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司乘目光幽深,薄唇緊抿。


    秦昭昭一雙平靜的雙眼凝視著沈司乘。


    她等了一會也沒有見沈司乘開口,神情毫不掩飾的無奈。


    “你平時當啞巴就算了,現在我急切想知道的時候,你能不能開口說話?”


    沈司乘嘴角微動,沒有說出一個字。


    秦昭昭擰眉,“看來你真的監視我,你……”


    沈司乘:“沒有監視你。”


    秦昭昭:“那你為什麽不迴答我?”


    沈司乘:“我之前已經告訴過你。”


    “那麽巧?”秦昭昭不相信的直視著沈司乘。


    沈司乘:“就是這麽巧。”


    秦昭昭觀察著沈司乘,麵對自己的懷疑,他神情沒有半點變化。


    “我信你。”


    她想不出沈司乘為什麽要監視自己,何況他也沒有理由來監視,因為他想知道的事情問她就行了,她自會告訴他。


    隻是她怎麽也想不到會這麽巧合,最後思緒又落在慕庭州身上。


    先前慕庭州的那一番茶言茶語,句句都在往沈司乘身上引,讓她去懷疑沈司乘。


    她懷疑了沈司乘,可不是因為慕庭州,因為她也不信這麽巧合。


    可是事實就是如此,此事她不在糾結,畢竟隻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昭……”秦寺嘶啞的聲音響起。


    秦昭昭瞳孔一縮,震驚的轉身看向秦寺。


    映入她眼簾的是秦寺泛紅凝滿淚水的痛苦雙眼。


    “哥……”她急忙跑到床邊,小心翼翼握住秦寺的手指,激動又難過又興奮的紅了眼,哽咽道:“你總算醒了,我都嚇壞了。”


    秦寺看著妹妹秦昭昭緊張不安的樣子,他淚水滾落眼眶,啞聲哭泣:“昭昭,對不起,對不起……”


    “不要對我道歉。”秦昭昭一邊按了唿叫鈴,一邊安撫秦寺,“哥,你先別說話,你身體很虛弱要先休息,等你休息好了,你想對我說什麽都可以。”


    醫生很快進來給秦寺做了檢查,最後他沒事醫生才離開。


    秦昭昭拿著濕巾一直給秦寺擦眼淚。


    她從來不知道他能哭這麽久,落這麽多淚,她心如刀絞,難受極了,終究忍不住的落了淚。


    沈司乘一直安靜守在秦昭昭身邊,當他看到她落淚的那一刻,他瞳孔明顯微縮。


    他拿了濕巾,骨節分明修長的右手微微輕顫,顯露出他內心情緒的激烈。


    他動作輕柔的拭去秦昭昭臉頰的淚水,薄唇緊抿到發白。


    秦寺的目光落在了沈司乘的身上,帶著淚的雙眼多了絲絲明亮。


    “昭昭,哥沒事。”他氣若遊絲的安慰秦昭昭,眼裏是心疼。


    他太了解妹妹秦昭昭。


    她從小就很堅強,他見過她在學校被霸淩,見過她被父母毆打欺辱,她硬是不掉一滴淚。


    可她今天卻因他落淚。


    他真是該死。


    他幫著季萍一起賣掉了妹妹秦昭昭,他是罪人,自己一輩子都對不起她。


    “別哭了。”他舍不得她流淚,他不值得她哭,“昭昭別哭,別哭……”


    秦昭昭也想停下來,可眼淚不受控製的落下來。


    “哥,我不哭。”她抽泣的開口,“你為什麽要這麽傻,你有事跟我說,別一個人憋在心裏。”


    “對不起,我讓你擔心了。”秦寺一臉內疚,“可是哥很痛苦,太痛了,不想活了。”


    “你有死的勇氣,為什麽就不能活著?”秦昭昭哽咽,“難道你不要妹妹了嗎?”


    秦寺忙說:“要的,要妹妹。”


    “那你怎麽能做出割腕的舉動,你……”秦昭昭一想到差點失去秦寺就心如刀絞,“你不許再想不開。”


    不等秦寺說話,她急忙說:“哥,我有件事要明確和你說。當初那件事我早就原諒你了,你我之前所有的事在此刻都翻篇,我們是新的開始,你答應我好嗎?”


    秦寺一聽秦昭昭的話,他好不容易才止住的眼淚再次湧了出來。


    “昭昭……”


    秦昭昭顫抖著手給秦寺擦眼淚,“哥,我不是因為你這次的事才對你說這句話。而是以前我心裏就有這個決定,隻是一直沒有正麵對你說出來。”


    “哥,人生很殘酷,卻也很美好。”她啞著聲,“答應妹妹,以後不要做這麽可怕的事情好嗎?實在承受不住你離開我,我需要你,需要哥哥。”


    秦寺哭了許久才慢慢停下來,他看著秦昭昭滿臉的期望。


    “好,哥答應你,一定好好活著。”他忍著痛輕輕地勾了勾秦昭昭的小拇指,“拉鉤,誓言永不變。”


    秦昭昭喜極而泣。


    秦寺看向沈司乘。


    “容我叫你一聲妹夫。”他聲音輕緩,“謝謝你陪在我妹妹身邊。”


    沈司乘沒有說話,隻是對秦寺微微點了點頭。


    秦寺一看沈司乘的反應,他嘴角微微上揚。


    他看向秦昭昭:“昭昭,我跟司乘聊五分鍾可以嗎?”


    秦昭昭不想離開秦寺,卻也很聽話的離開病房。


    房間內,秦寺看著沈司乘。


    “我妹妹前幾十年一直過的很苦,她的苦都是我帶給她的,我對不起她。”


    “女孩子誰不想活的跟公主一樣,可昭昭從小就活在痛苦中,縱然這樣她也不曾落過淚,對命運屈服過。”


    “她太堅強了,堅強的讓我心疼的快要瘋掉。”


    他絮絮叨叨的對沈司乘講述昭昭小時候到長大後的事情。


    最後,他對沈司乘說:“我不介意別人說我是瘸子,說我是窩囊廢,因為我不在乎這些,我唯一在意的是昭昭,我希望她能幸福,渴望她有一個屬於她愛的家,愛的丈夫。”


    “你的出現就像在昭昭黑暗的人生中投進一束光亮,我看得出你喜歡她,所以請你把對昭昭的喜歡持續一輩子,永遠不要背叛她,永遠不要騙她,永遠對她好,你能答應我嗎?”


    沈司乘在聽到秦寺說出不騙秦昭昭時,眼底劃過一道複雜。


    “我對昭昭說過謊,請你相信我騙她是有苦衷的。”他聲音清冷,“但我許諾你,我會一輩子對她好,永不背叛她。”


    秦寺明顯一愣,似是沒有想到沈司乘騙過昭昭。


    他看著沈司乘認真又真誠的樣子,過了一會才說:“愛一個人的眼神是掩飾不住的,我看得出你的心思。既然如此,我相信你一次,信你會永遠對昭昭好。隻是你以後不要在騙昭昭了,最好有個合適的契機告訴昭昭關於你說的謊,如何?”


    沈司乘:“好,我答應你。”


    “哥……”秦昭昭擔心秦寺進了病房。


    “來的正好,我和妹夫的話剛好說完。”秦寺對秦昭昭扯出一抹虛弱的笑。


    秦昭昭紅著眼眶,守在秦寺床邊。


    她不願意秦寺睡著,她怕他這一睡就醒不過來。


    但秦寺太虛弱了,醒了一會後就沉沉睡去。


    她不敢離開他,安靜守在他身邊。


    病房內儀器發出聲響,秦昭昭才感受到沈司乘的手一直放在自己的肩上。


    她抬頭看向沈司乘。


    “我哥對你說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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