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杜威之前是強裝鎮定與江明月進行周旋,現在的他可以說是幾近崩潰。看著江明月麵不改色笑得邪佞異常的俏臉,杜威似乎聽到了死神的腳步聲。他鼓起勇氣試圖作最後的掙紮:“公子,您如此明目張膽與太子殿下作對,就不怕得罪朝廷?”


    乖乖個隆地咚,竟敢拿朝廷來壓她!江明月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別人的威脅,她猛一拍桌子騰的站起身,繃著小臉寒聲切齒的說道:“朝廷?你信不信我可以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悄無聲息的捏死你們,再把你們的殘肢一一送到太子府中,不知道他能不能看在你們英勇就義的份上給你們的家小添置一些生活補幾。想試試嗎,杜統領?”


    杜威的臉一陣青一陣白,看著江明月眸光中漸漸透露出來的狠戾,他明白他已經徹底的輸了,再僵持下去真的會輸了這條小命。抹了抹頭上的冷汗,他無力的揮了揮手,強顏歡笑道:“公子嚴重了,在下隻是隨口說說,絕無冒犯公子之意,還望公子大人有大量不要放在心裏。杜某還有公務在身,就不叨擾公子了,告辭!”


    “慢著!杜統領,既然到了我這裏,怎麽著也不能讓你迴手而迴呀!”江明月扯出一抹妖孽的笑意,驚得杜威渾身冒起了冷汗。他慢悠悠的轉過身,顫聲說道:“你、你還想怎麽樣?”


    “杜統領過慮了,本公子隻是想送一副骰子給你留個紀念,讓你時刻記著本公子對你的好,接著!”說話間,兩粒骰子箭一般的朝著杜威射了過去。


    杜威本能的伸手去抓,卻抓了個空。手心傳來的鑽心的疼痛令他緩緩攤開手心一看,隻嚇得他魂飛魄散。一個血洞在他的手心裏汩汩的滴著血,混和著手心一堆白色的粉沫一滴一滴的落在了地上。


    “呀,杜統領的運氣真不好。都怪在下用力過猛。要請大夫嗎,杜統領?”


    杜威慘白著臉捂著鮮血淋淋的手顫聲說道:“不、不用了,多謝公子手下留情!”說完,倉惶的帶著護衛隊逃也似的跑出了賭坊。


    搞定!江明月伸了個懶腰。站起身朝著周圍圍觀的人群抱拳說道:“各位朋友,對不住了,剛才擾了大家的興致,現在沒事了,大家繼續、繼續哈!”說完,打著哈欠氣定神閑的穿過人群,消失在眾目睽睽之下。


    妙音拎著發呆的花千語跟在龍三身後進了秘室,指著江明月怪聲怪氣的說道:“這是個什麽怪物,你到底從哪弄來的?”


    江明月白了妙音一眼,掩著嘴哈欠連天的說道:“你可以理解成千年以後思維發達的變種人類。你跟我是沒得比了,除了臉蛋!狐狸,我要泡澡睡覺,找人幫我準備點熱水吧,困死了!”折騰了大半夜。她真的沒什麽精力再來跟他們浪費了!


    “公子,熱水已經準備好了,我帶你去!”高雲兩眼亮晶晶的看著江明月,眼裏充滿了一種莫名的崇拜。長這麽大,除了自家公子以外,他還從來沒有把誰放在眼裏,可眼前這位未來的主子顯然在今天已經徹徹底底的征服了他。他們身上所表現出來的氣質與威信絕然不同。一個像閉著眼假寐的獅子,一個像捕食中的豹子,一個沉穩內斂,不顯山不露水,一個肆意張狂,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兩種不同的性格。卻配合得天衣無縫,如此完美無雙的一對璧人,真正是羨煞甲乙丙丁等旁人無數啊!


    江明月咧著嘴眯著眼拍了拍高雲的肩,跟在後麵步了出去,懶懶的丟下一句話:“幫我準備一套衣服。一會兒讓龍三拿進去給我!”


    幾雙銳眼像刀一樣的在龍三身上掃過,龍三摸了摸鼻子,轉身走進了江明月的房間。


    “公子,花某有一事想冒昧的問一句,公子第一次見到皓月的時候和現在有何不同?”花千語推開折扇,目光濯濯的望著風清流,眼眸裏的深邃似能洞察一切。


    “第一次嗎?嗬嗬,花少主指的是皓月的身手吧?嗯,是有變化,不是她藏拙,而是真正的突飛猛進,無論是內力還是武功又或是膽識。或許,我們對她的了解才真正開始!”風清流淺淺的笑著,眼前浮現出第一次見到江明月時的情景,那肆意輕笑的眉角,那盼顧生輝的眼眸……。


    “沒錯,皓月絕非池中之物,能夠認識她,真乃花某平生最大的幸事!”花千語的眼裏漾出了一抹水樣的柔情,眸光深處更是灼灼生輝,刺激了風清流的眼,也刺疼了妙音的心。


    “花少主,經過今日之事,相信千金笑的生意會越來越忙,皓月交代的事還請兩位多多費心。太子既然已經明目張膽的派兵進了青陽鎮,想必朝中已經起了波瀾,長風擇日會陪皓月進城一探究竟。”


    花千語明白風清流話裏的意思,他們要離開青陽鎮,要解決江明月麵臨的問題及所有的後顧之憂,可是花千語卻不願意讓風清流單獨和她單獨前往。他的麵色有些鬱結,思索一番後頗有些無賴的說道:“公子,青陽鎮與燕城並不遠,皓月交辦的事花某自然是義不容辭,不過,燕城如今處在一片蠢蠢動亂之際,花某想陪公子和皓月同往燕城,以助皓月一臂之力。”


    風清流燦若春風般的笑了笑,悅聲說道:“花少主若是能夠在百忙之中抽出身來,長風自然沒有意見。”


    花千語眉眼彎彎的笑道:“這麽說來,公子是答應花某與公子同行了?”


    風清流笑得意味深長:“有何不可?”


    司馬長風的一句話讓花千語笑,風清流的一句話卻讓花千語跳!明明白白的說,風清流連夜用信鴿傳書給遠在燕城的花滿堂,寥寥數字困住了花千語的腿腳,令花千語怨憤交加,心中久久無法釋懷。一塊繡著龍字的錦緞上僅僅寫了三個字:龍欲行!


    所以,當江明月臨行時跟花千語說“狐狸,這裏就交給你和觀音了,我在燕城等你們的好消息”時,花千語差點落淚,他從來沒有像這一刻那樣對那個像幽靈一樣的未知的恩人感到幽怨,雖然他無怨無悔的為那個人奉獻著自己的一切,但現在他卻極想擺脫這種受人擺布的現狀,他想不顧一切的伴在江明月的身側,為她歡喜為她愁。


    直到那抹倩影徹底消失在眼前,花千語才不甘不願的掉轉馬頭,憋了一肚子氣悶聲喊出兩個字:“迴去!”


    看著花千語皺得能夾死幾隻蒼蠅的額頭,妙音搖了搖頭,故作無意的問道:“對這丫頭你是有幾分真心,竟然一再出錯,自亂陣腳。若是被老爺子知道你是為了一個女人而輸了千金笑,不知道他是什麽表情。還好他至今沒有向你追究前因後果!”


    妙音的話提醒了花千語,他蹙著眉想了想,鬱鬱寡歡的說道:“老爺子的性格一向嚴謹,從不允許我出絲毫差錯,千金笑的事他不但沒有過問原因,反而讓我好好經營,我覺得,這裏麵一定有問題。如果我猜的沒錯,這件事應該跟那位有關!”


    “你在說笑吧?那位從來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也從不曾過問花府的任何大小事務,除了每年帶走一批糧草以外,他從來沒有留下任何指示。要說花府最大的經營應該數鐵礦了,可是這麽多年以來,他對花府的鐵礦連問都沒問過一句,又怎麽會對一個小小的賭坊感興趣呢?千金笑賭坊這麽多年以來都是這麽經營的,唯一的變數便是這丫頭的出現令千金笑在一夜之間易了主。你不要告訴我,連那位都和這丫頭扯上了關係!”妙音的話裏滿是不屑,卻令花千語的心無法平靜。


    他左思右想了許久,終是不確定的問道:“如果,如果那位真的和月兒有關,我們怎麽辦?”


    妙音怪異的瞪著花千語看了良久,緩緩吐出一句話:“如果真和這丫頭有關,妙音這輩子隻怕也無處可去了,索性便跟定了她,一輩子不離不棄吧!”


    “可是,你不是為了司馬長風才留下來嗎?隻要他一句話,你的人生從些便步上了陽光大道,前途無量!”花千語輕輕拉了拉韁繩,馬兒加快了步伐。


    “難道你沒發現,天下第一公子也拜倒在這丫頭的石榴裙下了嗎?我們不一定能夠走近天下第一公子,但我們卻能走近這丫頭,與其追尋太過遙遠的目標,不如把握當下的機會。而且,我敢肯定,在這丫頭身上一定會有無窮無盡的發現和難以計數的驚險刺激!”妙音勾著唇角妖嬈的笑道。


    花千語側過臉看了妙音一眼,似笑非笑的說道:“世人都說千手觀音雌雄難辨,我看未必,至少你在提到月兒的時候,眼裏出現的是火花,而不是煙花,哈哈哈哈!”


    妙音微怔,眸光一緊,臉上揚起一層寒意,語調懶懶的說道:“花郎,你這是想找借口棄我於不顧嗎?”


    花千語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話鋒一轉,笑意深深的說道:“我該走下一步棋了,馬上通知紅蓮,讓她準備迎接司馬長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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