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我現在就帶你去見離王,他會保護你避過太子的追殺。一切等塵埃落定,你就自由了!”秦亦飛緊緊拉著江明月的手,趁著夜色在一排排鋪著八角琉璃瓦的屋頂上飛行。


    江明月大氣也不敢喘一口,整個人貼著秦亦飛,死死抱住他的腰,生怕一喘氣就會鬆手從半空中掉下去。


    “別怕,快到離王府了,抓緊我!”


    又是一個縱身騰飛,江明月閉著眼任由小心肝兒一陣咚咚亂撞,終於,腳上傳來了實實在在的感覺。


    “唿,終於落地了落地了,媽呀,這飛簷走壁也不一定是什麽好玩的事兒,我還是……啊……媽呀……!”


    原來剛才不在地心,現在才結結實實的落在了地上。江明月心肝兒顫啊顫的抬起頭一看,房頂上黑乎乎的多了一個洞。


    “喂,秦亦飛,你不厚道!剛才怎麽沒告訴我要從屋頂上跳下來?嚇死我了!”


    “我有讓你抓緊的!”


    “你……!”


    “你們來了!”一聲低沉悅耳的聲音打斷了兩人的對話,江明月定晴一看,搖曳的燭光中走出一具黑影,華光濯濯的暗紋水鯉錦袍襯托出黑影頎長優雅的身姿與凜然的貴氣。


    “原來真是你這家夥!”江明月從鼻子裏哧了一聲,傲驕的抱著雙臂睨了風離痕一眼。


    秦亦飛輕輕拉了拉江明月的衣角,柔聲說道:“月兒,不得無理,這是離王殿下,快給殿下請安。”


    “請什麽安呀,遇到他我就沒安生過,他得先給我問安才對!”江明月不服氣的哼了哼。


    “你就是魯長老臨終前和他在一起的小乞丐?”風離痕背著雙手緩步走到江明月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眸光中帶著一絲森冷的寒意。


    “告訴你,小爺我現在已經不是乞丐了,別亂叫喊!”


    “東西呢?東西在哪,拿出來!”風離痕手一伸,冷冷的看著江明月。


    “切,什麽破東西,誰稀罕?還給你!”手一伸,一方錦布從江明月的懷中飛了出來,被風離痕伸手接住。


    “王爺,這塊錦布是月兒從身上撕下來的,應該就是您要找的東西了!”


    風離痕眼裏暗湧著一絲激動,細細的看了看手上的錦巾,扯起一抹笑容說道:“不錯,正是這個!這塊錦布除了你們倆以外,還有誰看到過?”


    秦亦飛搖了搖頭,輕聲說道:“王爺,其實,這塊錦布月兒也是昨天才知道的,之前的事,她一點都不記得了,包括所有的記憶!”


    “不記得了?”風離痕迴過頭,冷冷的注視著江明月,眼裏閃過一絲錯愕,很快又恢複了清冷的神色。他淡淡撇了一眼江明月,冷聲說道:“你是想告訴本王,這個小乞丐失憶了?在丐幫發生的一切他都不記得了?亦非呀亦非,向來心細如塵的你,怎麽會相信一個小乞丐編出來的鬼話?”


    江明月忍不住了,她一把拉開秦亦飛,上前一步,腳尖抵著風離痕的腳尖,咬牙切齒的低吼道:“姓風的,別小乞丐小乞丐的叫,小爺說了,小爺我現在不是小乞丐!”


    風離痕眸光一閃,半眯著眼對視著江明月如寒潭般的眸子,他的臉上現過一絲驚訝。這雙眼睛怎麽這麽眼熟?一個小乞丐怎麽會有如此凜冽、如此目空一切的眼神?小乞丐……小乞丐?


    “你是小乞丐?你是那個被我壓暈過去的小乞丐?”風離痕不可思議的問道。


    江明月咬碎了一口銀牙,惡聲說道:“終於想起來了?沒錯,我就是那個被你壓得竄了魂的小乞丐!你殺死了我,我的魂魄不甘心,現在跑來找你算帳來了!姓風的,欠錢還錢,欠命還命,你欠我的統統還迴來!”


    一雙纖纖玉手就要掐住風離痕的脖子時,風離痕伸手握住了她的柔荑,悅聲笑道:“小乞兒,我欠你什麽錢?我已經把我隨身佩帶的玉佩給了你,現在你又活蹦亂跳的出現在我眼前,你說,我還欠你什麽?”


    江明月奮力抽迴雙手,直著脖子吼道:“死了死了,她已經死了,被你活生生的壓死了!我已經不是那個小乞丐了,不是,不是!”


    她的眼裏蘊含著怒火,也隱藏著一絲悲哀,清冽的眸光似要將他的心看透,他在怪他嗎?風離痕的心微微一顫,別過臉退開一步,輕聲說道:“不管你是誰,你已經知道了所有的事,所以,你要在京梁國永遠的消失!”


    江明月一愣,不明所以的看了看秦亦飛,又直直的盯著風離痕,平靜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


    “王爺,不要,月兒現在的處境很危險,太子的惡勢力一天不除,月兒就一天不得安寧。王爺,請您派人保護月兒,您不能把她送出京梁國啊!”秦亦飛焦急的說道。


    風離痕微轉著頭看了秦亦飛一眼,冷聲說道:“誰說本王要送她出京梁國?本王的意思是,他的魂魄要留在京梁國,讓太子永遠也找不到他!”


    “你要殺我滅口!”江明月淡淡的問,她的表情出奇的平靜,臉上看不到一絲色彩。


    “什麽?王爺,您剛才說什麽?您要殺了月兒?”秦亦飛不敢置信的問道,喉嚨裏帶著一絲輕顫。


    “亦非,我們相識多年,本王的性格你最清楚不過。這個小乞丐的存在太危險,留下他,太子遲早會順藤摸瓜找到本王派出去監視他的探子。無論如何,本王絕不會給自己留下任何把柄!”


    秦亦飛臉色變得青白一片,他一把拉住江明月擋在身後,堅定搖著頭說道:“王爺,除非您殺了我,否則誰也別想傷害月兒一根毫毛!”


    “秦亦飛,為了區區一個小乞丐,你連本王的話也敢違抗?”風離痕倏的轉過身,寒著臉怒視著秦亦飛,俊逸的臉上一片森然。


    “王爺,月兒不是小乞丐,她是……她是我的好朋友,是我多年的好朋友,我是絕不會讓王爺動她的!”


    “秦亦飛,你好大的膽子,你……!”


    “小飛,你讓開!”江明月輕輕拉開秦亦飛,站到風離痕麵前,冷著臉平靜的說道:“想殺我?很容易,不需要找那麽多借口,反正我已經在你手上死過一次了,不是嗎?生命其實很脆弱,也很簡單,兩眼一閉,一睜,一天就過去了,兩眼一閉,不睜,一輩子也就過去了,留下的是什麽?千古罵名也好,萬代傳頌的聖人也罷,都跟自己沒有一毛錢的關係。要頭一顆,要命一條,既然你喜歡我這條小命,拿去吧,小爺我不會皺一下眉頭!”


    風離痕眸光灼灼的看著江明月精致如玉的臉頰,心口莫名的抽了抽,隨即手一揮,沉聲喝道:“來人,把他帶下去好好看守!”


    “不,王爺,不要,不要傷害月兒,王爺!”秦亦飛急得大叫,一把推開湧進來的侍衛,把江明月護在身後。


    “秦亦飛,你再敢阻攔,信不信本王現在就殺了他!”


    秦亦飛怔了怔,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痛苦。他無力的走到江明月麵前,伸手握住她冰涼的小手,顫聲說道:“月兒,別怕,我會救你出去的,你要等我!”


    江明月莞爾一笑,頭也不迴的轉過身,被侍衛帶了下去。


    書房裏沉寂著一片可怕的靜謐,緊閉的窗簾內,燭火搖曳出一種森冷的氣息。


    “你,真的要殺她?哪怕她是……未來的離王妃?”好半天,秦亦飛幽幽的吐出了一句話。


    風離痕緩緩轉過身,沉著臉說道:“你說什麽?未來的離王妃?哈哈哈,亦非,你不會是想告訴我,這個小乞丐就是相府的千金大小姐江明月吧?真是好笑,亦非,你什麽時候變的如此沒有理智了?你想救他,說他是你認識多年的朋友,這種話尚且能騙騙別人,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卻騙不了我!算了,亦非,他不過是個小乞丐,你無需再為他求情了!”


    “我說的是真的,她的的確確是相府的大小姐,江明月!”秦亦飛扯了扯嘴角,苦澀的說道:“我認識明月十八年了,她的容貌,她的聲音,我又怎麽可能會認錯?你受傷的那天,她醒來後就失去了所有的記憶,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她變得有血有肉,有思想有感染力,和以前的江明月完全不一樣了!她到現在都還不知道她自己的真實身份,隻以為她從小就是個小乞丐,現在正努力想改變她小乞丐的身份呢!”


    風離痕震驚不已的看著秦亦飛,眸光中閃過一抹流動的光彩。他的雙手僵直的垂了下去,眼角微微一揚,若有所思的說道:“你是說,她真的是本王逃婚在外的離王妃——江明月?”


    “老實說,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說才好。這張臉是江明月的臉,身體也是她的身體,但是她們的氣質與性格卻完全變了樣,如同不相幹的兩個人!以前的江明月眼裏隻有三從四德、三綱五常的禮儀道德,可現在的這個江明月卻反其道而行之,她、她居然……!”秦亦飛俊臉一紅,別過臉說不下去了。


    風離痕眸光一沉,暗聲說道:“她有勇氣逃婚,這本身就破壞了她曾經所有的美譽,還有什麽是她不能做的?既然她失去了所有的記憶,本王倒要看看她到底要如何麵對這場逃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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