任命狄青為三班差使、殿侍兼延州指使。當時前線的偏將屢次被西夏打敗,士兵大多畏懼膽怯,狄青行軍打仗時經常親自做先鋒。作戰四年,前後大小打了二十五場戰鬥,中亂箭多達八次。攻陷金湯城,奪取宥州,屠殺了砽咩、歲香、毛奴、尚羅、慶七、家口等部族,焚燒西夏儲備的糧食數萬石,收繳帳篷二千三百隻,俘虜五千七百人。又建橋子穀城,築建招安、豐林、新砦、大郎等城堡,這些城堡都扼製著敵方要害之地。安遠一戰,他受傷很重,但聽說西夏軍隊到了,就又挺身飛速趕往,士兵們因此也爭先恐後,奮力拚搏。狄青在臨敵作戰時,披頭散發、帶銅麵具,出入敵軍中,西夏軍均望風披靡,無人敢擋。狄青曾任樞密使四年,相當於今日的“國防部長”,達到武將職業的頂峰。每當他出現時,士卒總會表現出拜服、學習的樣子。大宋禦史台的諫官據此多次對狄青發難,稱其家“狗生角,且數有光怪”,請求將他調出京師以便保全其聲譽。


    這樣的一個人,說是大宋的‘長城’毫不過分。有一次,曾任同平章事(相當於總理)的韓琦邀請還沒有當上‘國防部長’的狄青去參加自己舉辦的宴會,請了幾個不錯的美女來助興,會上大家喝的都挺愉快的,狄青還非常高興能和韓琦緩和了關係。可是一個叫牡丹的美女給狄青敬酒的時候說:“斑兒,喝了這杯酒”——這是諷刺狄青作為軍人麵有刺青的話語,等於在狄青這位大宋高級軍官的臉上扇了一巴掌!狄青聽見這話頓時把酒放下走人了。韓琦呢,歌女氣跑了自己的客人,他隻當一個笑話看,並沒有訓斥這個女人。第二天,狄青咽不下這口氣,派人把這個女子打了一頓板子。按說以他的官職,把一個不尊敬自己的舞女打一頓也沒什麽,可是韓琦覺得狄青落了自己麵子,從心裏開始暗恨狄青。


    後來狄青的老部下焦用來找他。焦用是押解犯人路過狄青的駐紮地,兩人很長時間因為工作忙都沒見麵了,狄青就和焦用在一起喝了一場酒。宋律,押解人犯的過程中是不能喝酒。當時另一位巡查官把這件事報告給了韓琦。韓琦把焦用抓起來問罪。狄青知道後向韓琦賠禮,說焦用是軍中的一條好漢,不該應為一點點過失被問罪,請求韓琦放過焦用這一次。於是韓琦就說出了那句著名的話:考中功名或者當上狀元的人,能在東華門唱名的才是好漢子!像你們這些臉上有刺青的人算什麽好漢?做了錯事,一定要殺!韓琦當著狄青的麵就把焦用給殺了。同時韓琦還說焦用克扣士兵的軍餉,這點沒人考證,但兩下加在一起狄青也沒辦法辯白。


    狄青後來慢慢坐上了樞密使,但還是有文臣看不起他,不過也找不出他有什麽很嚴重的借口,開始編造了說狄青想造反的話語。宋神宗知道這隻是兩派鬥爭,知道狄青不會這樣做的。但是他也沒說什麽力保狄青的話語,文官乘勢追擊,把狄青流放出去。即便如此,還是經常有文官用巡視的理由去狄青那裏,監視他,折辱他,踩著他為自己博取名聲!狄青對這些人,是既不能打又不能罵,沒過多久就抑鬱致死了。


    狄青是有宋一朝影響力最為深遠的武將。比起嶽飛、韓世忠等人還要深遠!隻不過到了嶽飛的時代,南宋有亡國之憂,對武將的製約沒有北宋那樣嚴苛罷了。


    一句話,皇宋的文人大頭巾,看不起武夫,是不需要理由,也掩蓋不住的!


    暮光老大瞬間想通了:因為自己的職業,蘇家的祖先看不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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