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豪華的馬車在鹹陽城的城門口停了下來,守城的官兵走上前,大手一揮,麵無表情的喊道:“下車,所有出城人等一律接受檢查!”


    車簾緩緩拉開,從車上下來一名豐神俊朗的男子,他從腰間拿出一本戶貼恭敬的呈了上去。就在他彎腰遞上戶貼的時候,腰間的另一枚腰牌不小心掉在了地上。泛著金光的腰牌在陽光閃閃耀耀,眼尖的護衛迫不及待的彎腰撿起腰牌看了一眼,遲疑的遞給了一旁的護衛長。


    “夫君,是爹爹來接我們了嗎?”馬車內,一聲輕柔溫婉的聲音響起,那年輕男子走到馬車旁,輕柔的笑道:“娘子,莫急,嶽父大人總不能跨過鹹陽城來接我們吧?馬上就出城了,嶽父大人應該就在城外等我們,娘子稍等片刻就好。”


    話落,那護衛長忙將戶貼雙手送上,畢恭畢敬的說道:“多有得罪,二位,請!”


    男子溫文有禮的將戶貼接了過來,轉身上了馬車。車簾飄動,馬車不緊不慢的出了城門。


    “頭兒,傳聞太慰大人的女婿貌若潘安,我看比那潘安還俊上三分呐!”守城的護衛羨慕的看著遠去的馬車,駐足張望著。


    “走吧,你小子這輩子就這副德性了,等下輩子再投個好人家吧!”那護衛長砸吧砸吧嘴,迴頭看了看遠去的馬車,心情也是久久不能平靜。這人比人就是氣死人,憑什麽他就沒有生一副好皮囊呢?瞧瞧別人,光憑一張臉,嬌妻美眷富貴榮華何愁不自動送上門來?唉!


    馬車駛過鹹陽城,一張明媚的小臉從車簾內露了出來,靈光四溢的美眸四處轉了轉。俏聲聲的說道:“夫君,我們真的出城了嗎?過了這塊地界真的到魯國了嗎?”


    車簾緩緩拉開,俊美無雙的男子盈盈笑道:“娘子。前麵的路口就是京梁國與魯國交界之地,隻要過了這條路。前麵的林子裏會有人來接我們。”


    車內的女子嘻嘻笑道:“你真厲害,你怎知弄這麽個破牌子掛在身上就能避開搜查?你都沒帶人皮麵具,我就幫你這麽隨手畫了幾筆就能蒙混過關,這些人真沒眼見力!”


    “娘子,你是沒看見,城門上到處貼著你的畫像,那些守城的護衛看都沒看我一眼,眼睛一個勁兒的往車裏猛瞅。他們的目標是來往的女子,可不是我這樣的男子。”


    “哈哈,好啦好啦,別再娘子娘子的叫了,我都起雞皮疙瘩了!”女子雙手捧住男子俊美的臉,嬉笑著在他臉上擦著描過的濃眉。


    “可是月兒,你終究會是我的娘子呀,我得先練練嘴,以後才能叫得更溫順一些、動聽一些。”風清流止不住的笑道。


    江明月似羞似嗔的白了他一眼,幽幽歎道:“以後?誰知道以後是個怎樣的定數!在這個世道。朝夕之間便能定人生死,揮手之餘就能改變命裏乾坤,這一刻還談笑生風。下一刻卻不知魂斷何處!”


    風清流伸手握住江明月的柔荑,沉聲說道:“月兒,我們隻是暫時離開一段時間,很快會再迴來,到時候你不再是丞相府的嫡女,而是你自己。父皇聽信讒言,欲將你除之而後快,卻不知他這麽做隻能令親者痛,仇者快。這一場皇權之爭的惡戰在所難免。為了以後的安寧,月兒。隻能暫時委屈你了!”


    江明月搖搖頭,淡淡的說道:“我沒什麽值得委屈的。來到這裏的時候我隻是孤身一人,赤條條無牽掛,如今卻多了那些生死與共的兄弟姐妹,我真正放心不下的是他們。也不知道師傅和四哥他們怎麽樣了,有沒有平安迴到玉峰山。”


    “你放心,有兩位小舅舅和花少主在,他們不會有事的。”風清流柔聲安慰道。


    江明月微微低下頭,避開風情流充滿柔情蜜意的眸子,腦海裏閃過另一抹衣袂飄飄的白影。也不知道司馬長風怎麽樣了,他會上玉峰山嗎?話說迴來,他怎麽會知道風清流在這裏等她?似乎他們倆人早已約好了一般,江明月甚至有一種感覺,仿佛司馬長風已將她托付給了風清流,這種感覺讓她覺得怪怪的。難道說,司馬長風決定退出這場三角戀情?


    江明月心裏又是感動又是惆悵,手心握緊那枚圓月玉佩,幽幽的長歎了一聲。


    “月兒,我知道你心裏有太多的割舍不下,相信我,我不會讓你有一絲一毫的遺憾,你就把這場叛亂當作是一場閑來無事的旅行,他日,我會讓你站在世界的最高處一嚐所願。”


    看到風清流笑得流光瀲灩的眸子,江明月忍不住笑了。她把頭靠在風清流的肩頭,懶懶的問道:“四哥說我們要去齊魯國,為什麽要去那裏?他說路上有人保護我們,是玉門的人嗎?”


    風清流笑了笑,一手輕撫著江明月的秀發,正欲說話,馬車突然騰空躍起,並伴隨著馬兒慘烈的嘶鳴聲撞在一棵大樹上。與此同時,江明月已經摟著風清流的腰身衝破車頂旋轉著躍出數丈高,站在一棵參天大樹上居高臨下的望著地上如鬼魅般出現的黑衣人。


    趕車的東茗手裏抓著馬鞭朝黑衣人衝了上去,手中的鞭子如靈蛇般抽打在黑衣人的臉上、身上,數十名黑衣人將東茗團團圍住。


    “清流,你站在這兒別亂動,我去救他!”江明月不由分說的取下腰帶,把風清流和那棵大樹牢牢的綁在一起,像一隻蝴蝶輕飄飄的落了下去。風清流隻來得及伸出一隻手,卻抓了個空,不禁莞爾笑了起來。


    看到江明月,黑衣人嘩啦一下子全部圍了上來。


    “誰派你們在這裏埋伏?風連璧?風離痕?還是風揚名?”江明月雙手肆意的掐在腰間,兩腳一跨,利利索索的站在那裏,嘴角的笑意邪魅又詭異。


    一個黑衣人抬眼看看掛在樹梢上的風清流,伸手一指,陰沉沉的說道:“你們想辦法纏住她,其餘的跟我去殺了他!”後麵的那個他,指的正是風清流。


    江明月眸光一寒,身子斜斜的躍了出去,袖口的衣帶如一柄利劍斬向那黑衣人的右臂,黑衣人側身躲過,卻被江明月左手的長劍挑斷了左腿的腿筋,疼得哀嚎不止。


    另有七八名黑衣人已經把大樹圍了起來,有人開始攀著大樹往上跳躍。


    “東茗,快去保護王爺!”江明月朝東茗大吼一聲,東茗騰空而起,手上的馬鞭劈頭蓋臉把樹上的黑衣人全抽了下去。


    江明月擔心風清流再次遇襲,手中的青鋒劍所到之處如綻放的大麗花,片刻功夫,雪錦的衣袍上已如朵朵紅梅初綻。


    “清流,小心!”眼見著爬到大樹中間的一名黑衣人將手中的長劍朝風清流擲了過去,江明月的心髒都快從嘴裏蹦出來了。


    突然間,幾道黑影如黑夜裏的魅影從天而降,那偷襲的黑衣人被一柄長劍從頭頂直直劈入,將頭顱一分為二。江明月再看時,風清流已經穩穩當當的站在地上,旁邊站著幾名黑衣人。


    風清流安全了,江明月開始心無旁騖的對付先前的那幫黑衣人。可是很奇怪哎,既然是幫手,為毛都站在風清流的旁邊看熱鬧?為毛一個都不出手幫她?她被幾十人真刀真槍的圍攻,不是說笑哎!真正讓江明月感到發毛、想跳腳的原因是,風清流旁邊那個咧著嘴笑得一臉無害的大個子不是龍三又是誰?


    直到江明月憋著一口氣把那些人砍了個七七八八,剩下的幾名黑衣人招架不住了,打個幌子撒腿就跑。


    “站住,有種別跑!”江明月還要追,被走上前來的黑衣人一把拉住,“別追了,月兒!”


    “幹嘛不追?萬一再被埋伏,還有幾條小命跟他們玩陰的?”江明月氣不打一處來,用力甩開黑衣人的手,一屁股坐在地上生悶氣。


    “別生氣了,月兒,是我,三哥啊!”龍三終於憋不住笑了起來。


    “我氣的就是你!看著我被人欺負也不幫忙,算什麽三哥嘛!那那那,還有你找來的這些幫手,忒沒眼見力兒,要是我被人打傷,我看你怎麽向清流交待!”江明月鼓著腮幫子狠瞪了龍三一眼,蹭蹭蹭的走到風清流旁邊,小臉繃得緊緊的。


    龍三摸了摸鼻子,笑盈盈的走了過來,攤開雙手聳聳肩,朝著旁邊的幾個黑衣人扮了個無可奈何的表情。瞧瞧,瞧瞧都什麽眼神?


    站在風清流旁邊的一名黑衣人雙手環胸上上下下打量了江明月一會兒,似笑非笑的說道:“堂堂武林盟主,連乞幫幾個小要飯的都對付不了,還好意思張口閉口的要保護人,真是笑話!”


    江明月柳眉一挑,揪住了前麵的一句話,冷著臉說道:“你說什麽?他們是乞幫弟子?乞幫弟子怎麽會在這裏埋伏我們?”


    龍三淡淡的說道:“一點都不奇怪,還記得奇潭穀眾人中毒之事嗎?便是那些乞幫弟子趁亂在我們儲藏的酒裏下了毒,為了更好的控製那些武林人士,以達到瓦解整個武林勢力的目的。”


    “是誰的主意?”江明月冷聲問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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