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圓的雪白石柱撐起那一座華美壯觀的城堡,它占據著人類之都的中心,如一座巍峨高山帶著磅礴的氣勢向著四麵八方擴展而去。


    那座以雪白色調為主的巨大城堡不僅僅隻是大氣宏偉,那蜿蜒的屋簷上的雕飾,覆著細碎的琉璃光澤,沙漏般的金沙繪成精致而巨大的壁畫。


    城堡的邊緣,是一望無際的廣闊園林。數條白色大理石砌成的寬闊大道從嫩綠的草地上鋪開,筆直地向四方延伸而去。


    一座代表著英雄無上功績的石碑矗立在廣闊園林的正中央,衝天而起如一柄直指天際的利劍。


    人類最神聖的代表之所,王室雷伊斯所在之地。


    此刻,這座華美而莊嚴的城堡的大門敞開著,為了迎接著那位獲得王的召見的少年英雄的到來。


    馬蹄敲擊白石大地的清響聲響起,領頭的少年縱馬前來,他身下那匹有著漂亮的金棕色鬃毛的駿馬漆黑的四蹄踩踏在地麵,發出有節奏的踏擊聲。


    帶領著麾下來到這座被稱為人類最華美的王宮城堡之前,淺黑色短發的少年身手矯健地從高大的馬背上一躍而下,跟在他身後的幾名男子也緊跟著下了馬。


    自有仆人上前接過他們手中的韁繩,將這幾匹駿馬牽到後麵馬廄之中照料。


    艾連抬頭,金色的右瞳微微眯了起來。


    足足有七八米高大的王宮大門在他麵前敞開著倒映在他明亮的眼底,昭顯著王室的高傲和莊嚴,若是普通人在此,無端就會被這一扇龐然大物的宮門驚倒自覺渺小而弱了氣勢。


    大門之中,無數身體強健的士兵手握利器分列於兩側,他們之中,那宛如燃燒的火焰一般火紅色的寬大地毯像是無限地向前延伸到王宮最深處。


    微風掠過鬢角那一縷淺黑色的發絲,將微微昂起的頭平視前往,少年大步向前走去,他腳下漆黑色的長靴沉穩有力地踩踏著白石的地麵發出有節奏的敲擊聲。


    那動作幅度太大太過於隨意,以至於他身上那佩著獨角獸徽章的製服外套一角都飛揚起了一瞬。


    漆黑色的皮帶泛著皮革的光澤,將少年身著淺色襯衫的身軀包裹住,將那高挑的身影襯得越發頎長,雖稍嫌纖細,卻是勻稱得沒有絲毫贅肉的好身材。


    金瞳的少年走在火紅的地毯之上,就像是一股清爽的颶風襲來,卷動了這座雖然金碧輝煌卻異常沉悶的王宮之中的空氣。他大步從列在兩側的無數手握利器的士兵之中走過,神色卻是輕描淡寫如在林中獨自散步的恣意,不見絲毫怯意。


    他隻是邁步向前,佇立兩側原本該給予他威嚇感的王室士兵們竟是不由自主地被他的氣勢壓倒而向後一縮。


    明亮的陽光透過寬大的落地窗將華美的大殿照得閃閃發光,那光落到艾連的身上竟像是將他整個人都簇擁起來一般。


    俊美少年站在那裏,如一株高鬆銀杉,竟是讓那隱在四周偷看的貴族少女們看得一時間都屏住了唿吸。


    他微微抬頭的時候,恰好一縷微風掠過,帶動那一側淺黑色的短發柔軟地散在左頰。黑發下銀白色的麵具閃動著柔和的光澤,小巧而精致,恰好將艾連左側眼窩處掩住。


    年輕的憲兵長官的容貌是清俊的,還殘留著幾分少年般的秀氣,淡色的唇有著柔和的弧度。覆蓋在他左眼上冰冷而堅硬的銀甲眼罩和少年線條柔和的弧度形成了極度鮮明的對比,不知為何卻反而襯出一種異樣而極致的美感。


    金屬眼罩折射著銀白色冷光,襯得右邊閃動著金色光澤的金瞳越發銳利奪目,那一股無形而出的鋒芒銳氣幾乎令人不敢與之直視。


    相較之下大殿中那富麗華美的裝飾竟是被襯得沒了色澤……


    …………


    直至這俊美的年輕人踏入王宮內室之中,躲在宮闈紗帳之後偷看的貴族女士們才唿出一口氣來。


    雖然不是故意,但是莫名的那個少年大步走過的時候就仿佛有一種扣人心弦的緊張感讓人不由自主地屏住唿吸。


    一些年紀稍大的人本能地就想起了那個被譽為人類最強的男子,當初那位利威爾兵士長覲見的時候似乎也讓他們有同樣的感覺。


    但是那種緊張感卻又不一樣,如果說利威爾兵士長是因為讓他們感到可怕和畏懼才覺得緊張的話,而今天這位年輕的憲兵長官與其說是讓他們感到懼怕,倒不如說是給他們一種自慚形愧的感覺……


    嘖,明明隻是個缺了眼殘了身體的家夥而已!


    有些人酸溜溜地想著,悻悻地轉身離去。


    “啊啊,總覺得艾連閣下和以前好像有些不一樣了。”


    “是啊~~比以前更帥氣了~”


    “感覺那銀色眼罩真是相當襯他,嗯,怎麽說,總覺得看著就心跳得厲害。”


    “哎?你明明幾天前還說瞎了一隻眼的人不會成為你考慮範圍內的!”


    “那是你聽錯了,我才沒這麽說過。”


    “你這個見異思遷的家夥。”


    “我的目標可是一直都隻有一個啊——”


    “不過我似乎有聽說,王室有意將王女嫁給艾連大人。”


    “不會吧!”


    年輕美貌的貴族少女們或用羽扇掩唇、或是湊在一起小聲交談了起來。


    沒有人注意到,一個男子的身影在不遠處一閃,隱在陰影之中匆匆離去。


    ……


    …………


    矗立在王都偏僻之處的一座巨大的城堡,悠久的曆史沉澱讓它顯得古老而陳舊,甚至隱隱可以看到城堡的一側爬滿了碧色蔓藤的痕跡。


    而城堡中一個隱秘的房間裏,有兩個人在對話。


    “嗯……給人的感覺應該說是銳氣更盛,有一種咄咄逼人的氣勢了……”


    眼角已經有了淺淺的皺紋的中年男子低聲說,目光轉到身邊頭發花白卻仍舊魄力十足的老人身上。


    “我知道你是以繼承人的身份培養著他……”


    男子的目光移到了桌上那個嬰兒拳頭大的精致玻璃瓶中,裏麵有一隻金色的眼珠在淺藍色的水中沉沉浮浮,那讓他忍不住皺起眉來移開了目光。


    “納威那個家夥死不足惜!”


    他說,聲音中透出怒意,但是很快又歎了口氣。


    “雖然這次王室那邊擅自扣押他的確有錯,但是我看他對王室沒有絲毫恭謹之心,你這樣縱容下去真的好嗎?……既然他們有意將王女作為補償嫁給艾連,要不這次就算了如何?一旦艾連與王室有了姻親關係,就能更順利地接管你手中的勢力,你那些遠親的子侄輩也沒膽子鬧了。”


    他一邊說著,目光複雜,一邊忍不住發出無奈的歎息之聲。


    “畢竟……王室還是那位英雄的後裔啊……”


    英雄已經逝去兩千多年,而繼承了他血脈的後裔卻日益老朽腐爛。


    英雄之名將何去何從?


    頓了一頓,中年男子繼續說下去。


    “還有調查兵團那邊,雖然那是叛徒的軍團,但是我們真要置之不理?”


    緊握著身前瑪瑙木漆黑拐杖的老人一直沒有吭聲,他坐在裹著黑熊皮毛的漆黑沙發上,閉著眼像是在閉目養神。等到中年男子說完了,他才睜開了眼,一雙眼炯炯有神不似老年。


    “王室雷伊斯……哼!”


    一聲冷哼,漆黑拐杖重重一砸木製地板發出砰地一聲巨響,老人掩在花白胡須下的嘴角滲出一抹不怒而威的冷笑。


    ***


    有著蓬鬆的亮金色短發的少年敲了敲門向屋內的人示意自己的到來,然後直接推開虛掩的門走了進去。躺在床上的艾倫嫩翠色的瞳孔向他看來,阿爾敏對他的好友微微一笑,走上前將盤中的食物放在床頭。


    正在幫艾倫按摩手臂上肌肉的三笠鬆開手,端起那碗熱氣騰騰的碎菜粥用勺子攪動了一下,舀起最上麵薄薄的一層粥,又輕輕對那熱粥吹了口氣。


    “來,艾倫。”


    有著一頭罕見的漂亮黑發的少年說,手中的勺子遞到了艾倫的嘴邊。


    因為向艾倫傾斜過去,他的頭微微歪著,柔軟細膩的漆黑發絲從他頰邊滑下來落在他纖細的肩上,他安靜地注視著艾倫的黑眸中像是有細碎的黑亮光澤在閃動。


    不過作為被喂食對象,艾倫此刻的臉色就不怎麽好看了。


    “喂,我都說了我自己來就好,又不是小孩子了。”


    他一臉不爽地盯著那遞到自己嘴邊的湯勺,不肯張口吞下去直接抱怨了起來。


    “可是艾倫你的身體還沒有恢複,根本端不起碗來不是嗎?萬一打翻了碗就麻煩了。”三笠輕聲哄著他說,“還是我來喂你比較好。”


    “唔——”


    被擊中痛處的綠瞳少年發出不甘的哼聲。


    不知道為什麽,他的身體仍舊沒有恢複力氣,渾身軟綿綿的就連一碗粥都端不起來。


    他抿緊了唇,一臉不服氣的神色,卻是執拗地不肯張口吃飯。


    “艾倫,你身體虛弱恐怕就是因為一周沒有進食的緣故。”早就習慣他鬧別扭的樣子的金發好友耐心地勸說著他,“如果現在還不好好吃飯,會一直恢複不了哦,你不想一直這樣躺在床上吧?”


    少年貓兒似的綠瞳瞥了阿爾敏一眼,似乎有些憋氣,他又看了那送到自己嘴邊的碎粥一眼,躊躇了一下之後一臉心不甘情不願的表情張開了嘴。


    三笠一勺一勺地將碎粥喂進艾倫口中,他漆黑色的瞳孔一眨不眨地注視著艾倫,眼底深處隱隱透出一點黑亮的光澤,雖然臉色仍舊一如既往的安靜看不出什麽表情,但是熟悉他的阿爾敏卻知道,三笠現在的心情肯定很好。


    一碗粥喂完之後,他又伸手去拿麵包,想要幫艾倫撕開。


    “等等,這個我拿得起來,給我就好。”


    雖然重的東西拿不起來,一個小麵包自己還是拿得住的。


    如此想著的艾倫向三笠伸出手討要那根長麵包,隻是剛把麵包拿到手抬頭一看到三笠臉上的表情他頓時就炸毛了。


    “三笠你那一臉惋惜的表情是怎麽迴事?可惡!你是在嘲笑我嗎!”


    三笠隻是在可惜不能繼續喂食了而已啦,艾倫。


    坐在一旁的阿爾敏嗬嗬地幹笑了兩聲,當然沒敢將這句心裏的話說出來。


    “果然還是我來幫忙吧,艾倫。”


    說話的黑發少年盯著艾倫的黑眸閃閃發亮。


    “才不需要!”


    “可是……”


    “沒什麽可是!”


    啊啊,頭好痛。


    金發的少年按著太陽穴聽著兩個好友的對話隻覺得心好累。


    …………


    當初他們這些訓練兵雖然大概知道利威爾兵長和艾倫的方位,但是卻不知道具體位置,隻能分散開來去尋找。


    阿爾敏運氣不錯,在這個鎮子上一眼認出了當初那個叫霍爾德爾的年輕憲兵,這才找到了艾倫。然後他趕緊按照當初和其他人約定的聯係方式通知了他們這個消息。接下來的兩日裏,其他的少年訓練兵們都陸陸續續地到了這裏和他們會合。


    在王都之中藏幾天的萊特幾人還給他們帶來了新的消息,說是憲兵團的艾連分隊長執行任務歸來,被王室公開召見嘉獎,似乎要為他授勳,甚至還有傳言說王室要將王女嫁給這位年輕有為的少年長官。


    ……而調查兵團那邊已經確認被王室直屬的憲兵團的精英們接管了,以埃爾文縱容部下違背王命和暗殺貴族兩大罪名為理由將調查兵團的高層都盡數關押了起來,隻待王室那邊下了命令就直接押送去王都。


    原本沒有軍權的王室繞過議會和軍部對軍團長官進行懲處會引起議會和軍部強烈的反彈,但是好像是因為王室手裏握有確鑿證據的原因,議會和軍部也隻能對其保持了沉默,隻是要求必須進行公開審判,他們也必須參與其中。


    …………


    逃離調查兵團轄區的時候,訓練兵們都還是一副惴惴不安的神色,心底完全沒底不安得厲害。雖然他們名義上還是訓練兵,但是顯然他們已經被劃分為調查兵團的黨派之中,這樣沒有得到命令便擅自逃離,說不定會當做逃兵處理。


    這數十天的時間裏,所有人嘴上不說,但是都是心慌意亂不知所措。


    如無頭蒼蠅一般胡亂撞著的眾人在接到阿爾敏的消息之後,幾乎所有人這些天裏高高提著的心髒都在一瞬間放了下來。


    隻因為阿爾敏信裏說已經找到了利威爾兵士長。


    明明是曾經令他們懼怕不已的可怕的長官……不,就算現在也還是會對其感到可怕,但是害怕的同時也讓人覺得踏實不已。


    那個人站在那裏,並不高大的身影卻沉穩而極具魄力。


    明明是一個嚴厲冷峻的可怕男人,卻不知為何能讓人不自覺就交托出全身心的信賴。


    他若在,便穩若泰山。


    他若在,便無可畏懼。


    咯吱一聲,側門再一次被推開,為眾人懼怕卻又被眾人信賴著的褐發兵士長進房中,為了隱藏身份,所有人都穿著便裝,利威爾也不例外。


    隨意套著一件漆黑的連帽衫的男子抬眼一瞥,那微陷的眼就不悅地眯了起來。


    被他不悅的目光盯住的少年還僵在那裏,保持著舔舐自己手指上殘留的麵包屑的姿勢,看到兵長冰冷的目光盯過來,頓時訕訕然就將含進嘴裏的手指吐了出來。


    一貫都對利威爾兵長畏懼不已的金發少年也僵在身子坐在那裏,動都不敢動,唯一沒什麽表情變化的三笠仍舊是那副安靜的神色,隻是將一塊餐巾遞給艾倫讓他擦了擦手。


    微卷的亞麻色長發紮著一邊從左肩上散下來,容貌俊美的少年訓練兵帶著緊張的神色跟在利威爾的身後走了進來,他抬眼看了艾倫一眼,或許是因為利威爾兵長站在他身前讓他太過緊張的緣故,臉上神色有些僵硬。


    他對艾倫笑了笑,但是臉上的肌肉僵硬得讓他的笑臉像是在抽筋。


    雖然早就知道這群同伴們很畏懼利威爾兵長,但是怕到這種程度也太誇張了吧?


    看著蘭特那不自在的神色,艾倫有些納悶。


    隻是還沒等他納悶完,利威爾兵長已是徑自向他走了過來,在他完全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突然伸手一把抓住他的腰,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將他從床上抱了起來。


    “哇啊啊——兵長?!”


    隻覺得身體一瞬間騰空而起,被抱起來的艾倫錯愕的叫聲還沒落音,突然覺得腰間一涼,像是有什麽冷冰冰的東西纏在了他的腰上。


    “抱歉了!艾倫!”


    艾倫聽見蘭特飽含無奈之意的大喊聲突然從旁邊傳來,緊接著腰間就是一緊,隻聽見哢擦一聲鐵器響聲從床頭傳來。


    已經被放下來的艾倫還保持著一隻手抓著利威爾兵長肩膀的姿勢,他睜圓了眼看著自己腰間多了一條銀白色的鎖鏈,而鎖鏈的另一端被扣緊在了床頭的鐵欄杆之上。


    少年猛地抬頭,碧色的瞳中陡然燃起了怒火。


    “兵長——”


    “我警告過你,艾倫,背著我行動會有怎樣的後果。”


    抬起的臉被利威爾兵長的一隻手用力地掐住,那略顯粗糙的指尖用力地掐進他的臉頰中烙出深深紅印。


    少年眼底的碧色火焰還未來得及燃起來,就被兵長那刀鋒般可怖的目光壓迫了迴去。


    麵無表情的男人那雙冰冷的深褐色瞳孔俯視著他,輕易就將艾倫眼底那一點火焰凍結成了灰燼。


    “這是懲罰。”


    褐發的長官毫無轉圜餘地的壓迫口吻將本就心虛的少年心底的憤怒一下子就打壓得潰不成軍,艾倫一時間啞口無言,明明滿肚子的話張了張唇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沒錯,是他先違背了約定,可是……


    他剛鼓起勇氣想要再一次開口說話,利威爾兵長接下來一句話一下子又將他哽了迴去。


    “你要有本事這次盡管把自己砍成半截試試!”


    盯著艾倫的目光中帶著明顯的狠意,說完這句話的利威爾鬆開了手。


    他的手指掐得太過用力,以至於在艾倫兩側臉頰留下了清晰的手指淤青的痕跡。


    他直起身來,抬手一拋,站在床頭剛剛按照利威爾兵長的吩咐趁艾倫不注意一把將鎖頭扣在床頭的蘭特慌慌張張地接住兵長拋過來的鑰匙。


    “今天你留在這裏,除了上廁所,其他時候沒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準打開。”褐發的兵士長說,目光掃了呆在另一邊的兩個訓練兵一眼,“還有你們兩個,過來。”


    “是!”


    亞麻色長發的訓練兵慌張地抓住鑰匙,本能地對著轉身離開的兵士長做了個握拳敬禮的姿勢。抬眼看了一眼那一臉鬱悶加憋氣地坐在床上的艾倫,心底無奈地歎了口氣。


    沒辦法,誰讓他過來的時候正好撞上了利威爾兵長,一下子就被抓了壯丁。


    啊啊,真是倒黴透了!


    一連串事情發生得太快太突然,除了一開始就作為幫兇的蘭特,其他人都傻在了當場。


    直到利威爾一腳踏出房門發出一聲沉悶的腳步聲,三笠才一下子驚醒了過來,一眼看到扣在艾倫腰間的鎖鏈他頓時勃然大怒,抬腳就衝出了房間。


    可是他剛跑出房門還沒來得及追上利威爾兵長,一隻手就從身後伸過來一把將他拽住。


    “冷靜點!三笠!”


    “那個家夥竟然——”


    “三笠!”阿爾敏低喊了一句,壓低聲音,“我們瞞著艾倫的那些事情萬一被他知道,他一衝動說不定又會做出什麽事來。兵長現在這樣做雖然憋屈了些,但是也是為了保護艾倫。”


    頓了一頓,他又繼續說下去。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利威爾兵長已經打算開始做些什麽了,我想,除了一兩個人留守以及看住艾倫以外,其他人大概都會有任務被派出去。”


    “如果艾倫身體恢複了,一兩個人根本攔不住他……兵長大概也是考慮到這一點才那麽做。”阿爾敏輕聲勸慰他說,“我們還是快去找利威爾兵長,按照他的命令去做,隻要事情解決了,艾倫那邊也就沒事了。”


    ……


    ………………


    “蘭特,把鑰匙給我。”


    “……”


    蘭特遠遠地坐在房間另一邊的窗邊,目光落在手中的書本上隻當沒聽到,隻是他手中的書明顯是倒著的。


    “我不會亂來的,幫我解開吧。”


    “……”


    沒聽到就是沒聽到!


    “可惡你這個家夥太不仗義了!”


    “…………”


    “蘭特!”


    “囉嗦!”被艾倫吵得頭昏腦脹的亞麻色長發的訓練兵一摔手中書本瞬間炸毛了,“違背利威爾兵長的命令這種事除了你這個急著找死的家夥以外誰敢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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