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裏的男人們負責挖井,女人們負責種菜,目前清水村還是一片祥和。


    但縣城裏已經亂成了一鍋粥,新挖的一口井水量還算可以,但是得用錢買水喝。


    在這個缺水的日子裏,清水村的蘿卜白菜是最受歡迎的,在城門口就能賣完。


    孟菱將另外三個縣城的人撤迴村裏了,沒辦法,因為那邊也缺水了。


    青菜在清屏縣就能賣完,也就不需要運到那邊去賣了。


    今天孟良在家休息,沈氏在給梁傑做棉服。


    “爹,要不咱們搬去北方住一段時間吧,聽馬陽說那邊不缺水。”孟菱道。


    孟良奇怪她怎麽會有這個想法,“應該不至於舉家搬遷吧,說不定明年開春就下雨了。”


    “娘,你怎麽看?”孟菱見他爹不想去,便問娘親的意見。


    沈氏說道:“北方我們也沒去過,何況路程都好遠,說不定還沒到那裏,這裏就下雨了。”


    孟菱見他們兩個都不想去,也就不再提,畢竟她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下雨。


    說不定前腳剛走,後腳就下雨了不是沒可能。


    孟菱每天都要去看看挖水井的進度,幾天時間就挖到兩丈深,再往下進度就會慢很多了。


    現在正在搭支撐框,要挖下去將近二十米,支撐必須要做好。


    村裏的男人這些天都在忙活,砍樹的砍樹、搬運的搬運,好不熱鬧。


    好在清水村的人還算團結,不然這件事還真不一定能辦成,當然這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有村長在牽頭。


    水井挖到年二十八才停下,今年的年味沒有往年的濃,各個臉上掛著淡淡的憂愁。


    正月初五,立春。


    人們沒感受到半點春天的氣息,刮的還是幹冷的北風。


    正月初六,挖井的隊伍集結在一起,各自都忙著手裏的事情。


    正月初十,河裏的水幹了,好在各家存了不少水,暫時還能煮飯喝水,洗臉就別想了。


    正月十八,井挖到四丈深。


    二月,春風還是遲遲不來,天空灰蒙蒙的,空氣中全是看不見的灰塵顆粒。


    有村民從縣裏打探消息迴來,已經有很多人開始往有水源的地方遷移。


    據說都是趕往三百裏外的水月湖,那裏湖深水清,是個好去處。


    有些村民聽到這個消息有點心動了,怕晚了就沒位置了。


    孟良問:“小菱,這件事情你怎麽看?”


    孟菱道:“就算是現在去那也晚了,涼溪縣那邊人口肯定爆滿了,縣城怕是都擠不下了。”


    “湖邊就更不要說了,就地搭棚子的人肯定是數以萬計。”


    事實確實如孟菱說的那樣,湖邊除了人還是人,到處髒亂不堪,水源很快就被汙染。


    太多人聚在一起就是這個樣子,病源進入湖水,很快在人群中擴散開來。


    身體不好的開始死亡,身強力壯的還能支撐一二。


    那些老弱病殘最先支撐不住,陸陸續續出現死亡現象。


    由於生病的人太多,一藥難求,死亡人數極速上升,湖邊哭聲一片。


    孟良聽到女兒的話直皺眉,“唉,那怎麽辦?”


    孟菱無奈道:“隻能等水井挖好再看,現在各大有水源的地方肯定是人山人海,並不安全。


    二月五日,水井已經挖好,下麵依然是石頭,除了稍微有些潮濕的土之外,再無其他。


    一村民哭喪著臉問:“村長,怎麽辦?”


    村長無奈歎氣,“隻能等下雨,還能怎麽辦。”


    “唉!”


    最後的希望落空,村民們一個個都垂頭喪氣,哀歎不已。


    沒多久,井邊就剩孟菱、孟良、村長、王富貴、王木匠、王瑞等不到十個人。


    孟菱說道:“村長,我下去看看。”


    村長說:“你想看就看吧,小心點。”


    孟菱順著繩子下去,上麵有風箱在往下麵灌風。


    沒一會孟菱下到井底,幽深的井底讓人有些害怕,抬頭往上看,天真的就隻有井口那麽大。


    孟良有些擔心,趴在井口往下看,卻是什麽也看不到。


    孟菱突然感覺天空被遮住了大半,原本就幽暗的井底更黑了,一絲恐懼瞬間在她心底生起。


    “孟良,你別把她光擋著了,她會害怕的。”村長提醒道。


    沒一會,井裏又亮了些,孟菱才感覺好點。


    她摸摸四周的泥土,雖然潮的厲害,但還是沒有水往外滲透。


    底下是成片的石頭,孟菱摸了下,發現石頭稍微帶點溫熱,比潮濕的牆壁溫度要高點。


    孟菱突然有個想法,石頭下麵會不會是空的,是個溶洞。


    她在井下扯開嗓子喊,叫他爹放把鐵錘下來。


    喉嚨都喊啞了,上麵的人才聽清楚。


    孟菱接接過吊籃裏的錘子,蹲下身子用力的在石頭上砸了幾下。


    “嘣……!”


    孟菱仔細聽,感覺聲音明顯不一樣,底下貌似真的是空的。


    她又試了其它地方,發現隻有一小塊地方是這樣子,那地方剛好是個凹下去的石窩,臉盆大小。


    說不定下麵真的有水,是個大溶洞也說不定。


    “怎麽樣?”村長見到孟菱上來便問。


    孟菱說:“倒是有個好消息。”


    “石頭底下是空的,但是石壁應該不是很厚,就是不好判斷底下有沒有水。”


    “你確定?”村長忙問。


    孟菱說:“有七八成把握!”


    “我下去看看!”王富貴聽了立馬要親自下去。


    大概一刻鍾,王富貴上來了,“她說的不錯,底下確實是空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鑿開。”


    村長聽完說:“能不能鑿開都得試試,現在到了這個地步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明天召集人手開鑿!”


    第二日,兩個村民下到井裏開始鑿石頭,從天光鑿到天黑才打了個深度一尺不到的石眼。


    第二日,繼續打石眼,石壁還是沒鑿穿。


    第三日,王富貴繼續下去打石眼,才下去不到一會就聽到他在下麵激動的大喊大叫。


    所有人都知道石眼肯定是打穿了,一個個既興奮又緊張還害怕。


    村長說:“接下來就是看有沒有水了。”


    “下竹竿!”


    竹竿很快就放到井底,王富貴深唿一口氣,將竹竿從石眼慢慢放下去。


    十米長的小竹竿放下去,居然沒感受到任何阻力,他心裏瞬間沒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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