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道清脆的聲音穿透江明月的耳朵,江明月冷眼看著江楓拎起地上的江明珠,狠狠的、用力的甩出了第二掌。


    伴著江明珠的尖叫,江楓如死神般掐往了江明珠的脖子,血紅的眸子噴出灼熱的怒火,似乎要將江明珠燃燒殆盡。


    “楓、楓哥,放開我,不、不要殺我,我愛……我愛你,我們的孩子……!”江明珠瞪著兩隻翻白的眼,驚恐的望著江楓殘戾的眸子,透過這雙眼,她看到了另一張同樣充滿殺氣的臉。


    “救、救、救我……姐、姐姐救……我……!”江明珠吃力的揚起手指向江明月的方向,臉色漸漸發紫,掙紮不休的雙手也無力的開始下垂。


    聽到這一聲“姐姐”,江楓猛的一震,迴頭時隻看見一抹飄動的白影。他狠狠推開江明珠,轉身朝著江明月的方向追了過去。


    江明月避開江楓,一個人迴到了風離痕的寢宮。


    晚膳的時候,風離痕照舊過來和她一起用膳。江明月似乎胃口大開,吃了比平日多出一倍的食物。她的臉上照例帶著淺淺的笑,淡淡的滿不在乎,絲絲縷縷的隨性,可她的眼裏,卻像冰凍了千年的寒霜,散發著幽幽的森冷氣息。


    風離痕蹙了蹙眉,伸手蓋住江明月執筷的手,詫異的問:“月兒,你怎麽啦?手怎麽這麽涼?”


    江明月瞅一眼被握住的手,勾了勾唇角,淡淡的說道:“沒什麽。心冷,手也就冷了。沒什麽值得我熱血沸騰的事,不是嗎?”


    風離痕討了個不自在,也不介意,收迴手笑道:“瞧你這張嘴。伶牙俐齒的,以後朕還不知道要在你這裏碰多少釘子!”


    江明月咧了咧嘴,怪異的笑道:“皇上不喜歡月兒耍小姐脾氣?可是月兒將來還要母儀天下。還要掌握後宮三千佳麗,還要保全帝王家萬古江山的一世盛名,您說,月兒該不該耍點小脾氣?”


    風離痕愣愣的望著江明月近乎妖孽的笑臉,心口莫名的扯動了一下,放柔了聲音。溺愛的說道:“月兒。朕的後宮不會再有三千佳麗,朕的身邊有你一人足矣!以後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朕都會依著你。朕的月兒耍小脾氣的時候也是最可愛的!”


    江明月暗自抖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睨一眼風離痕,邪魅的說道:“我想殺人,皇上也會縱容嗎?”


    風離痕沒料到江明月會直接到這步田地,愣了愣,放下手裏的筷子盯著江明月打量了片刻,挑挑眉問道:“月兒若想殺那些大奸大惡之人。朕當然不會怪你,可是月兒,你想殺誰呢?宮裏有誰得罪你了嗎?”


    “沒人得罪我,我就不能殺人嗎?月兒不是有皇上罩著嗎?皇上是天子,天子要誰死,誰敢不死?有了皇上的垂憐。月兒想殺人。還需要理由嗎?”江明月流波轉了轉,風.情的往風離痕的身側蹭了蹭。隨即麵色一冷,整個人又如鍍上了一層寒冰,令人無法親近半分。


    風離痕皺了皺眉,稍一思索,沉聲問道:“月兒,到底發生什麽事了,說出來,朕替你作主。”


    江明月揚起精致的下頜勾起了唇角,似笑非笑的說道:“月兒謝過皇上,隻是月兒的性子皇上想必也是明白的,月兒恩怨分明,有仇必報,誰敬我一尺,我會還他一丈,誰若想算計我,我死也要拖著他一塊兒下地獄。這個天下雖然是皇上的,可命卻是月兒自己的,月兒不敢有勞皇上費心!”


    這番話說的冰冷又絕情,客氣而疏離,明裏暗裏意有所指,風離痕再傻也能聽出江明月的弦外之音。他收了眼裏最後的一絲笑意,平靜而溫和的說道:“月兒,朕的心再大,終究不過是想裝下一個你,如若沒了你,朕還要這個天下有什麽用?別淨說傻話了,用膳吧!”


    江明月倔強的抬起尖尖的下頜,拾起碗筷繼續往嘴裏扒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止住了,殘留在空氣中的寒意卻漸濃。看著身側那張嬌美如花、卻清淡如冷月的臉,風離痕終是沒了胃口,放下了手裏的碗筷。


    江明月視若不見,一張小嘴吃得歡快,手也不閑著,這裏一筷,那裏一筷,很是怡然自樂。


    “朕記得你不愛吃辣,這雞丁卻是北方的口味,極辣,你怎麽也吃得下?”風離痕眼看著江明月麵不改色的咬了一口尖尖的辣椒,忍不住的問道。


    江明月彎了彎嘴角,扯出一抹笑意,淡淡的說道:“人生百味,有些時候明知道不該做的事也終究是選擇做了,因為不能隨著自己的心而肆意妄為。人想要活得心安理得,有時候也得學會取舍,就像這辣椒,雖然很辣,但卻能美容養顏,所以,月兒有時候也會衡量得失,慎重取舍。”


    風離痕後悔了,在聽到江明月的“人生百味”四個字時就已經深深的後悔了。他就知道她不會無故做這些事,可他終究還是忍不住好奇,結果被她套了進去。


    無趣的摸了摸鼻子,風離痕開始裝佯。他沒話找話的說道:“月兒,朕想在宮裏給你新建一座宮殿,你喜歡什麽地方?”


    江明月眸光一緊,慢慢悠悠的放下筷子,拿帕子擦了擦嘴,雙手撐著膝盈盈笑道:“為什麽要新建宮殿?未延宮不是挺好的嗎,那裏既是皇後的寢宮,又是塊風水寶地,我看未延宮就不錯。皇上如果同意的話,月兒今晚就想搬過去,順便陪陪即將過期的皇後,學學母儀天下的風範!”


    風離痕的眸色微微一變,蹙著眉說道:“皇後臥病在床,未延宮已是不祥之地,待新的宮殿建成以前,你暫且住在這裏,哪兒也不要去!”


    皇後臥病在床?不錯,過了今日,她的確該臥病在床,甚至會一病不起!


    江明月鳳眸一眯,淺淺笑道:“皇上,我想去看看皇後娘娘,您不是也說過嗎,她是我娘的親生女兒,也算是丞相府的二小姐,於情於理,我該去看望她的。您放心,我不會殺她,皇上的聖旨,月兒不敢違抗。”


    聽著江明月字字句句夾槍帶棒,風離痕隻覺得胸口堵得慌,鬱結難消。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望著窗外淺淺的月色,強忍住內心的煩悶,不耐煩的說道:“不用了,再過些日子,朕會把她送到離皇宮百裏以外的清歸庵靜養,她會在那裏頤養天年,你就不用再擔心她了!”


    江明月咯咯的笑了起來,撫掌笑道:“皇上在說笑吧?她會甘心呆在庵堂裏吃齋念佛?她搞了那麽多名堂,不就是想恢複自由身嗎?莫非皇上已經忘了她和江楓的一夜露水夫妻?說不定,皇後的肚子裏現在已經多了什麽不幹不淨的東西呢!”


    風離痕霍然轉身,眸色中已經浮上了一層寒意。


    “月兒,你到底想說什麽?你想讓朕現在就下令處死皇後?”


    江明月麵色一沉,挺起胸脯傲然的說道:“我想說什麽?我想說,皇上,當心後院失火!”


    話音剛落,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伴著一名太監陰柔的乍唿聲,門突然被人從外麵推開。


    “皇上,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皇後娘娘她……她小產啦!”小太監哭喪著臉站在門口,小腿還在打擺,頭卻低垂著,眼皮都不敢抬一下。


    江明月古怪的望著風離痕陰晴不定的臉,指了指自己的唇,翹起大拇指,又緩緩倒了下來。


    風離痕深邃的眸子裏如染了墨一般,他看一眼江明月,麵無表情的轉身離開。


    看著一群人影消失在門外,江明月的唇邊綻出了一抹嗜血的快意,然後,她神經質的笑了起來。一陣陣瘮人的笑聲在夜色中傳出老遠,惹得外麵巡邏的護衛不住的迴首張望。


    未延宮。


    風離痕負手站在大門口,望著進進出出的宮女,臉上看不出一絲表情。


    良久,禦醫從裏麵腳步不穩的走了出來,一見風離痕,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惶恐不安的說道:“皇上,老臣無能,沒能保住小皇子,皇後娘娘也失血過多,情況不妙呀!”


    風離痕木然的瞅一眼戰戰兢兢的禦醫,淡淡的說道:“楊禦醫辛苦了,下去吧!”


    禦醫誠惶誠恐的退了下去,風離痕一拂衣袖,進了那道朱漆大門。


    屋子裏彌漫著一股子散不盡的血腥味,風離痕不悅的蹙起了眉,稍一猶豫,抬腿踏進了那道至今沒有進過的房門。


    “參見皇上!”看見風離痕,宮女們紛紛跪了一地。風離痕揮揮手,都垂著頭退了下去。


    床上的江明珠像一隻紙做的布偶,蒼白的臉上一絲生機也沒有,露在薄被外麵的手指枯瘦如柴,因為失血過多,連嘴唇都白得令人驚心。


    “皇後,朕來看看你!”


    風離痕不輕不重、不痛不癢的一句話,真的喚醒了半昏迷狀態的江明珠。她吃力的抬了抬眼皮,視線在風離痕以外的地方挪了挪,又緩緩閉上眼,低低吐出一句話:“皇上,您答應我的,放我出宮,還我自由身,您的話,該兌現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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