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猴三,你快把那孩子交出來吧,你自己幹了那缺德的事,可別連累我這水月天啊。你這事兒要是傳到大老爺的耳朵裏,你死一百次也不夠的!”穿得花紅柳綠的老鴇在旁邊急得直轉。


    漢子一邊卟卟的吐著血泡,一邊嗚嗚的哭道:“媽媽,我真的不知道,我把孩子給了李拐子就到這兒來了,我不知道李拐子會把孩子賣給哪戶人家,公子,你就算打死我也沒用啊!”漢子心灰意冷,隻沉得活路渺茫,簡直悔青了腸子。


    看那漢子的模樣,江明月知道再也問不出什麽消息了,便一腳踹飛地上的漢子,對手上扣住咽喉的大漢冷聲說道:“三天之內你們務必給本公子找到李拐子,要麽把孩子交出來,要麽把李拐子交出來,要麽把你們的兩隻手和兩隻腳交出來,要是敢耍花樣,小心你們的狗命!媽媽,若是那孩子找不迴來,你這水月天就等著關門大吉吧!”


    一旁的老鴇嚇得大氣也不敢出,十多個手持棍棒鼻青臉腫的漢子縮在牆邊一動也不敢動,眼睜睜的看著江明月把那女子帶走。


    老鴇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哭天愴地的喊了起來:“作孽喲,這可怎麽辦呐,來人,快來人,快派人去請大老爺!大老爺不在,紅蓮也不在,你們這群不長腿的兔崽子一個個慫的……老娘這日子沒法過了,嗚嗚嗚!”


    “媽媽,媽媽不好了,又有人闖進來了!”一個跑堂的龜奴急匆匆的跑了上來,緊張的望著樓下喧鬧的人群,腿肚子都軟了。


    老鴇抹了把眼淚,從地上爬了起來,顫悠悠的跑到樓梯口往下一看,又一名年輕的公子哥和她手下的護院打成一片,轉眼間那些護院便被打倒在地。滿地打滾。老鴇又驚又氣又怕,扯著嗓子鬼哭狼嚎的喊了起來:“別打了,這位大爺別打了,今兒個咱這水月天是得罪了哪路神仙。怎的個個都來找茬呀!”


    風離痕一掌拍飛一個,上前拎住老鴇的脖子厲聲問道:“人呢?剛才打架的公子呢?快說,再不說要你的狗命!”


    老鴇臉一白,眼一翻,差點兒就要暈了,被風離痕一把扔了出去,又拎了起來,一雙寒眸冷嗖嗖的望著她,嚇得老鴇的魂兒又悠了迴來。


    “大、大、大爺饒命,有話好說。有話好說,水月天做的是皮肉生意,卻不曾做過什麽殺人放火的事,大爺您手下留情啊!”


    “少廢話,剛才是不是有個年輕的公子在這裏打架?他去哪裏了?”風離痕黑著臉厲聲喝道。


    “走、走了。他來替一個婦人尋找被拐賣的孩子,剛才已經走了!”老鴇顫巍巍的說道。


    “走了?他說過什麽沒有?有沒有說過要去哪裏?”風離痕一把叩住老鴇的脖子,焦灼的問道。


    “沒、沒、沒、沒有,有、有,他說,要猴三他們三天之內找到李拐子和那孩子的消息,不然。不然就不會饒過他們,也不會放過水月天……嗚嗚嗚!”想起水月天的遭遇,老鴇悲從中來,竟不顧死活的哭了起來。


    風離痕嫌惡的扔開她,在水月天四處轉了轉,又匆匆忙忙的下了樓。往外麵追了出去。


    月兒竟然會在燕城出現,她一定還在附近!風離痕的一顆心真正是百轉千迴,又痛又酸,又驚又喜。隻是,風離痕心裏很是疑惑。月兒是一個人嗎?她怎麽會與那些武大三粗的漢子打架?如果她身邊另有其人,又有誰會有那麽大的膽子把她藏匿得天衣無縫?她一定是知道了離王府裏發生的事,所以才又迴到了燕城,她以為有人代替她成了離王妃,便可以無所顧忌的出現在燕城。月兒啊月兒,你何其聰慧,可知我對你的心又是怎樣的執著?


    這一次,他不會再讓她離開!


    剛剛走到門口,眼前白影一閃,江明月便被人拖進了房間。


    “你去哪裏了?”問話的是司馬長風,一雙狹長的眸子冷幽幽的看著她,眼裏是隱忍的寒意。


    “我去哪裏關你什麽事?司馬公子,你不是天下第一公子嗎?不是武林名人嗎?你應該很忙吧?幹嘛老窩在妓院裏花天酒地?你是不是該迴去了?”江明月睨了他一眼,懶洋洋的說道。


    司馬長風擰著眉想說什麽,突然瞅見她腰間幾滴殷紅的血跡,眸色倏變,一把抓住她的手厲聲問道:“發生什麽事了,為什麽衣服上會有血?”


    江明月定睛一看,果然,胸口幾滴大小不一樣的血漬,應該是那家夥嘴裏噴出來的吧。滿不在乎的搖搖手說道:“沒什麽,幾個家夥強搶民女,拐賣幼兒,本公子看不過去,便出手教訓了一頓。”


    “真的沒受傷?我看看!”司馬長風拉著江明月的手微微一用力,便把她拉到了懷裏。江明月迎上他的眼,眼神雖然冷冽,但眼裏的關切與緊張卻不假。


    “都說了我沒事,雖然我打不過你,可是對付幾個小羅羅還是綽綽有餘的,別瞧不起人!”江明月有點鬱悶,怎麽說她在現代也是個高手了,在這古代也是偶有奇遇,一身武功已經很不錯了,怎麽在這家夥麵前就那麽的……挫呢!


    “這段時間最好不要惹事,雲國使者進了京梁國,卻平空消失不見,現在雲國聲稱京梁國扣壓他國使者,以此為借口欲起兵攻打京梁國,傳言太子又與魯國有著密切的關係,現在朝中局勢很亂,戰爭一觸即發,你乖乖在怡香院呆著,別到處招遙。”司馬長風輕描淡寫的說道。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江明月暗暗心驚不已。原來朝廷現在麵臨著內憂外患,朝中勢力截然分成了兩股不同的勢力,太子與魯國勾結的動機很明確,意欲除掉離王,如果在這個時候雲國向京梁國發動戰爭,京梁國必然損傷慘重。風連璧那頭豬,果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這事兒風清流知不知道?算了,還是不要告訴他,這種砸人祖宗牌位的事最好最他遠遠的。


    “咚咚咚”,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響,門外傳來龍三低沉的聲音。


    江明月打開門,疑惑的望著一臉凝重的龍三,等著他開口。


    “公子,我看見離王了,他騎著馬剛從怡香院的門口經過,似乎在找什麽人。”


    “找人?你確定嗎?就他一個人?”江明月壓低聲音問道。


    “他從城南方向過來,神色很著急,周圍並沒有他的護衛,也沒有什麽可疑的人物。公子,你剛才出去了,還帶了個女人迴來?”龍三臉上有些陰沉,語氣也很壓抑。


    江明月想起那個可憐的女人,點點頭說道:“她是來燕城找親人的,她的孩子被人搶走了,自己也差點被人賣到了水月天,我見她可憐便帶了迴來交給了白姑娘。怎麽,你懷疑她?”


    龍三低下頭,搖搖頭說道:“現在怡香院最好不要再收留任何人,以免人多嘴雜,給大家帶來麻煩。”龍三的話很有道理,江明月不由得暗暗懊惱。隨便給那個女人一點銀兩就行了,幹嘛非要把她帶迴來呢,真是的!


    “算了,人都帶迴來了,別再自責了,讓白姑娘把她安排到後院去打雜吧!”司馬長風似乎看出了江明月的心思,委婉的說道。


    江明月看了他一眼,沒精打采的說道:“三哥,你親自出去打聽一下,看離王那邊有什麽動靜沒有,我要去查查雲國使者的事。”


    “不,公子,這事兒太危險,劉公子說過,雲國可能在計劃什麽陰謀,你還是別打草驚蛇。”龍三挺著腰板堅定的說道。


    江明月咧著嘴露出月牙兒似的笑眼,俏皮的說道:“放心,我還沒傻到自己跑去碰壁,有花狐狸和觀音在,什麽都好說。那兩個家夥忙活了這麽久,是時候該他們奉獻一點力量了!”


    一轉頭,忽然看見司馬長風望著自己笑得瀲瀲生輝,忙撇撇小嘴幹幹脆脆的把頭別開,故作不見。


    “公子,我是紅蓮,我可以進來嗎?”紅蓮的聲音不像往日那般嬌俏,卻像第一次在大街上看見她的時候那般穩重,沉斂。


    “你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江明月拉著紅蓮的手進了屋子,一臉擔心的問道。


    紅蓮莞爾一笑,柔聲說道:“沒有,剛才水月天的人過來找我,說媽媽遇到了強人,怕是會有麻煩,想請我出麵相助。我隻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對那強人也不過就是彈彈琴,唱唱曲兒,也使不上什麽勁兒。原本我是不想管這檔子閑事的,隻是,水月天背後的老板並非什麽外人,正是花千語花少主。公子,現在花少主不在燕城,你能不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原來水月天是花狐狸開的,哈哈哈哈,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一家人了,有意思,真有意思,哈哈哈!”江明月笑得前仰後合,紅蓮被她笑得莫名其妙。


    “該死的花狐狸,開妓院就開妓院,搞什麽拐賣人口的勾當,等他迴來看我不剝了他一層皮,哈哈哈哈!”江明月雙手叉腰,笑得肆意又張狂,一雙碎星般的流波熠熠爍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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