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行至燕城門外的樹林時,那八個轎夫抬著花轎和眾多送親的人群又唿啦啦的從林子裏鑽了出來。江明月一看他們那吹吹打打的勢頭就笑得直不起腰。


    風清流異常溫柔的拿起馬車上的一套新娘服,深情款款的說道:“月兒,出城門的時候我們跟守城的護衛說了是去迎親的,現在新娘子應該上花轎了,來,換上喜服!”


    江明月臉上的笑容僵了僵,怪異的接過喜服,嘟嚷著說道:“什麽餿主意,我怎麽覺得怪怪的?好不容易從那個花轎上逃了出來,怎麽又跳上另一個花轎了?”


    風清流伸手撫了撫她臉上的一縷秀發,柔聲笑道:“乖,快換上吧,一會兒我幫你挽發!”


    得,為了安全起見,換就換唄,反正沒有新郎倌,有什麽關係。江明月心裏想著,倒也很瀟灑的在馬車上換上了喜服。才剛換好,車簾一飄,一襲紅影翩若驚鴻上了馬車。江明月一滯,失聲喊了起來:“風清流,你怎麽穿成這樣子!”


    風清流莞爾一笑,坐到江明月旁邊,一手挑起她的頭發,溫莞的笑道:“沒有新郎如何迎親?看,我們倆個是不是絕美的一對璧人?”


    江明月的心口還在不安份的跳著,憶及剛才初見一身新郎服的風清流時,那種攝人心魄的驚豔令她瞬間有一種窒息的感覺。這個妖孽,但凡是女人往他身邊一站都會在他的襯托下黯然失色,試問還有哪個女人敢做他的新娘啊!


    “月兒,你是我見過的最美的新娘!”風清流從身後攬住江明月,不知從哪裏變出一麵銅境放在江明月的眼前。境中是一對相依相偎的新人,如同從畫裏走出來的絕筆,美得不食人間煙火,美得如同誤入凡塵的仙子。男的一雙碎星般的眸子灼灼生輝,如朗月星雲璀璨了天際的星辰,女的一對雲鬢斜削出一抹柔情。幾許風流。歎不盡的傾城絕色,讚不完的舉世無雙。


    江明月看得癡了,不自覺的伸手撫上灼熱的臉頰,神色微赧的低語道:“嘿。想不到我還有幾分姿色,雖說是假新娘倒也沒委屈了你!”


    風清流側過臉,食指輕挑江明月光潔的下頜,款款細語道:“你就是那傾國傾城貌,我就是那多愁多病身,世間隻有我才能許你一世情緣,世間隻有你才是我等待三世的良人!這次先預演,等我們成婚的時候我要親手為你設計婚服,讓我的月兒成為傾倒天下眾生的新娘!”


    江明月臉熱心跳的推開風清流,緋紅的俏臉上生出幾許別樣的嬌羞。迷了風清流的眼,也醉了他的心。


    “公子,快要關城門了,我們要馬上進城!”高雲掀開車簾說道。


    江明月一見高雲的模樣,轟的一聲笑了起來。高雲把自己扮成了一個眉清目秀的丫環。適中的身段和輕柔的嗓音令他看起來和女孩兒無異。


    笑過以後,花轎代替了馬車,江明月成了新娘子,風清流則騎著高頭大馬,穿著大紅的新郎喜服,招搖的帶著迎親隊伍往城門口走去。


    等著通行的老百姓排起了長長的一溜隊伍,再加上兩列浩浩蕩蕩的迎親隊伍。城門口熱鬧了起來。


    “快點快點,城門馬上要關了,別妨礙了我們公子的吉時!”龍三冷著臉,衝著前麵的護衛喊了起來。


    “哇,誰家的公子長的如此俊美,看這排場應該是達官貴人吧!”


    “聽說文大人的公子今日成親。不知道這位是不是文公子!”


    “哎呀,時辰也不早了,大家趕緊的進城吧,別耽誤了這位公子的吉時!”


    老百姓開始往前麵湧,門口的護衛對著手上的畫像一個個的辯認。原本就看不出什麽細致的模樣,再加上人群動亂,護衛根本忙不過來,隻得象征性的瞅了兩眼便放了行。


    輪到風清流時,守城的護衛統領迎了上來,打量了風清流一會兒,堆著笑臉說道:“恭喜這位公子大喜了,不知公子府上哪裏?公子好生眼熟,在下似乎在哪裏見過?”


    風清流微微俯下身,盈盈淺笑道:“錢統領,在下還要急著趕迴去拜堂呢,若是誤了吉時,家父怪罪下來隻怕錢統領擔當不起啊!”


    姓錢的統領一聽,樂得像老鼠似的退開一步,大手一揮,吆喝著:“放行,快放行,別誤了公子的吉時!”人家公子都知道他姓錢了,還有什麽是他不能的?大佛呀,得抱緊他的小腿才有的混哪!


    “多謝錢統領,在下改日再請錢統領小酌幾杯!”一揚馬繩,花轎與迎親隊伍浩浩蕩蕩進了燕城。


    一路吹吹打打著進了燕城最繁華的街道,突然之間,從四麵八方湧來了一大群人,推的推,搡的搡,跑的跑,叫的叫,整個大街上亂成一團。


    花轎停了下來,江明月掀開頭上的蓋頭把頭探了出來,“發生什麽事了?”她疑惑的問。


    風清流跳下馬,牽著江明月下了花轎,拉著她在異常混亂的人群中跑了起來。喜服被扯破了,頭上的珠釵也被擠掉了,居然還有人趁亂圍著她搶她頭上的珠花!


    一條街跑下來,江明月和風清流身上的喜服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索性脫掉喜服,穿著進城前的衣服披頭散發的脫離了動亂的人群。


    “哎,什麽情況這是?燕城的治安什麽時候這麽亂了?”江明月莫名其妙的問道。


    風清流笑意深深的牽著她的手拐進了一條巷子,神秘的說道:“太子和離王已經派了幾隊人馬在燕城日夜巡查,稍有異動便會鬧的雞飛狗跳。很快燕城便會有傳聞,說哪位大戶人家在迎親的路上被太子或離王的軍隊衝散了迎親的隊伍,新郎和新娘離奇失蹤。我們若不趁此良機溜迴怡香院,要待何時?”


    江明月兩眼放光的望著風清流,歡喜的在他肩上捶了一拳,笑嘻嘻的說道:“好你個小白貓,夠機靈的哈,還真是小瞧你了!龍三和高雲呢?還有那些轎夫和迎親的隊伍,他們怎麽辦?”


    “他們是高雲一早就安排好的,自然會消失得無影無蹤,龍三會到怡香院與我們會合,還有那個獅王,他已經到了怡香院,正在等我們呢!”


    “好,去怡香院,老子要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今夜不醉烏龜,哈哈哈哈!”


    燈火通明的怡香院,門庭若市,燈紅酒綠,短短一個月的光景,便已崛起為燕城最大的銷金窟。燕城曾經最有名的三家妓院如今已被怡香院成功並購了兩家,隻剩下水月天與之並立。水月天之所以屹立不倒,是因為有名滿燕城的一代名伶紅蓮坐鎮,怡香院之所以豔名遠播,也是因為有名滿燕城的名伶紅蓮坐鎮。唯一不同的是,有傳言說水月天背後的大老板富可敵國,是個在江湖上享有盛名的狠角,至於這個盛名是什麽,目前無人知曉,而怡香院背後的老板則是憑空冒出來的一匹黑馬,亦正亦邪,傳聞能號令五洲,是個俊美無雙的奇男子。


    任世間再多的流離與滄桑,在這個俗稱溫柔鄉的地方總會有一片曖..昧的氤氳,令人流連忘返,不知今夕何夕。一如方才外麵鬧的人仰馬翻,而怡香院裏依舊鶯歌燕舞,一片花紅柳綠。


    江明月一口氣衝到樓上的雅間,推開第一扇門,看都不看正在寬衣解帶的男子,大步走到床邊撈起床上香肩半luo的女子,叭的在她臉上親了一口,邪魅的用手指刮著她的臉笑道:“美人兒,新來的吧?你家東方小爺我迴來啦!”


    旁邊的男子急得直跳:“你是何人?鶯兒今日是晚生的,你不能……!”


    江明月一把揪住男子半開的衣衫,嘻嘻笑道:“兄弟,溫柔點兒,別碰壞了我的美人兒,不然小爺我會切下你的小寶貝兒作下酒菜噢!”


    不等男子反應過來,江明月已經大步出了房間,徒留身後一聲尖叫:“爺,爺,奴家是鶯兒,今日是鶯兒的初夜,爺……!”


    風清流跟在後麵體貼的替別人關上房門,追著風風火火的江明月闖進了第二個房間。琴聲悠揚,彈琴的美人一襲白衫挽紗輕垂,發上一朵流星捧月的發簪新穎別致,不用看,怡香院的媽媽,白銀霜。


    “呦呦,白媽媽,可想死小爺了,讓小爺抱抱噢!”江明月話還沒說完呢,一雙爪子就已經從後麵摟住了白銀霜的脖子,狠狠的給了她一個狼吻。


    白銀霜尖叫一聲,正要用力推開江明月,一偏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劉、劉公子?”


    江明月抿嘴笑道:“沒良心的,小爺我才是正主,你倒是隻記掛著他!”


    白銀霜慌忙站起身,朝江明月福了福身,柔聲說道:“霜兒見過二位爺!”


    江明月伸手拍了拍白銀霜的俏臀,流裏流氣的笑道:“哈哈,這個稱唿正點,以後我就是東方小爺,他是劉星流爺,哈哈哈!”他幫她起名皓月,她就幫他起個劉(流)星吧!


    白銀霜俏臉一紅,含情脈脈的看了風清流一眼,淺笑道:“二位爺滿身風塵,不如稍作休息,一會兒霜兒去吩咐人準備為二位爺接封洗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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