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月笑得花枝亂顫,朝白銀霜作了個痞痞的表情,嘿嘿笑道:“白姑娘,是不是越來越好玩了?不如你也再添一點?”


    白銀霜後退一步,緊張的望著江明月,如臨大敵的樣子。


    “那麽,開始吧!”江明月走到豎琴前坐定,朝白銀霜做了個請的手勢。


    白銀霜深吸了一口氣,一雙美目在風清流溫潤如玉的臉上留連了片刻,手指拂上了琴弦,指尖開始流動,如行雲流水魅惑人心。


    江明月不急不忙的試了試音,偏頭朝神色凝重的花千語拋了個媚眼,手腕突然一抖,一曲《克羅地亞狂想曲》從她的指尖瀉了出來,或急促,或高亢,或纏綿,或澎湃,如泣如訴,似在呐喊,又像在唿籲,似鴻雁哀鳴,又像是鐵骨錚錚的漢子在嘶吼。


    江明月以演奏鋼琴的方式把激昂的音樂融合在豎琴裏麵,配合豎琴本身的音樂,把一首狂想曲的意境彈奏的淋漓盡致。而白銀霜的琴聲卻清婉靈動,悅耳動聽,很舒心,很柔和,有一種讓人沉醉其中不願覺醒的魅力。


    突然,江明月猛一抬頭,唇角勾起一抹嬌豔的笑,原本跌宕起伏的音律陡然如萬馬奔騰,像是三千鐵騎踏破城門,直搗黃龍的張揚與跋扈。她紅唇微啟,昂首笑道:“青青長雲暗雪山,孤城遙望玉門關。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最後的三個字伴隨著音韻急促的落點幹淨利落的劃出了一道餘音。


    白銀霜的琴聲嘎然而止,臉色蒼白的望著江明月,雙手輕顫,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她才彈了一半,心中正在構思所奏曲子的詩句,卻不料江明月如此迅猛的結束了自己的曲子,構思比她精妙,思維比她敏捷,氣勢比她宏偉。所彈奏的曲子也比她刁鑽古怪。


    “白姑娘也結束了嗎?貌似,我贏了吧!”江明月輕描淡寫的說著,轉身走到風清流旁邊坐了下來,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


    白銀霜困難的站起身。一步一挪的走到風清流旁邊,神色複雜的望著他,苦澀的說道:“皓月公子的琴藝出神入化,霜兒輸的心服口服。公子有何吩咐,霜兒自當竭盡所能為公子效力。”


    江明月薄唇輕抿,淡然的笑道:“不知諸位是否盡興了呢?對在下的勝出可有疑異?”


    風清流盈盈笑道:“月兒果然不負我望,真是意猶未盡呐!”


    江明月眼一眯,眉眼彎彎的笑道:“既然這樣,那就把我的彩頭贈與各位,參與賭注的都有份。白姑娘向靜王討賞,靜王向白姑娘提一個要求,妙音還是自己的主人,豎琴歸了花狐狸,怎麽樣。各位,如此可算盡興了?”


    此話一說出口,眾人都愣住了。花千語第一個反應過來,開心的撫掌笑道:“妙,妙啊,月兒,花郎還從沒見過像你這般妙的人兒。方才還掉到錢眼裏去了,眨眼功夫又成了千金散盡隻為紅塵一笑的閑人,哈哈哈哈,真是妙哉!”


    妙音眸色幽暗的望著江明月,似笑非笑的說道:“月兒,難道你就不想把我徹徹底底的留在你身邊助你一臂之力?


    江明月往後靠了靠。慵懶的說道:“你若心中有我,縱使你在天涯海角,也會不遠萬裏趕來助我,你若心中無我,即使是麵對麵。給我的,也有可能是背後捅刀子。觀音,我不管你和花狐狸是什麽關係,在我這裏,你想留便留,想走便走,我這裏的門永遠為你開著。”


    妙音緩緩勾起唇角,一雙紫葡萄般的大眼露出一抹邪佞與趣意盎然。


    “月兒可真是無私又大愛,本王怎麽覺得月兒不待見本王呢?你讓本王向白姑娘一介弱女子提要求,這不是為難白姑娘嗎?月兒若非偏袒,就該是你答應本王一個要求,這樣才算公平!”風清流如沐春風的笑著,俊美儒雅的臉上是一片令人難以抗拒的溫婉和柔情。


    江明月呆了呆,望了一眼羞赧又無措的白銀霜,臉上閃過一抹陰沉,咬牙切齒的低聲說道:“分明是我贏了,怎麽反倒成了任人宰割的一方?還不知道誰偏袒誰呢!”


    迎上江明月的一記冷眼,白銀霜的頭深深的低了下去,臉上一片緋紅。


    “那,月兒是答應還是不答應呢?”風清流擺明了要將無恥進行到底。


    江明月脖子一梗,沒好氣的說道:“說吧,什麽條件!”真後悔打這個賭,非但什麽都沒得到,反而把豎琴給賠了進去,現在還要再搭上一個條件,哎,什麽世道!


    “本王的條件就是,月兒若要嫁人,非本王不嫁,本王若要娶妻,非月兒不娶。月兒,這是本王的夙願噢,你不能不答應!”風清流笑得見牙不見眼,眸光爍爍中露出一抹精光。


    “什麽餿主意,這分明是強人所難!月兒,你不能答應他!”花千語急了,豎琴也不要了,巴巴的跑過來拉著江明月的衣袖搖啊搖。


    江明月頭大的抽迴手,撫額歎道:“風清流,你無聊不無聊啊,非要在這個時候談論這個話題嗎?”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如狼似虎的盯著她,他怎麽都不為她想想呢?真是的!


    “此時不說更待何時?沒準兒本王哪天就再也醒不來了,你若不答應本王,本王非得整夜整夜的失眠不可!月兒,你真的忍心讓本王迴到以前那種夜不能寐、食不知味的日子嗎?”風清流用那雙如泣如訴的眼神看著江明月,真個是字字帶血,句句含淚。


    江明月抽了抽嘴角,不耐煩的揮揮手說道:“行了行了,煩死了,我隻能答應你,在你結婚以前我不會嫁人,僅此而已,我告訴你,別再得寸進尺啊!”


    “好,本王也答應你,本王這一生要麽娶月兒為妻,要麽一輩子孤獨終老,府裏連個近身侍女也不會有!月兒,這是本王對你的承諾!”風清流眉開眼笑的說道。


    江明月心虛的捂著臉,轉過頭朝白銀霜嘟嚕道:“白姑娘,趕緊找靜王討賞吧,別到頭來一個子兒也要不到!”


    白銀霜的一顆心已經冷到了冰點。原本還想著若是能贏了江明月,她會提出呆在靜王身邊服侍他,哪怕是做使喚丫頭她也心甘情願。結果她輸了,她的夢想破滅以後卻被江明月再度喚醒,她還有一次留在他身邊的機會。可是她做夢也沒有想到,這個機會根本就是水中月鏡中花,根本隻是個幌子,根本隻是江明月用來嘲笑她、羞辱她的一種手段,她根本就開不了口,她根本就沒有給她開口的機會!


    隱去內心深處的一股酸澀,白銀霜緩緩抬起頭,挺起胸膛傲然的掃過江明月,凝望著風清流絕世無雙的臉上掛著的溫潤淺笑,客氣又生疏的說道:“霜兒謝過靜王,霜兒在怡香院什麽都不缺,一應俱全,不勞靜王和皓月公子費心了。”


    風清流笑了笑,頭也不抬的說道:“白姑娘,本王曾經說過,你可以隨時離開怡香院。月兒,白姑娘離開怡香院的時候,替本王奉上萬兩黃金,雖說無法令白姑娘一輩子盡享榮華富貴,但一生衣食無憂還是綽綽有餘的。”


    白銀霜福了福身,落寞的說道:“謝靜王殿下恩典。霜兒還有客人要接待,請恕霜兒先行告退。”話落,不帶一絲留戀的退了下去。


    江明月糾結的撓了撓頭,煩躁的趴在桌子上哀聲歎氣。


    “靜王,花少主,妙音公子,戲也看完了,曲兒也聽過了,紅蓮也該出去接待客人了!”紅蓮嫵媚妖嬈的站起身,朝江明月扮了個鬼臉,婷婷嫋嫋的退了下去。


    妙音也緊跟著站了起來,慵懶的甩著頭說道:“無聊,找姑娘們喝酒去了!”


    花千語看看這個,又瞅瞅那個,心不甘情不願的站起身,嘟著紅唇粘粘乎乎、一步三迴頭的跟在妙音身後出了房間。


    屋子裏終於清靜了,風清流站起身走到江明月旁邊,伸手拍拍她的肩,柔聲笑道:“鬧什麽別扭,你一個勁兒的把我往外推,我要是不抓緊一點,咱們倆還不得被人衝散了?”


    江明月沒好氣的扭了扭腰,試圖甩開風清流的手,嘴裏還嘟嘟嚷嚷、不依不饒的說道:“誰鬧別扭了?還不都是你惹出來的?你自己惹的爛桃花,憑什麽蜇我一頭包?要不是你不夠果斷,處處留情,我能受你的牽連?到頭來還落得兩頭不是人。我不管了,白銀霜的事以後別扯上我,你們關起門愛幹嘛幹嘛去,要是再有人在我麵前嘰嘰歪歪,我拍爛了他!”


    風清流笑出了聲,強拉起江明月的手走進臥房,拉著她坐在圓桌旁,順手理了理她額前的一縷發絲,寵溺的笑道:“沒良心的小東西,我在人前人後處處捍衛和你的關係,你倒好,不是把我推開,就是把別人往我麵前扔。你可知道,任何人擋住了我看你的視線,那個人都罪有應得,死不足惜,不管是花千語,還是白銀霜。所以,如果你想拯救我的情敵,你的朋友,最好是第一時間出現在我看得見你的地方,別想躲,更別想逃!”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妖孽毒妃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簡妹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簡妹並收藏妖孽毒妃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