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開槍。開了槍大家都會死的!你後麵的人是誰?讓他迴頭看看樓道,看看自己有沒有退路再說!”


    艾瑪吉持手電向樓道一看,果然有人!這人提著一大通液體正顫巍巍的往樓梯上澆:“別開槍!老子端的是汽油!燒起火,誰都別想跑!”


    樓梯間有上衝氣流,一股濃重的汽油味從大門處順風飄來。充滿揮發液體的半封閉空間,一旦遇到明火會立刻爆炸!


    “遇到幾個不怕死的!有點意思。”薩利也看到這一幕。他在槍口上吹了口氣,收起手熗:“你們想怎樣?拳頭?刀子?”


    樓頂的女子道:“除了不許用槍,隨你們的便。單挑、群毆都行!我們輸了,把秦小曼交給你們。你們輸了,就等著在華夏吃幾年牢飯!賭不賭?”


    艾瑪吉(烏蘭語):“用槍的速度更快,他們已經報警了!”


    薩利繼續說中文:“沒用。人家有準備的。隻要火起,不用等警察,我們就沒法兒脫身。烏蘭人還害怕打架嗎?我用刀子……”他拔出手中的軍刺晃晃:“你會用刀子嗎?”


    顧劍影的長劍就放在身後,伸手拿出:“比你的長哦!”


    薩利:“我選擇群毆!讓樓道裏的人上來吧!”


    樓道裏的人是付濤,他在樓梯間倒滿汽油,然後退入七樓樓道,這是頂樓的槍擊死角,用一把手電監視樓道裏的動靜。此時聞言嗆聲:“不去。萬一你們跑下樓怎麽把?畢竟,你們都還拿著槍。這樣吧,你們把子彈退了我們再開打!”


    薩利聽話的退出子彈,還拉動槍栓把槍膛中的子彈退出(烏蘭語):“我就不信我沒有機會重裝彈莢!退了!”


    艾瑪吉退出子彈搖搖頭:“要被你坑死了!這個女人會工夫,是一個春麗!”


    薩利(烏蘭語):“隻要槍還在我們手中,一旦他們讓開樓梯,失去點火的機會,我有信心三十秒內製服一人!”他換成中文:“樓梯裏的朋友,你可以上來了!”


    天空中有人說道:“已經上來了!小心,我要開始了!”


    樓梯間算是七層樓上麵最高的建築,也可稱之為‘八樓’。蘇老大在二樓賞了兩位客人幾顆鋼珠就撤到了頂樓。兩個殺手一路向上搜索,強光手電上到四樓,保安室的人就用對講機通知付濤可以行動!付濤的任務,就是利用汽油堵住這兩人的退路!現在合圍形成,蘇老大出現在樓梯間的頂部,淩空側翻落在一側,和顧劍影麵對,對樓梯口的兩人形成合圍之勢。


    艾瑪吉麵對蘇橙,見人影閃動,踏前一步抬腿就踢。他身材較蘇橙略高,體重遠超蘇橙,鞭腿如風,速度力量俱是上乘,是個經年練習格鬥的搏擊高手。但他這樣的身手,放在一位體力、反應速度仍然處於巔峰狀態的拳王麵前,還是不夠看,更何況他身懷槍械,蘇老大是絕不會給他留下拔槍重裝彈藥的機會的!


    鞭腿攻擊位置是蘇橙的軟肋。蘇橙不退反進,抬左臂、進左腿,向前迎出尺餘,口中‘噫’的一聲,任由這一腿橫掃在自己左肋,右足直線跟進,隻出半步,左手落下將艾瑪吉的腳踝夾在肋下,腹部貼上、右臂向上曲折,一肘打在艾瑪吉膝關節的側麵。


    耳中傳來微不可察的‘哢嚓’聲,艾瑪吉覺得自己的膝關節像被鐵錘擊中,一陣刺痛!他右手已經把軍刺反握在手,尚未來得及揮出,劇痛之下動作走形,幹脆以刀柄開路,砸向蘇老大的麵門。


    這算是麽招數?沒看見我的右手還在前麵擋著嗎?


    艾瑪吉持刀的右手被蘇橙握住,左手還是下意識的去掏槍,卻見對方身體半轉,背向自己,左肋空門大開——這是對方左肘要對自己的頭部發起攻擊的前兆。艾瑪吉不敢放任,抬左手封擋,手臂的力量不敵對方的肘擊,還是不輕不重的挨了一下,接著對方腦袋後仰,後腦勺正砸在自己一向‘引以為傲’的高鼻梁上,不用說,自己的鼻梁骨‘又’斷了!鼻梁不曾被人打斷的拳手不是好拳手,斷的次數多了,鼻梁骨頂部的軟骨會進一步鈣化,減輕‘骨折’對人體的影響,但這不代表鼻梁骨的折斷是一個小傷,麵部的任何劇痛都會對視聽感官產生影響,阻撓傷者對情勢形成正確的判斷。艾瑪吉拚命想要收迴左手,感覺對方右手一鬆,身體如彈簧一般離開自己,他腦子一空,聽見自己仿佛說了一聲‘法克’,就感覺一股刺骨冰涼從肋下發散開來。頭疼耳熱之際,他竟然忘了自己反手握持一把虎牙短刀,一刀捅進自己的肋下。這一下,艾瑪吉的腦袋徹底空了。


    “安靜!不要拔刀、不要反抗。現在除了警察,誰也救不了你!”蘇橙口中說話,手上不停,掏出艾瑪吉身上的手熗、彈莢、錢包:“你老實呆著,我來唿叫救援!燕子燕子,收到請迴答!”


    “收到了。小橙子請講。”


    “我們這裏有人重傷。可能會出現失血症狀。你立刻電話報請急救!你血型是什麽?”


    “我血型?問這個幹嗎?”


    “不是問你。是問傷員。a型血,請急救人員帶上輸血設備!付濤,急救包!”


    急救包是沒有的。急救箱在七樓。付濤帶著急救箱上來:“我去,那邊打的這麽熱鬧,你不觀摩一下?”


    “廢話多!救人要緊。顧劍影沒問題的!我要拔刀止血,你能忍住嗎?”


    艾瑪吉頭腦很清醒:“等醫護人員來了再拔刀不行嗎?”


    “可以!問題是不拔刀,你怎麽下樓?”


    短刀入腹,如果傷員能保持不動,當然還是準備好所有急救措施之後再拔刀。現在人在七樓,不拔刀是沒辦法把人送下去的,會造成進一步的傷害,甚至因此致死。


    兩人還是聽了艾瑪吉的建議,暫時不動他。蘇橙又拿起對講機:“來個膽大的,送把剪刀上來。等剪刀送上來,我們會提前剪掉你的衣服,為治療做準備。好了,你也懂格鬥,不如來看看你的搭檔是不是我的搭檔的對手……提提神!”


    薩利正追著顧劍影——他不知道自己怎麽會有這樣強的攻擊力,但是腦中有個聲音在不停提醒他:不能停止攻擊,你扛不住對方的雷霆反擊!


    樓頂麵積不小,顧劍影邊打邊逃,居然將格鬥範圍牢牢控製在半邊樓層,至少也會離開蘇老大十步之遙。


    付濤也看出門道了:“顧小姐這是拿對方當磨刀石哩!”


    顧劍影一套青鋒白雲劍早已登堂入室,也能將之自如運用在格鬥當中,但還是缺少利用劍術進行生死搏殺的機會,這就是薩利能追著她打上半天的原因。


    艾瑪吉旁觀者清,隻覺得這是一場貓捉老鼠的戲碼:“薩利,別打了,你不是春麗的對手!”


    付濤聽著一愣:“春麗?哈哈哈,春麗的拳腳厲害!這位顧小姐,是劍客,隻有用劍才能保持這樣的威力!”


    薩利也感覺到危機:追不上對手也就算了,同時也擺脫不了!這就說明對手有足夠的能力控製局麵!更讓他心驚肉跳的是,他找了半天機會,始終騰不出兩秒鍾的時間——拔槍一秒、裝彈一秒——僅需兩秒,卻完全找不到機會!要知道,他一手持刀,還有一手始終空著啊,就這樣都找不到拔槍的機會,說明對方完全具備碾壓自己的實力。薩利悲從中來,直接把軍刺當做飛刀投向對方,終於為自己贏得拔槍的時間。


    短槍在手,另一手摸出彈莢,裝彈、瞄準、打開保險,總計不到一秒半鍾!然後就是槍火!


    這一槍,薩利當然沒能擊中目標。他的手槍在擊發的前一瞬間,就被蘇老大的彈弓打偏,接著是長劍如棍掄在手背,啪的一聲,手骨都不知被打斷多少!薩利還想掙紮,顧劍影長劍一翻已經壓住他的頸動脈:“還想幹嘛!”


    薩利緩緩抬手,看了一眼血肉模糊的手背,再看甩在一邊的手熗已被最後上樓的短發漢子拿在手裏。薩利歎息一聲:“我認輸。你們是什麽人?據我所知,就算是貴國的職業軍人,除了其中的兵王,也沒人能比你們更加強大!”


    “私家偵探。”


    “有你們這樣的人保護我們的任務目標。我想,除了成建製的團夥,恐怕沒人能完成這個任務了。不過,這個男人的攻擊手法太犀利,不像是幹偵探的!”


    “你猜對了。我是打黑市拳的!”蘇老大揉揉自己的左肋:“這一腳分量不輕。迴頭我要去檢查一下。”


    “八極拳的進步身法,泰拳的肘擊,少林拳的頭槌!”顧劍影簡單點評:“你怎麽會這麽多雜七雜八的技法?”


    “擇其善者而從之!要的是效率。你的劍法雖然隻有一套,可是你離融會貫通已經不遠。到時候,你的技擊水準隻會在我之上的。你今天和……大個子,你叫什麽?”


    薩利已被付濤用緊固帶綁住雙手,見蘇橙問他,也不隱瞞:“我叫薩利。你的工夫叫什麽名字?我看著有點像李小龍的截拳道,是不是華夏武術的秘密流派?”


    哪兒有什麽秘密?蘇老大尷尬的看看顧劍影:“我沒什麽流派,她有!你想學嗎?”


    “我會在華夏坐幾年牢。有時間有條件,我一定要學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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