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在靜王府的門口停了下來,高雲靜遠迎上前,拉開車簾。風清流扶著江明月下了馬車,攬著她往裏麵走。


    “王爺”,靜遠輕喚一聲,眼神飄過旁邊的石獅,低眉順眼的立在一旁。


    江明月目不斜視的往裏麵走,一邊走一邊淡淡的說道:“靜遠,去安排一下,我要沐浴。”


    靜遠哎了一聲,緊跟在江明月身後走了進去。


    兩個身影從石獅後麵閃了出來,風清流迴過頭,負著手淺笑道:“白姑娘這麽晚來靜王府,不知有何貴幹?”


    白銀霜緩步上前,朝風清流福了福身,嬌嬌弱弱的低眉順眼道:“王爺,霜兒在此等候多時了,冒昧造訪,還請王爺恕罪。”


    “白姑娘不必客氣,有什麽事不妨直言。”風清流溫爾的說道。


    白銀霜遲疑了一下,垂眸細語道:“王爺,可否借一步說話?”


    風清流四下看了看,外麵黑咕隆冬的,他堂堂一個王爺總不能和一個女子在暗處嘀嘀咕咕吧?想了想,彎著唇角笑道:“白姑娘,裏麵請。”


    白銀霜長舒了一口氣,忙和青兒一前一後跟了進去,進了王府的客廳。


    高雲奉上茶後,很識趣的退了下去。


    “白姑娘,有什麽話隻管說。”風清流淡淡的笑道。


    白銀霜垂眸沉思了一會兒,突然起身跪在風清流麵前嚶嚶的哭了起來,青兒也緊跟著跪了下去。風清流蹙了蹙眉,伸手扶住白銀霜,沉聲說道:“白姑娘請起,這般大禮卻又是為何?”


    白銀霜哭哭啼啼的坐迴椅子上,張了張嘴。卻是欲語淚先流。風清流也不急著問話,慢條廝理的品著茶水,任由白銀霜在一旁悲悲切切。


    一旁的青兒實在忍不住了。委屈的說道:“王爺,您一定要救救我家姑娘!姑娘奉命接管怡香院。本來一切都好好的,自從那個……自從江小姐迴來以後,怡香院一夜之間形同虛設,她帶走怡香院的姑娘,分明是想逼死小姐。王爺,您要替我家姑娘作主啊!”


    白銀霜一味的哀哀哭泣,一張俏臉哭的梨花帶雨,楚楚可憐。風清流淡淡的說道:“白姑娘想要本王如何幫你?怡香院有官府在後麵撐著。白姑娘又有皇上親口授予的意旨,按理說也輪不到本王出麵呀!”


    青兒急急的搶著說道:“皇上日理萬機,哪裏顧的上怡香院。再說皇上對江小姐如今是唯令是從,根本顧不上我家姑娘的死活。怡香院要是在姑娘手上敗落,姑娘該如何做人?以後在燕城怕是也無法立足了!”


    風清流笑了笑,抬眼望著白銀霜溫聲說道:“依你們之意,本王要如何幫你們?”


    青兒輕輕推了推白銀霜,白銀霜拭著淚眼柔柔弱弱的說道:“王爺,霜兒本不該勞煩王爺費心,可霜兒在燕城舉目無親。也隻有王爺能幫到霜兒了,還請王爺看在昔日的情份上,助霜兒重拾怡香院往日的光景。”


    風清流上身微微後傾。慵懶的靠在椅子上,淡淡的問道:“白姑娘,怡香院如今已由官府接手,本王是無法置身其中的。若是白姑娘想借些銀兩,以本王和白姑娘的交情,這個倒是不成問題。至於其他的事,本王還真是無能為力。”


    “王爺,江明月在水月天弄了那麽多事,籠絡了燕城所有的姑娘。如今怡香院要人沒人,要錢沒錢。眼看著就要關門了,王爺。您不能對我家姑娘見死不救啊!”青兒口不擇言的喊道。


    “青兒,閉嘴!”白銀霜側過身低喝一聲,垂著頭低聲說道:“霜兒知道這件事令王爺很為難,可是,隻有王爺才能勸說江姑娘,讓她收手,不要再為難霜兒了。霜兒無意與江姑娘為敵,隻是遵從皇命打理怡香院,並不曾得罪江姑娘,可江姑娘卻步步緊逼,霜兒走投無路之際才出此下策,厚顏求王爺出手相救,求王爺垂憐霜兒!”


    一旁的青兒也附和著說道:“是啊王爺,姑娘對王爺的一片心意王爺不會不知道,還請王爺看在姑娘一片真情的份上幫幫姑娘吧!”


    風清流麵色微寒,眸光清冷的掃了二人一眼,淡漠的說道:“白姑娘既然一片冰心照玉壺,也該知道本王對月兒的心意吧?水月天是月兒親手設計、親自策劃並指導的,要她放棄水月天,這是不可能的事。月兒想做的事,本王皆會無條件的支持她,月兒不想做的事,本王也會千方百計的幫她推脫,試問本王怎能為了白姑娘的事而惹得月兒不開心呢?白姑娘還是去求皇上吧,興許皇上會幫助你也說不定。”


    白銀霜麵色刷的變得慘白,她泫然欲泣的望著風清流,晶瑩的淚珠順著臉龐滑落,不勝羸弱的嬌軀微微發抖,雙手緊緊揪著手心裏的帕子,指節根根泛著青白。


    “王爺,您怎麽能對姑娘如此狠心呢?您忘了當年對姑娘的百般嗬護和照顧嗎?您還說要給姑娘贖身,姑娘做夢都想著能陪伴在王爺身邊呢!”青兒紅了眼,嚷嚷了起來。


    風清流寒眸倏變,望著青兒的眼神冷冽中透露著幾許森寒,嚇得青兒倏的噤了聲,腿一軟,撲通一聲跪了下去。白銀霜也顫抖著跪倒在旁。


    “大半夜的嚷嚷什麽呀?唉喲,這是怎麽迴事?清流,人家是兩個嬌嬌弱弱的姑娘家,有你這樣待客的嗎?白姑娘,青兒,快起來吧!”江明月頭上包著一塊大浴巾,臉上紅撲撲的泛著氤氳的水氣,兩隻手在頭上擦了擦,伸手要來扶白銀霜和青兒。


    “放手,用不著你假惺惺!”白銀霜避開江明月的手,憤憤的盯著她豔麗的臉頰,滿腔的怨恨洶湧而出。


    江明月伸出去的手僵了僵,坦然的往白銀霜的座位上坐了下去,翹著二郎腿眯著眼說道:“你怎麽知道我假惺惺?你應該更清楚清流的想法吧?他原本就不待見你,你卻癡心妄想他會幫著你來拆我的台,白銀霜啊白銀霜,你吃什麽長大的啊?青兒說的沒錯,曾經,你的確出汙泥而不染,清流欣賞你的潔身自愛,想替你贖身,還你一個良家女子的自由之身。你愛慕他、想留在他身邊,這些本沒有錯,錯就錯在你不該擠兌我,錯就錯在清流眼裏隻有一個我,錯就錯在你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這一切後果都是你自找的,怨不得人!”


    白銀霜又急又氣,渾身顫抖著說不出話來。一旁的青兒見狀,上前扶住白銀霜,尖銳的喊道:“江明月,你這個勾三搭四的狐狸精,你不得好死!不要以為你可以一手遮天,姑娘有官府作後台,有皇上撐腰,你囂張不了多久的!”


    江明月冷笑一聲,用手指卷起一縷還滴著水的濕發吹了吹,輕輕一彈,一滴細小的水珠擦著青兒的臉飛過,青兒隻覺得臉上一涼,便多了一道血痕。這一幕,白銀霜看的真真切切、清清楚楚。


    “青兒,你忠心護主固然可嘉,可是你這條小命是不是更要緊呢?別忘了,我現在動動手指頭就能讓你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得無影無蹤,你還認為我沒有囂張的資本嗎?白銀霜,你若有本事就像我這樣,自己用腦子撐起怡香院,跑到男人麵前哭訴可算不得本事。當然,我不會阻止清流借錢給你,更不會阻止官府對你的接濟,我們公、平、競、爭!”江明月一把扯下頭上的浴巾,滿頭的秀發輕輕一甩,嚇得青兒抱著頭又是一陣尖叫。


    白銀霜手抖腳抖的倚著不住顫抖的青兒,臉上沒有一絲血色。良久,她深吸了一口氣,挺直了腰杆,把視線從江明月臉上移到風清流的臉上,又緩緩移到某處,聲冷而決然的說道:“江明月,敗在你手裏我無話可說,可是,夜路走多了總會遇到鬼,老天爺不會永遠都站在你這邊,你最好祈禱不要在陰溝裏翻船!青兒,我們走!”說著,昂首挺胸的走了出去。


    “慢走啊,不送!”江明月吆喝了一嗓子,手一揮,門“砰”的一聲重重的關上。


    風清流起身走到江明月麵前,伸出衣袖在她泛著潮暈的臉上輕輕擦了擦,寵溺的說道:“頭發還沒擦幹怎麽就出來了,會著涼的!”


    江明月睨了他一眼,涼涼的說道:“我要是再不出來,你那老相好怕是要準備在這裏一哭二鬧三上吊。我的底限已經全被她破了,犯不著對她客氣。”


    風清流攤開雙手,一臉無辜的說道:“冤枉啊月兒,當初我對白姑娘隻有同情之心,並無他意,今日之事你也看見了,是她自己找上門的,與我無關。”


    “靜遠,你家王爺的洞房花燭夜泡湯了,去幫他煮碗涼茶降降火吧!”江明月淡定的站起身,款款走向自己的房間。


    風清流愣了愣,隨即彎下腰,撫額怒吼:“靜遠,罰你今晚守在門外不準睡覺!”


    靜遠表示很無辜,正想為自己申辯,一抬眼瞅見主子木著個臉苦巴巴的在江明月的房門口轉悠,當下屏住唿吸,頭也不迴的衝到大門口,老老實實的看守王府大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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