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司乘麵無表情,一雙狹長鳳眸漆黑深邃,整個人清冷如霜。


    隻是他指骨修長的手緊緊地抓著床單,骨節處青筋凸起,顯露出他淡漠神情下情緒的激烈。


    秦昭昭烏黑的雙眼強撐著沒有眨眼,隻為不放過沈司乘神情的變化。


    時間一點點過去,秦昭昭眼睛發酸,眼裏出現了淚意才眨巴眨眼睛,卻專注看著他,不許自己錯過半點。


    沈司乘棱角分明的俊容依舊冰冷,深幽的鳳眸不帶一絲情緒。


    “沈司乘!”秦昭昭打破安靜,她再次問沈司乘:“你喜歡我嗎?”


    沈司乘嘴角微動,似是想說話,最後一個字都沒有說出口。


    秦昭昭和沈司乘近在咫尺,她清楚看到他情緒細微變化。


    “你直說。”她提醒他,“不用顧忌任何,我隻想聽你親口說出來。”


    “我……”沈司乘聲音低沉磁性夾在著絲絲輕顫。


    秦昭昭一看沈司乘終於開口,她眼珠子都瞪大了,隻等他的後話。


    結果她等了半天,沈司乘沒有再憋出一個字,提起緊繃又慌張的心神被不悅充滿。


    沈司乘這吞吞吐吐的樣子,讓她有一種跳樓跳一半的感覺,糟糕透了。


    “你什麽?”她追問,“讓你說句完整的話,這麽難嗎?”


    沈司乘看著秦昭昭擰了眉,“不難。”


    秦昭昭:“不難你說。”


    等待她的還是啞巴沈司乘。


    她真的是服了。


    “這樣吧。”她深吸一口氣穩了穩情緒,心緒平靜了稍許才聲音輕柔問:“你喜歡我就點頭,不喜歡我就搖頭。這樣你就不用開口說話了,點點頭搖搖頭就是迴答我。”


    沈司乘凝視著秦昭昭一會,忽然站起來,快速離開了臥室。


    秦昭昭愣住,沈司乘這算什麽?


    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不喜歡,有這麽難決定嗎?


    上次她問沈司乘喜不喜歡自己,他沒有迴答自己,當時她想到他們的婚姻一事認為自己自作多情。


    昨夜沈司乘柔情似水的聲音,給了她關於他喜歡自己的想法,這才直言不諱的問他。


    她不想再失眠,幹脆下了床出了臥室。


    客廳的夜燈散發著微弱光芒,足夠讓她看清楚沈司乘不在客廳。


    忽然關門聲響起,她看向門口方向,很明顯沈司乘深夜出了家門。


    她遲疑了一會,換了鞋子也出了門。


    夜深,小區內沒有什麽人,但四周亮著的燈顯示著還有很多夜貓子還沒睡。


    她看到走在前麵不遠處的沈司乘,路燈拉長了他的影子,襯得他身軀更加頎長。


    “藥店?”她站在藥店門口低喃出聲,又抬眼看向站在櫃台前的沈司乘。


    “老規矩,你的胃藥。”夜班店員熟練拿出新的胃藥,打趣道:“是藥三分毒,你真的不打算忌口嗎?真的不告訴家裏人你不能吃辣嗎?你這每天半夜跑來買胃藥,先不說你錢多,光走出來買藥也怪折騰人的。”


    秦昭昭側身站在門口,門外的廣告牌遮擋了她的身影,卻因夜晚安靜讓她清楚聽到大嗓門店員的這番話。


    沈司乘不能吃辣?


    他胃不好?半夜出來買胃藥?


    她一時之間心髒好像變成了一顆檸檬,又酸又澀,又夾在著絲絲甜。


    甜是因為沈司乘知道她愛吃辣,一直都在遷就她的口味。


    酸澀是沈司乘對她這麽好,他連一個迴答都說不出口。


    沈司乘絲毫不知道秦昭昭跟在身後,削薄的唇輕啟聲音夾在著連他都沒有察覺到的脆弱。


    “不能說。”


    店員攤手,“我不明白這有什麽不能說的。再遷就人,也不拿身體遷就吧。我和你說,今天才聽人說咱們小區有人得了胃癌,就是飲食不規律不忌口造成,建議你忌口,畢竟身體最重要。”


    沈司乘沒說話,隻是安靜吃了胃藥。


    店員觀察著沈司乘,“你今晚的臉色真蒼白,看起來情緒也很差,你怎麽了?”


    沈司乘拿著杯子的手因店員這話,手猛地收緊,手中的紙杯被捏皺,水順著他的手流淌在桌上。


    店員一看,忙拿了紙巾去擦拭桌麵。


    “你這是怎麽了?”


    沈司乘沒有迴應店員,轉身就朝著門口走去。


    秦昭昭也想知道沈司乘這是怎麽了,所以等著沈司乘迴答店員,結果他這沉默的性子顯然不會迴應店員。


    她一看沈司乘要走,自覺不願讓他看到自己,拔腿就跑隻為避開沈司乘。


    此時,沈司乘快走到店門口時停下腳步,他斂著眸子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什麽。


    “我喜歡一人,她今晚問我喜不喜歡她,我……”


    店員睜著一雙八卦眼睛盯著沈司乘。


    他見沈司乘沒有繼續開口,忙說:“既然你都說你喜歡她了,人家正主都問你喜不喜歡她,你當然直接告訴她你喜歡她啊,表明你的心意,然後談甜甜的戀愛,這多好的事。”


    沈司乘垂下的手猛地攥緊,纖長的睫毛輕顫。


    “我也想表明心意,隻是我做了欺騙她的事,她不能容忍被騙,所以我沒有迴答她。”


    “這……”店員意外,又打量著沈司乘,“依你的條件,就算騙財騙色,對方肯定也會給你一次機會。”


    沈司乘周身頓時寒意肆掠,抬眼看向店員,眼裏淬了冰:“我不是小白臉。”


    店員被沈司乘身上散發的氣勢嚇得臉色一白,忙訕笑:“誤會誤會,我說著玩的,你別生氣。”


    他忙岔開話題:“緣分天注定,既然緣分來了,你就別猶豫。依我看,你找個機會對她坦白你騙她的事,隻要不是殺人償命,我相信對方一定會理解你。”


    “對方能夠問你喜不喜歡她,就說明了她喜歡你,否則她不會貿然問你這個問題。畢竟一旦問出口,彼此喜歡還好,要是不喜歡,處理不當很容易關係破裂。所以她既問,就是喜歡你,那你在她心裏就是與眾不同的,她可以不容人被騙,可你一定是個例外。”


    “你該聽說過一句話吧,被偏愛的有恃無恐,所以你別猶豫,大聲告訴她,你喜歡她。”


    當沈司乘聽到店員說到秦昭昭喜歡他時瞳孔一縮。


    “昭昭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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