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不時有人從龍脈峰跳下來,也有人被對手打落懸崖,下落不明,隻是苦了門中弟子須得各處去尋找。轉眼大半日過去了,還沒有一個人能攀上龍脈峰的山頂,往往這個才剛剛敗下陣來,那個就迎了上去,總是沒有一個持久的贏家。


    江明月覺得,能在那樣的地方堅持一場決鬥的人都不容易,首先他們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冒險,其次,他們在為自己的希望而努力,雖然希望是那樣的遙遠,卻也令人肅然起敬了。


    還有一個問題,江明月發現參加比賽的人群較之前突然多了不少,數量之多令她暗暗心驚。原以為穀底兩三百人應該差不多了,可現在看情形至少有五百人以上。照這般比下去,三天也難以決出勝負啊。


    正想著,人群突然騷動起來,有人不顧一切的衝開玉門弟子的阻攔,直奔龍脈峰。他沒有與任何人決戰,徑自朝山頂縱了上去。


    “快,攔住他,他要奪取令旗!”還沒等江明月反應過來,已經有好幾個門派的人飛身跟了上去,意圖阻止令旗被奪。


    江明月蹙眉看著上麵的動靜,半眯著眼問道:“這是什麽情況,他們犯規!”


    玉傾嵐淡淡的說道:“隻要能得到令旗,總會有人使一些旁門左道的伎倆。不過,這些人可不是吃素的,誰會眼睜睜的看著盟主之位被他人竊取?看吧,這場比武勢必會有門派付出血的代價!”


    正說著,又有人從頭頂飛了過去,敢情這是要打群架的節奏麽?


    果然,有人慘叫著從上麵掉了下來,也有人不顧被摔得粉身碎骨的危險慌不擇路的跳了下來。一場比賽似乎演變成了兇殺。


    “怎麽迴事?我上去看看!”江明月正欲上前,玉傾嵐伸手攔住她,凜然的說道:“月兒。別衝動,先看看再說。這些人為了搶奪令旗。心生殺意實屬正常。隻要不是蓄意謀劃,我們無需插手。”


    江明月沒有再多說什麽,雙手緊了緊,手心已是一片濕熱。


    這一場混亂的搶奪賽直到暮色降臨才止住,上麵的人拖著疲憊不堪的身子下來,仍然沒有一個人能夠順利到達山頂。


    玉驚天宣布比賽暫停,明日一早再繼續比武。


    奇潭穀終於安靜了下來,療傷的療傷。打坐的打坐,養神的養神。有人從山洞裏搬出了一壇壇陳年的酒,唿朋喚友的把酒分贈給其他人。


    人太多,玉傾嵐不得不把一部分玉門弟子帶到山洞歇息,拿了一壺酒分給眾人喝,以抵擋夜間寒氣。江明月沒有心思喝酒,一個人坐在門口沉思。夜深人靜,她卻毫無睡意,一種潛藏的危機感令她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直到天色漸亮。江明月才有了睡意,靠在龍山的身上迷糊了過去。


    次日,三聲鼓鳴後。比武繼續。江明月仍在酣睡,龍三不敢驚擾她,便坐在山洞裏守著她。


    待江明月一覺睡醒,已過了半日光景。她一骨碌爬起來,拉了龍三就往外衝。她穿過人群擠到玉傾嵐身邊,悄聲問道:“現在情況怎麽樣?”


    玉傾嵐麵色凝重的說道:“今天的傷亡比昨日多了很多,現在是丐幫弟子領先,已經傷了好幾個門派了!”


    丐幫?江明月聞言,柳眉一豎。眼裏有一團火便淬了出來。說起來江府嫡女江明月的死也和這個丐幫脫不了關係,既然如此。她便要替江明月報仇血恨了!


    “月兒,你要幹嘛?”見江明月臉色不對。眼神也變得森冷決絕,玉傾嵐一把拉住她,擔心的問道。


    “丐幫幫主與我有仇,我要報仇!”江明月言簡意駭的說完,甩開玉傾嵐的手就要衝上去。


    “稍安勿躁,月兒,那個人不是丐幫幫主,丐幫是不會得逞的,你看!”順著玉傾嵐手指的方向,江明月看見兩名青衣男子掠過寒潭,直奔龍脈峰。


    “他們是唐門的人,以唐門平日的行事作風,丐幫必敗無疑!”


    江明月吐出一口濁氣,悶不吱聲的握緊了拳頭。


    丐幫乃武林第一大幫派,而唐門又是令江湖人士談虎色變的門派,這兩個門派比武會有怎樣的結果,大家都拭目以待,江明月卻氣哼哼的把頭扭向一旁,以示內心的不滿。


    一番激戰過後,敗下陣來的果然是丐幫。那丐幫弟子提著最後一口真氣下到穀底,兩眼無神、麵如死灰、雙唇烏青的倒在地上,卻是中毒身亡。


    “好卑鄙無恥的手段,竟敢在武林大會上明目張膽的下毒!”一名中年男子憤憤不平的喊道。人群中討伐唐門的大有人在,但神色之間卻是多有顧忌。一名中年男子站了出來,在人群中掃了一眼,冷哼一聲後,一躍衝天而起。


    然而,那名中年男子卻很快返迴,臉上痛苦的神情不難看出他已身中巨毒。江明月走上前,扶著那中年男子走到玉傾嵐麵前,緊張的說道:“還能救嗎?他傷的不輕!”


    玉傾嵐略一猶豫,取出一粒藥給那男子服下,沉聲說道:“十二個時辰之內不能運功,讓你門下的弟子扶你去休息吧!”


    那男子謝過玉傾嵐和江明月,被人扶了下去。


    接連又有幾個門派上去挑戰唐門,不是被下毒就是被打傷,唐門弟子氣焰暴漲。眼看天色漸晚,江明月忍不住了,嗖的一聲從人群中飛身而起,直奔龍脈峰龍冀所在地。


    與江明月決戰的是一個麵容清瘦的黑衣男子,他冷然的看著江明月,不屑的說道:“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江明月冷哼一聲,凜然道:“就憑你還不配知道我的名字!”說著,一團白影帶起一陣巨風襲向黑衣男子。那男子神色一變,急急後退,手中一柄長劍擋住了江明月手中的折扇。


    江明月心中有氣,招招式式直逼那男子身上多處命門,逼的那男子節節後退,隻有招架之餘,沒有還手之力。那男子也並非一無是處,他手中的劍本就是世上罕見的利器,能削鐵如泥,所到之處陰風陣陣,險些刺破江明月的折扇。


    江明月索性收了折扇,以扇柄在那男子的身上不時的拍打,每打中一次,那男子便驚魂一次。如此四五次後,那男子似乎發了狠,用力將長劍刺向江明月的後背。江明月以掌硬生生去接那劍尖,男子一驚,手中一滯,劍被江明月掌間一股大力吸了過去。說時遲那時遲,那男子手心突然一翻,還沒張開手,隻覺心口一麻,整個人直挺挺的向後倒去。


    他驚恐的望著江明月明媚的笑臉,不可置信的說道:“你、你怎麽能……!”


    “我就能!你能下毒我就不能下毒?這個世道可不是你唐門說了算,這可是屬於絕世玉門煉製出來的毒藥,你就等著做一輩子的植物人吧!”江明月冷笑一聲,拎起那男子縱身往穀底掠去。


    唐門弟子七手八腳的上前扶起那精瘦男子,逃也似的溜出了人群。


    看看天色漸晚,江明月無意再戰,便抱拳說道:“各位,天色已晚,大家先休息一晚,比武明日繼續!”


    東方皓月終於出手,人群似乎很是雀躍,一群人圍著他興奮的談論著,久久不願散去。無奈之下,龍三上前把江明月攔在身後,沉著臉說道:“各位,我家公子明日要力敵群雄,今晚需要好好歇息,還請各位多多包涵!”


    江明月幾乎是被龍三和花千語等人合力擁進了儲物山洞,門口還有玉門的弟子把守,唯恐被人鑽了空子擾了江明月蓄精養銳。


    “月兒,司馬長風至今還沒有消息,隻要你明天能扛的住外麵那些人,武林盟主之位就非你莫屬了!”花千語眉開眼笑的說道。


    江明月撇撇小嘴,皺著眉說道:“都過了好幾天了,司馬長風為何還沒有到?他不會出什麽事了吧?”想起之前司馬長風被人偷襲之事,江明月還忍不住一陣陣後怕。


    玉傾嵐看了看龍山,抬頭對江明月柔聲說道:“別擔心,月兒,他一定是有事脫不開身,等處理完了手上的事他自然會過來!”


    “還有什麽事比武林大會更重要的事嘛!”江明月嘟著嘴不悅的說道。似乎,她現在最想見到的人就是司馬長風,無關武林盟主之位,隻是單純的想確定他是否平安。


    “再耐心等等,他會來的!”龍三堅定的說道。


    江明月抱著腿,把頭埋在膝蓋上,小臉苦巴巴的,像誰欠了她多少錢沒還。整個武林最終都想一睹天下第一公子的風采,又有多少人為了這一日的到來付出了昂貴的代價,他不可能不重視武林大會,之所以到現在還沒有來,一定是遇到了什麽麻煩,她能不著急嗎?


    就算是奪得了武林盟主之位又能怎麽樣,司馬長風一日不出現,她的心一日不得安寧。可是,如果、如果他來了,她真的要和他爭奪武林盟主之位嗎?如果她不爭不奪,玉門會失望,風清流也會對她失望,如果她僥幸勝出,他又該怎麽辦?她甚至不知道他會麵臨什麽樣的結局,他的家族會不會懲罰他,他的族人會不會怪他,他的親人又會不會對他失望至極。


    江明月的心亂了,徹徹底底的亂了,陪伴她的又將是一個不眠之夜。(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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