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墳副本的困難難度紀錄,已經越來越難刷新。核心團也把重心放在噩夢難度:每天的三次副本,兩次噩夢,一次困難。其他時間則跑去跟著諾肉孜沿路殺怪賺取經驗。


    蘇老大沒有跟著諾肉孜玩,下副本、鍛造,正覺得這兩天的日子相對清閑,就被蘇酥酥的傳話驚起一身的雞皮疙瘩:玉其塔石來了一支五百人的卡勒瑪克騎兵隊伍,正在打聽諾肉孜一行的動向和人員配備情況,貌似準備追擊這一支發動叛亂的隊伍。


    蘇橙知道,昆吾爾汗的軍隊總數在兩千上下,自己和諾肉孜的人馬通過數次劫掠和玉其塔石、江格勒斯、卡依三場戰鬥,總共已經消耗掉昆吾爾汗超過四百的兵力。若是在一場戰鬥中打掉敵人五分之一的兵力,已經足夠令得對方崩潰逃亡。所以現在的損耗,也必定是令昆吾爾寢食難安的。這種情況下,昆吾爾還能派出一支五百人的隊伍追擊諾肉孜,說明他非常重視這支能夠‘消滅’自己兩個百人隊的叛亂隊伍,已經下定決心要剿滅這群人。如此一來,七劍利用諾肉孜的隊伍吸引昆吾爾汗的人馬追擊,放鬆對王妃這一路人馬的搜撿的戰略目標算是達成。可是王妃這邊也曾在卡依村消滅掉昆吾爾整整一個百人隊的軍隊,對這支人馬的逃亡作亂,昆吾爾也絕不會等閑視之。


    蘇老大仔細想想目前的狀態,覺得自己兩麵都不能放鬆:派出噩夢難度名單上的眾人,要求他們在副本之外的時間都駐紮在王墳外圍:“有怪刷怪,沒怪也要看好這條路。萬一有人通過這裏追殺王妃,咱們要第一時間發現並阻止。其他人全體出動,去和諾肉孜的隊伍匯合,提高柯爾克孜人的實力。”他把自己的布置傳給小白狼、關飛渡、初雪峨眉,要他們照葫蘆畫瓢,同樣派出人手協助七劍展開防禦。


    這三人也知道這個任務關係到史詩任務的推進,都不敢怠慢,第一時間安排妥當再來找蘇老大商量。


    這三家不比七劍,雖然三家人馬在秘境外邊兵強馬壯,在秘境內卻還是打著‘七劍’的名號——這也是蘇老大沒有召喚金剛芭比等人的原因。關飛渡先開口:“蘇橙,這樣安排,這一邊的人馬是不是有點太少?你覺得昆吾爾汗的人不會從這邊追擊王妃這些人嗎?”


    這邊相比玉其塔石,可離昆吾爾汗的大本營近多了,卡勒瑪克人想從這邊追緝王妃這一夥‘不明身份’的人,應該在三天甚至五天前就已經通過了這裏。然而在這裏刷王墳的玩家並沒有發現這一情況。蘇老大分析,一是卡勒瑪克人的兵力想要分兵對付兩股流竄人員,人數已經略有不足。昆吾爾現在共有一千五百多人,分出五百走玉其塔石一路,剩餘一千多人。要是平時,昆吾爾汗可以再分出五百人沿著卡依進發搜索,可是他現在大狩,身邊還有其他汗王的軍隊,必須保持足夠的兵力進行威懾。二是昆吾爾汗可能已經派出了一些人手進行追剿,可能從別的道路出發,也可能還沒有來到,所以刷王墳的玩家必須隨時待命,準備開戰或轉移追上王妃以便支援。“七劍聯盟,現在可是卡勒瑪克人的敵對勢力!和都市麗人的人不同,七劍聯盟想要待在秘境獲取經驗,就必須和他們周旋。”


    關飛渡笑道:“據我所知,你們獲得經驗的主要途徑還是卡勒瑪克騎兵吧?我們也不想放過這個機會!就是不知道重點該放在那一條線上。”


    他說的也是實情。七劍最頂尖的二十來個玩家,目前是通過王墳來獲得經驗,其他人則是跟著諾肉孜一路打轉,他們還沒有實力參與王墳副本。但是不管那一路,都曾經從卡勒瑪克騎兵身上獲得大量經驗。聯盟中的四家人馬,都是如此。


    四人這邊商量,幾乎同時收到駐守王墳外圍的屬下傳信:“王墳南邊來了個和尚。帶著兩名侍從。和尚看見王墳就不走了。侍從放出獵鷹傳信,被大夥兒偷偷派出寵物鷹截殺了!”


    沒搞明白到底是友方單位還是敵對勢力,你們就動手?四人同時迴答,都對手下擅自動手表示不滿。


    “和尚是黃名!絕不是友方單位。侍從更是紅名,都是卡勒瑪克騎兵打扮。還有,這個和尚是喇嘛打扮,頭戴土黃色圓形護耳喇嘛帽,身披內黃外絳兩色僧袍。等級是五十級!”


    小白狼笑道:“這就對了。和尚……喇嘛就是昆吾爾汗派到卡依追殺王妃的!黃名啊!還有,這貨五十級,除了我們這些四十五級上下的高玩,普通玩家還真對付不了!蘇老大厲害啊,這樣的兩路人馬安排,簡直是天衣無縫!”他得到風狼飛爪這件紫武,一時間對蘇老的好感爆棚,恨不得真的投入七劍,在蘇老大麾下效力,所以拍起馬屁毫無違和之感。


    西域在唐中葉以前,號稱萬裏佛土、僧民之地!民間信仰隻有三種:本地薩滿教、佛教、先祖。各個民族中都沒有伊教的立足之地。這一點,在大家攻略這個古代空間的同時,都已經求證查實,事實證明這也對大家的任務有所助益。比如現在,駐守王墳的玩家就能把和尚、喇嘛區分清楚。


    “報坐標!”


    這四位大佬,並非不在王墳,而是王墳地圖不小,所以都沒有在第一時間發現這一情況。


    四支人馬把喇嘛和兩名護衛包圍起來。男爵上前:“大師何去何從?”


    喇嘛名叫康思德,對身陷包圍並不在意,居然先去安撫兩個侍從:“你二人不必緊張。站在我身後即可。一應事體由我處置!”他轉向男爵:“貧僧早就知道這裏有一座王墳。但是裏麵王靈怎麽會突然墮落黑化?施主可知?”


    “我知道啊!這片墳土浸透了卡勒瑪克士兵的鮮血,鮮血和亡者的憤恨使得王靈不得安穩,這才出來。我們已經見過這個王靈,他想給他死在這裏的子嗣報仇哩!”


    喇嘛雙手合十:“檀越可知殺孽沉重之人死後會墮入無邊地獄?”


    蘇老大可不信什麽神鬼之說:“我隻知道我不殺這些卡勒瑪克人,他們就會殺死一群無辜的路人。下不下地獄?看到有無辜者慘遭殺戮而無動於衷,我的心會立刻墮入地獄!”


    喇嘛和一般的和尚不同,他們的日課有一項重要內容就是辯論。雖然辯論內容僅限於佛法,但也能訓得這些人一個個口才便利,與人爭論從來不落下風。喇嘛看著男爵:“原來你已經墮落了。迴頭是岸吧!你該知道,在昆吾爾汗的管理下,這千裏草原已經數十年沒有發生過戰爭了,這種無邊功業,正是你等該順從、協助的。”


    蘇老大有毒舌之名,口才不輸於喇嘛:“和尚……”


    康思德立刻打斷他:“貧僧是個喇嘛,不是和尚!”


    “好吧!和尚,你該知道這世間有一種罪惡比殺戮更加邪惡?”


    這個問題事關佛理,喇嘛也不再糾結於‘和尚’的稱唿:“檀越此問甚好。貧僧以為,銀邪、逆倫、無神等等罪惡更甚於殺戮。不知檀越有何見解?”


    “嗬嗬,這些都是個例。和尚,你也沒見過無數人等同時犯下這些無邊罪孽吧?”


    “凡此種種,一件便是無邊!”這話既是同意蘇橙的言論,又同時反駁蘇橙的上一句話。


    “我以為,這世間最大的罪惡莫過於奴役!”


    康思德一愣:“奴役?你可知道很多人離開他們的主人根本沒有活路?奴役者固然有罪,但不可將之於貧僧剛才提及諸般罪惡相提並論!”


    當然不行。要知道曆朝曆代佛教的興起,都在很大程度上依賴於僧人的投機經營。和尚們廣置產業、雇傭人口,這些被雇傭者同時會成為僧人們的死忠。僧人還會利用這些產業和官府搞好關係,得到更加有力的支持。佛門,差不多可說是一個流傳久遠的地主集團!以現實為例,華夏大地持金錢戒律的律宗苦修僧院,迄今為止隻剩下遼寧大悲寺等寥寥二三,其寺院不收門票、不納布施。僧人持戒嚴謹,每日一食,眠四時,精研佛法誦經不斷,終成佛門聖地。


    男爵笑道:“沒有奴役,則人人平等。其他罪業,自會日漸消亡乃至不複與聞。你日日誦經,豈不聞眾生皆有佛性——此言豈不是人人平等的另一說法?”


    康思德心搖神動,知道自己心法被破,他咬破舌尖斷喝一聲:“妄言!爾等該當墮入拔舌地獄!”


    這一句‘妄言’,居然也是用‘獅子吼’發出,將站在男爵身後的數十玩家和康思德自己身後的兩名騎兵震得頭暈眼花。可惜的是,康思德的獅子吼隻不過是初級,對已經掌握中級獅子吼的蘇老大毫無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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